断裂的片段,她看不出完整的画面,可能看的清楚,是个女人。
队伍当中女人不多,有那样身材的,是阮檀吧?
就在楚云轻想看到更多的画面,突然心口一股炽热,噗……
她吐出一口血,雪魄珠被染了通红,面前也回到了现实,楚云轻有些疲倦,她的声音沙哑:“阿容,是你给我看的,我……死后发生的事情么?”
楚云轻不懂隐族之法,可是听说过这是圣女所饲养,是能通灵的雪狼。
“嗷呜,呜……”阿容委屈地叫了一声,它不知道楚云轻看到了什么,只是被染血的雪魄珠烫的,白色的毛发都蜷曲起来,焦了一片。
楚云轻刚才有些焦灼,她想看看,前些时候遇见的那个女人,还有这段莫名其妙的记忆,都在提醒着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是个防患于未然的人,有这样的端倪,肯定不会放过蛛丝马迹。
可是她没办法掌控雪狼。
阿容有些委屈,拿爪子抓着楚云轻,大概在说它被烫得有些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云轻伸手,查探了一下,幸好只是一点点烫伤,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来吧,我给你揉揉。”
小狼崽倒是知道享受,任由楚云轻抓着它的爪子在那儿揉着,烫伤本就是一瞬间的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奈何楚云轻顺毛的手法太厉害,阿容就死皮白赖的赖着她。
一直到楚云轻手脚都酸的不行,它才依依不舍地把爪子拿下去。
“来,正巧送你个小挂饰。”楚云轻笑言,从怀里拿出帕子,给雪狼系在手上,打了个结,那图案萌萌的,阿容挣扎着拍掉她的手,可迫于楚云轻的压迫,它只能戴着这丑帕子。
雪狼从桌子上跳了下去,无奈地很,又去了宋显儿的墓前。
洛衣来禀报的时候,就看到雪白的皮毛上系着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她微微蹙眉:“姜昕求见。”
“他倒是会挑时候。”楚云轻有些乏了,本打算回房间睡个午觉,可谁知道姜昕却来了。
小孩失心案已经取得突破口,证据什么都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姜昕上书给凤璃毓,可迟迟没有得来消息,今早便接到圣上亲自书写的回执。
凤璃毓说什么证据不足,予以驳回,可是九王府利风与鬼市交易的证据就摆在面前。
姜昕无奈地很,他快愁死了,这几天头发掉得厉害。
看少年在面前走来走去,那副不安的样子。
“坐下喝口茶,没准就想到突破口了。”楚云轻凝声,不止姜昕愁,凤晋衍的人也在找九王府余孽,还有那个帮着凤亦晟制作药人的人迟迟没有踪迹。
“这几日京中又失踪了不少人,都是孕妇,身怀六甲,再这么下去大理寺的压力未免太大。”
姜昕深呼吸一口气,世人都在传京中有妖,妖孽横行。
这时候又被人鼓吹着去信什么落月神教,一环扣一环,姜昕很是无奈。
“孕妇失踪,难不成从小孩儿的心脏变成了孕妇的胎儿?”她一蹙眉,前世听说过不少此类传闻。
可从来没见过真正拿这些入药的,京中这起命案,怕是牵连不少。
“我也觉着奇怪,只是皇上硬生生将这证据驳回,我实在没有法子。”姜昕凝声,有些气愤,明明一切都那样明显,可是皇帝却以一己之力将其驳回。
姜昕想审问凤亦晟,却连那人的面也见不着。
“前些时日护国寺被灭,你可听闻?落月神教趁机占了那寺庙,如今信徒众多。”楚云轻低声道,看向姜昕。
这件事情倒是没传开,但姜昕略有耳闻,京城大乱,那什么破教利用人心惶惶在妖言惑众,说什么有妖在世。
“我之前有派人潜入过那寺庙,可是没有发觉异端。”姜昕应了一句。
楚云轻蹙着眉头,手敲击在杯盏上,她的声音倒是平静地很:“表面太平盛世,其实内里暗流涌动,虽说九王爷失势,可你的对手终究是个皇亲,闹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姜昕心底一沉,他倒也执拗:“微臣不怕死,只怕这案子不能沉冤得雪,再这样下去,京中必会大乱,而且若这案子与落月神教有关系,我害怕他们会趁机煽动民众。”
“你担心的,我都明白。”楚云轻起身,“孕妇的尸体可有发现?”
“不曾。”
“如此这般,那么便只有一招,引蛇出洞。”
楚云轻眯着眼眸,心底已经将计谋规划了一遍,她拍拍姜昕的肩膀:“去白家把白棠找来,这件事情务必需要她来做。”
“啊?好。”姜昕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可他还是照做了,没有多问她要做什么。
这个案子暂且找不到突破口,楚云轻打趣道:“看来我以后可以去大理寺谋个职位,赚点小钱。”
姜昕愣了一下:“您要是愿意。”
“你还真敢接呢。”楚云轻嗤笑一句,挥了挥手,“去吧,把人喊过来我再告诉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起身,在院子里活动了一番,也不管姜昕的事儿。
“来,新炖好的鸡汤,您来喝点,是乌鸡。”连夏端了碗过来,外头有些冷,但活动一会儿身上热乎。
“不想喝,腻的很。”
楚云轻摆手,不想去接那汤碗。
“王爷吩咐过的,您这段时间身子骨弱得好好补补。”连夏将碗递了过去,“香着呢,天麻炖的,昨天洛衣可馋坏了,可惜就只有这么一小碗。”
楚云轻无奈,怕连夏再这么念叨下去,会成个老婆子,她喝了鸡汤,身子乏得很,也没有多逗留,就回房间休息。
以至于姜昕的事儿,她早就抛却脑后。
院子里,两道人影杵在原地,连夏无奈地很:“王妃刚睡下,她这几日睡不安生,劳烦您二位去客厅等会?”
“就先去等着吧。”白棠低声道,拽着姜昕往外头去。
两人喝的茶都没了色,楚云轻才从房间里出来,她是真的控制不住那睡衣,席卷而来,想醒都醒不了。
“你们来了啊。”
她落座,将手里的白纸铺陈开来:“我都画好了,要白棠佯装做怀了身孕,去诱罪犯出手。”
“这不妥吧。”姜昕面色有些异样,“她还未出阁呢,这样传出去往后名声不好听。”
“要你管那么多!”白棠呵斥一声,修长的手托着下巴,“我愿意帮你,只要是云轻说得我都会帮,再说了我也好奇,是谁那么丧尽天良。”
白棠愤愤,一副无条件为楚云轻所用的样子。
楚云轻蹙眉,她伸手弹了姜昕一下:“弄清楚了,你才是大理寺少卿,这是你的案宗不是我的,懂了么?”
姜昕面色再度变了。
“就是,我帮你一把,你倒是好了还往外推。”白棠鄙夷地应了一句,翻了个白眼。
两女人联手,一唱一和,姜昕哪里是对手,他败下阵来,无奈地很:“好,你们说得有理,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白棠?”
“说你聪明的人,大概都是道听途说了,怎么几日不见反倒是不伶俐了。”楚云轻嫌弃地很,她笑笑指着案宗上那几句话,“看到了么,这次失踪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可不是寻常百姓,白少左也算是朝中大臣了,不然你以为我吃得慌,要白棠来假扮孕妇。”
白棠拿起案卷,看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是这么回事,这些都是未出阁的千金啊,怎么会有身孕?”
她在圈子里朋友不多,可还是认识几个,比如这个孙大人的千金孙曼如以前还嘲笑过她呢,如今倒也全部都失踪了。
“是……是这样的,案子是经由我亲手审问,来的也多是富贵人家,要么有权有势,要么有钱财,总之很低调,生怕将事情闹大一样。”
姜昕顿了一下,本来早早地就想提醒楚云轻一句。
可奈何居然忘了!
他也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
楚云轻不在意这些,她沉声:“白棠你回去先跟你继母吵一架,然后装作呕吐眩晕,她巴不得坐实你这样的污名,到时候借机行事,至于晚上,得千万小心些。”
“是。”白棠兴致勃勃,一口便应了下来。
姜昕身子微微一怔,面上虽说不情愿,可还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样大大咧咧,别到时候被人当头一棒给抓走了,小心些,免得坏了我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