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番外(92)
李圣吓坏了,大叫道:“大皇兄,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啊!”
李至冷笑:“只有你进过父皇的寝殿,不是你是谁,大胆李圣,竟敢做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李圣这才回过味儿来,大骂道:“什么弑君杀父,不是我做的!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冤枉我!”
皇帝宫中大多是李至的人,他一挥手:“来人,把太子送下去清醒清醒。”
李圣被押下去后,李至回过身,正好与明德帝死死瞪着他的眼神打了个照面,他心头一跳,慢慢探手去触他的鼻息。
没了,什么都没有。
李至心中狂喜,指尖紧张得冰冷,口中却发出呜咽的悲鸣:“父皇!父皇!”
皇帝,驾崩了——
*
相衍出内阁的脚步一顿,天边的乌云慢慢涌上来,宫中的丧钟已经敲响,他看着宫门忽然开始浑身冰冷。
“观壁。”
观壁应:“是。”
“回去,教府中上下大门紧闭,保护好夫人。”
明德帝突然驾崩,身后事一样都没交代,他已经立了太子继位,这本来不复杂。
可偏偏蜀王和鲁王都在长安,而太子又因为前些日子的禁足和李长赢的失踪,势力大幅被削弱。
鲁王是司马昭之心,只差把野心写在脸上,相衍烦躁地闭了闭眼,没想到鲁王速度竟然这么快!
宫里的内侍哗啦啦涌了出来,为首那个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平时都是在明德帝身边服侍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一甩拂尘:“相大人,鲁王殿下有请!”
相衍跨进殿门,李至坐在上座,往常他都要站起身迎出来的,但今天没有。
李至说:“右相大人,父皇刚刚崩逝,朝中可谓群龙无首,太子年幼,朝中百官的意思是本王暂且代管国事,等太子大一些,再还权于他,右相大人以为如何啊?”
朝中百官的意思?
相衍半垂着眼,说:“太子年幼,自有国母和顾命大臣垂帘听政。”
李至笑道:“若说辅君之臣,相大人绝对是天子脚下第一位,至是第一个推举您的!”
这是明晃晃的向相衍许诺了——你站在我这头,我保你富贵平安,反之,他李至也不是好惹的。
“圣人走得实在突然,臣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请大皇子再给臣几日想想。”
李至是非要一个答案,相衍也不惧他,直接就婉拒了。
对于前世杀了自己的元凶主谋,他实在没有什么耐心,更不怕李至跟他来硬的。
李至冷了脸色:“相大人三思。”
“鲁王殿下也请三思!”相衍硬邦邦回道,李至突然皱起眉!
“王爷!王爷!”门外忽然走进来几个人,小声说:“皇后娘娘带人进宫了!”
明德帝派人解了潜邸的禁,皇后却一直闭门不出,戴罪思过,谁料太子进个宫还能背上弑君的罪名!
还听说是李至带人抓的,皇后又不傻,脑子不用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联合娘家光禄勋家匆匆点了几千人马进宫!
李至没想到皇后动作这么快,只能暂时说:“相大人在此好生想想,至过几日再来问您的意思。”
说罢带人急忙赶去前面,吩咐人将相衍好好‘照顾’起来 。
“相大人,请。”内侍冷着脸将他请回屋子里。
相衍抬头看看天边的乌云,也不反抗,利索地回了屋子。
这王朝的天,终于是变了。
*
皇后知道李至名不正言不顺这才不敢把动静闹大,她就高调多了,恨不得一路敲锣打鼓叫长安百姓知道鲁王的恶行,两拨人一见面,皇后连面子情都不顾了,破口大骂道:“李至,你这乱臣贼子,还不赶紧把太子放了!”
李至站在高处,一点都不畏她,说:“皇后娘娘一见面不问父皇,竟然张嘴就要本王放了弑君的人,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皇后道:“太子是圣人名正言顺的继嗣,他为何要弑君,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为了这个位置才迫不及待要动手吧!”
李至也不恼,说:“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太子一时糊涂将父皇害了,整个寝殿的内侍都能作证,彼时本王正在母妃宫里陪她老人家下棋呢,怎么能说是我动的手?”
李圣坏就坏在那药确实是他亲手喂明德帝手里的,皇后跳脚道:“圣人身子一向康健,突然病了本来就疑点重重,现在更是死得不明不白,你既然说自己清白,敢不敢让刑部大人来查查?”
李至打断她的话:“皇后娘娘,有这个必要吗?”
他示意了一下皇后身后的人:“您不问是非黑白就点了这么多人,这是逼宫啊!”
逼宫是不亚于弑君的大罪过,皇后恶狠狠瞪着李至,眼中闪过一丝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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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被推进相衍所在的宫殿,进来看见相衍端着茶,后者看见裴明进来,哧溜喝了一口。
裴明跺脚:“您怎么还有闲工夫喝茶?”
“裴大人请坐。”
相衍把另一个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相某被关押在这里有两日了,不知道府中如何?”
裴明是刚被李至的人从府里‘请’过来的,他说:“来前见过观壁,说家里无事。”
其实连海深都快生了,家里一直瞒着不让她知道,怕她着急,可是相衍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否则这窗户纸肯定糊不住多久。
听到她还不知道,相衍在心里失笑,以连海深对他的了解,定然是知道宫里出事了,这窗户纸本来就糊不住。
她快生了,也不知道这几日好不好......
想到这,他手里把玩络子的动作不由自主更快了几分,露出了他内心的些许不安。
“相大人,咱们现在是何如是好啊?”裴明唉声叹气:“鲁王爷的野心是昭然若揭,咱们这些人这一难事避无可避啊!”
“裴大人也知道,李至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篡位,他说他只是想要摄政王的位置,同太后和顾命大臣一起辅政新君。”相衍淡淡地说。
裴明皱眉:“祖宗开国百年以来,哪里有过亲王摄政的规矩,这不是把太子......这不是把幼帝放在火上烤吗?”
相衍苦笑:“可唯今之计,裴大人还有别的法子吗?”
李墨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没了李长赢的皇后实力与李至旗鼓相当,甚至还不如李至,他们这些臣子难不成能够与君争?
那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裴大人。”
裴明老脸十分凝重,看着相衍说:“右相大人,您觉得这样对大梁朝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其实若是能选,李至和李圣兄弟相衍是一个都不想选,一个比一个扶不起来不说,还又蠢又毒!
相衍半垂着眼,嗤笑了一声:“裴大人,咱们还有的选择吗?”
裴明语塞。
“右相大人说得对!”
门外忽然传来李至爽朗的声音,宫殿的门被内侍从两旁打开,一身簇新蟒袍的李至大步走进来,一脸春风得意:“相大人能年纪轻轻就成为父皇的左膀右臂,想必就是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用得炉火纯青。”
相衍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裴明讪讪说:“鲁王爷。”
裴明是吏部尚书,掌管大梁朝的人才选拔,在百官中地位不低,这老头一直无条件站在相衍这边,李至颇有拉拢的意思。
他和颜悦色地说:“裴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相大人这个心思是真透亮,本王也希望裴大人能够......不吝辅佐!”
裴明看了一眼相衍的神色,相衍说:“殿下想必已经和皇后娘娘达成协议。”
李至哈哈大笑,说:“不错,相大人料事如神,母后伤心过度,国事有心无力,只能将幼帝交托给本王——”
裴明心说这理由是真不要脸透了!
李至却不在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无法扭转乾坤的事了,他只是希望这些臣子能够识相一些,免得他麻烦一个一个去收拾。
相衍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半晌,才缓缓出了口气,索性利索一跪:“臣相衍,拜见......摄政王。”
李至露出意外的神色,语气十分愉悦:“相大人实在客气了,至只是做了份内的事而已。
相衍都低头了......裴明心头一跳,也只能跟着跪下:“臣裴明,拜见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