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番外(70)
相衍上车的动作一顿:“太子?”
“是。”观壁点头,相衍想了想,点头:“先回去。”
扶风楼的下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几个管事的伤最重,粗使的家仆倒是没什么事,很快张罗了一桌子饭菜,连海深摆好碗筷,看了看外头的天,随口问道:“相爷刚回朝,怕不是今晚回不来用饭了?”
观虚立在门口,道:“爷应该快到家了,有观壁去接,夫人不用担心。”
连海深瞥了他一眼,刚想说她什么时候担心了,就外面的下人高声通传道:“相爷回府——”
相衍是从偏门绕道回扶风楼的,这个时辰前堂哭丧哭得厉害,为免碰见不愿意碰到的人,当然是绕路省心一些。
夏天的日头落得晚,这个时候还天光大亮的,连海深迎上去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边说:“还当您晚上不回来了呢。”
观壁跟着要进门,被相衍瞪了一眼,硬生生收回跨进去的一条腿,笑嘻嘻地说:“那属下先下去了!”
相衍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连海深捂着脸:“我像会被欺负的人吗?”
夏日酷热,相衍边进屋边脱下外袍,吩咐下人准备沐浴的水,连海深跟在他身后:“不吃饭了?”
“晚点再来。”相衍拉着她的手,看起来有些疲倦:“走,陪我沐浴。”
“天还没黑呢!”她脱口而出后立马捂住嘴:“唔,自己洗!”
相衍居高临下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笑了:“我没想做什么。”
“闭嘴!”连海深闹着要捂他的嘴:“不许再说了!”
“好。”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他说:“陪我一会儿罢。”
净室里,浴桶白雾缭绕,相衍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封上:“帮我脱。”
“你怎么了?”她抬头问道,手上边帮他取下腰上的配饰。
“怎么,非得有事才能亲近你?”他的指头撩起连海深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打转:“下午去春熙院了?”
“嗯。”边将他的袍子褪下来边说:“剩下的自己脱。”
相衍捉住她的手:“成婚小一个月了,什么都见过了还害羞?”
“什么叫什么都见过......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快点,天气很热。”他低声诱惑道:“为夫君更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去你的天经地义。”虽然反驳着,还是帮他退下微微汗湿的里衣,衣裳下是微微含露线条的躯体,他毕竟是文臣,并不显得精壮——倒也不算瘦弱就是了。
“圣人早朝的时候又昏倒了。”相衍踏入浴桶,抽出簪发的玉簪,喟叹了一声:“唔。”
水有些烫,连海深拿起一边的澡豆,问:“今天太子来府里了。”
这事从观壁口中已经知道了,连海深帮他按了按肩膀说:“照您的意思,圣人的身子日薄西山,您说太子会不会是来拉拢相太师的?”
相衍扭了扭脖子,轻蔑地说:“哼,他们父子倒是有意思,儿子傍着李至,老子却想做□□。”
他肩上有几道交错的伤痕,连海深摸了摸,问:“上次就想问你,这肩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其实她心里隐隐能猜到估计和相太师脱不了干系,果然,相衍说:“相平打的。”
她惊讶:“为什么?”
“念族学的时候,把相佩生推倒了。”相衍不在意地说着:“相佩生的身子,比纸糊的结实不了多少,当时就病了,病了小半个月。”
“因为这个将你打成这样?”
那伤痕纵横交错,看着当时的伤口肯定不浅,她几乎能想像到当时血肉模糊的样子,气道:“这也太狠了!”
相衍回头看着她:“生气什么,过去有......”他低头想了想:“十七八年了。”
“是他先欺负你的是不是?”连海深气呼呼道:“不然你没事招惹他做什么?”
按说相衍当时的处境,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哪里回去得罪嫡出的相佩生?
相衍舔了舔尖锐的牙:“不是,我故意的。”
连海深:“......啊?”
等会,他从小就这么腹黑的?
“相佩生大我好几岁,族学当然也不是一个先生。”相衍露出狡黠的笑:“那天他下学路过花园,我故意推的,本想让相平将我赶出去,不成想相平......”他嗤笑了一声:“打归打,却没打算将我放了。”
“......你不想待在相家?”连海深问,湿润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眉眼,在他眉毛上方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道伤痕她知道,前世相衍和她提过,被飞溅的瓷片滑破的,当然也出自相平之手。
“我不需要相太师的儿子这个名头,一样可以登天子堂,只不过会艰难一些罢了。”相衍微微闭上眼感受她的手:“没有相家,我也能位列内阁。”
连海深低头,柔软的唇印在他饱满的额头上:“你对自己倒是自信啊?”
相衍笑了笑:“不过,母亲的思想比较古旧,她认为我当然是要认祖归宗的,就回来了。”
“回来也好。”她撩开他散落的发丝,说:“如果没有相太师,你也不会年纪轻轻位列内阁之首,我爹也不会惧怕您的权势,不甘不愿嫁女了,对不对?”
“不甘不愿?”相衍睁开眼,按着她的脖子,危险地问:“他不愿意?你呢?”
“我?”连海深故意逗他:“辅国公府不过是落魄公卿,堂堂右相求了赐婚铁了心要娶,我们哪敢不从?”
相衍仰起头,狠狠亲了她一口:“是吗?”
“唔!”她嗔怪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低头轻轻吻过去,低声说:“你是属狗的啊!不是这样亲的,我教你......”
第67章 危月燕
大梁朝制,皇帝三日一小朝, 十日一次大朝会, 六月初二这一日的小朝会上本来要商议褚国议和的事,不想皇帝升座不到半个时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明德帝直挺挺从龙椅上歪了下来, 还是身旁的秉笔太监王全儿眼疾手快将皇帝扶住!
好在文武百官全部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 李长赢站在太子身后, 隐约察觉不对,连忙示意身旁宫女放下九龙玉阶上的薄纱垂幔,又急匆匆叫了退朝。
满朝文武都不是吃干饭的,陡然经历了这变故,个个心有余悸,太子和李长赢早跟着内侍走了,相衍一张俊脸结满寒霜,大家也不敢围上去, 几个精怪的便把李墨围住了:
“二皇子。”
“二皇子留步!”
自李墨从行宫接回来以后, 皇帝给了他一个‘从旁听事’的资格,但在朝会上他从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从来是把自己瑟缩在玉阶下一个角落里,若不是今儿其它主子脸色都不好,百官也不会单单拉住了他。
“尚书、尚书大人......”李墨认出这是工部和礼部的两位尚书,六部尚书那是手里握着实权的重臣,他恭敬地行了个礼。
“二殿下礼重!”礼部尚书回了一礼, 工部尚书也弓了弓腰,问:“前些日子就听闻圣人身子抱恙,大公主却说无恙,二殿下和臣说句实话,圣人身子到底如何?”
李墨磕磕巴巴地说:“皇妹、皇妹说得对,父皇无恙,大人不用、担心。”
两个尚书都是人精,他们悄悄对视了一眼,把李墨拉到角落:“老实同二殿下说了,我等却是不信的,大公主多年挟天子以令诸侯,仗着自己是太子嫡亲姐姐,手腕强势地把持着朝政......”
李墨吓了一跳,喝道:“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话听来可太大逆不道了!
“二殿下,直说了吧。”礼部尚书轻轻瞥了瞥两边:“您也是龙子,多年来却被自己的妹妹压在头上,不觉得难受吗?”
李墨连忙摆手说:“不不,两位尚书大人实在找错了人,墨不是这种人,若是大人再这样,我就只能禀报父皇了!宫里还有些杂务,恕墨不能多陪,告辞!”说罢,不顾仪态小跑出了宣政殿。
他身后的礼部尚书双手交握在袖里,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二皇子果然同鲁王殿下猜测的那样,懦弱不堪,不得大用。”
工部尚书点头:“不知道鲁王殿下为何对二皇子防备得紧,还吩咐咱们两人来探他的口风。”
礼部尚书抬眼看了一眼上面空空如也的龙椅,低声说:“这样鲁王殿下也就能安心了,朝中除了大公主,已没人能和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