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番外(35)
立政殿外,陈贵妃一行和李长赢的碰了个正着,双方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玩味。
李长赢颔首道:“贵妃娘娘安好。”
按说她是小辈,又是年节该行大礼的,就算没有大礼也不该只是颔个首,陈贵妃眼里喷出怒火:“殿下怕是在江阴住久了,宫中规矩也忘得精光,是该臣妾送两个教习嬷嬷去殿下宫中好好教教了!”
李长赢点头:“欣然之至,贵妃娘娘多派几人也无妨,鸾飞殿正缺人手呢。”
陈贵妃一噎,她以前也不是没派过人去,结果李长赢这人根本就是属野狗的,送去的人无不训得服服帖帖还回来,真是气煞她!
“算了!殿下年岁也不小了,想来规矩也懂,臣妾也就不多费功夫了!”陈贵妃甩着帕子,率先带人进了立政殿。
大殿内燃着炭盆,已经来了许多人,皇后笑着受了两人礼,才吩咐人给李长赢摆座:“殿下今日怎么这样早来?”
李长赢笑得爽朗:“眼看到了年下,儿臣手上事情不多,也想躲躲懒。”
大梁的这位大公主可不是个娇滴滴的,因为圣人的格外偏爱,会沾手一些不重要的政事,甚至统领卫军,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
堂上贵妇都是受女训女则的淑女,听到她洪亮的声音,低垂的眉眼里多多少少染了些鄙夷。
“辅国公府眷请皇后娘娘安——”
话说间,外头内侍高声通禀,门帘一掀,一行人鱼贯进来,盈盈的香风登时充斥屋内。
黄氏带头向皇后和陈贵妃请了安,又说了些吉祥话儿,被请到一旁落座。
女孩们只有一些小凳,挤挤攘攘在大人身后,连雪微和连海深姐妹挤在一起,故意用力踩了连海深一脚,料定在这大场合里她不敢张嘴。
连海深瞧了她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妹妹,你踩疼我了。”
皇后登时看过来,笑道:“今日是个热闹的,倒是害你们挤着了,浮萍,带小姐们去偏殿顽罢,这儿委实太挤了。”
她说这话本没有别的意思,陈贵妃冷哼了一声说:“皇后娘娘的立政殿是诸多后殿中最宽敞的了,却不料有人嫌小呢。”
她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扫过连家姐妹,瞧见她们白净的脸庞哟了一声:“都说辅国公家风水好,今日一瞧果真的,瞧这些姐儿们个个水灵的哟,在家就没坐过这么小的座儿吧?”
皇后偏头看了眼陈贵妃,李长赢手里把玩这一个杯子,笑道:“今日受邀女眷没有上千也有八百,立政殿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娇娥啊,这样吧,让她们呢去彩凤殿坐坐,也免得在这儿人挤人,多难受啊。”
彩凤殿是陈贵妃住的地方,她登时连连摆手:“彩凤殿太远了,走过去小一个时辰呢,哪里来得及,还是鸾飞殿近,大殿下,你觉得呢?”
鸾飞殿是李长赢的寝殿,李长赢笑了笑:“也对,诸位小姐大可自行方便,无须拘在一处。”
“是,小女遵命。”
一群大大小小的女儿行过礼便退了下去,连雪微甩着帕子哼了一声:“姐姐今日可是在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面前露了脸,真好啊!”
连海深捏着手里的帕子,笑着看了她一眼:“妹妹若是注意些,也不会给姐姐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她态度并没有预想中的不安和慌张,连雪微哼了声,只觉得她故作镇定。
就在这时候,背后有人高声唤:“连小姐留步!”
几个姐妹回头,是个男儿打扮的英气女子,她走上来,单单冲连海深行了一礼:“连大小姐,我们殿下有请小姐!”
周遭有将她认出来的闺秀,捂着嘴小声道:“这不是大公主身边的女卫吗?”
第35章 壁咚
那女卫将连海深带到鸾飞殿,只吩咐她候着,过了许久外头才有动静传来,李长赢大步走进来,一身张扬,身后并没有跟伺候的人。
她站起身行了个礼:“小女拜见殿下。”
李长赢示意她坐下,笑道:“本宫受人所托,特意救你出苦海。”
连海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道:“殿下这话折煞小女了,宫内处处富贵地方,哪里来的苦海。”
李长赢扫过她娥娥云鬓,扫过光洁额头和平静的眉眼,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本宫与连小姐直说了罢,今日找小姐来乃是为了你的生意——本宫有一些兴趣。”
原来是为了药酒来的。
仁和堂被打砸以后关闭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在沈渡濂的扶持下开起来了,不过这回都是沈家自己人在经营,采兰的兄长也带过几瓶去军营用,看来真的起效果了。
连海深心里激动,眼里冒出一点精光:“殿下是说小女名下的一点薄产?”
李长赢捧着白茶杯想了半晌,点点头:“神策军年后马上要操练起来了,若是有可靠的供药途径,当然再好不过。”
这正是连海深一直想做到的事,她深呼吸两下冷静下来:“能得大公主赏识当然是小女的荣幸。”
“不过小姐怎么会识得此物?”李长赢的笑挂在唇边,问:“本宫在江阴的封地,有一位江州来的军师,蕲蛇药酒乃是江州产物。”
长安与江州远隔千里,也刚好是李长赢身边有人才会晓得,她比较好奇的是这样一个从小长在雕栏玉砌之所的娇花,去哪里识得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产物?
更何况,连海深是连士良的女儿,辅国公在李长赢手下几年,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连海深低下眉眼,拿出心中演练无数次的说辞:“小女的生母去后,小女曾在白马寺守了几年长明灯,寺中一元大师便是江州人士,曾有缘拜在他座下几日。”
她这话敢说当然不怕李长赢去查,况且她去白马寺是事实,一元大师籍贯江州也是事实,不实的也只是与大师的师徒名分而已。
李长赢接纳了这个说法,却不知道信不信,又问起关于药酒旁的事,两人直说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敲定供货的大小事宜。
她站在一旁,看着连海深的纤纤素手执笔写合约,忽然就笑了:“原本只是想瞧瞧卓相格外......亲昵的人是什么样子,如今一看连小姐确实有过人之处,单这份淡然和精明就不是一般闺秀能有的。”
什么?
连海深意外地抬头,手上一滴墨滴在纸上,花了一小片簪花小楷:“殿下说什么?”
什么叫格外亲昵?
李长赢摸着下巴:“相衍有什么好的?不如连小姐归入本宫麾下,也免得成日和他一张死人脸打交道。”
“本宫比起卓相,说不定更好哟。”
“大人留步!殿下在殿中会客,您不能就这么进去!”门口忽然传来女卫焦急的声音。
“哦,来接你了呢。”李长赢笑得深沉,忽然凑近了她,右手挑起连海深的下巴,顺势挠了挠,逗猫似的。
“连小姐替本宫给卓相他老人家带个话儿,他老丈人的安危,就看他今日的表现了!”
老丈人?
相衍的老丈人?
“吱呀——”
连海深一呆,余光瞥见相衍石青色的袍角扫过朱红门槛,连忙避开李长赢的手。
守门的女卫揉着肩膀,跑进门:“殿下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拦住卓相大人!”
李长赢回头看了相衍一眼,后者清俊的脸上半分表情没有,她说:“卓相大人要进来就进来了,为难我身边人做什么。”
相衍走到案后将连海深拉到身后,对李长赢说:“她不懂规矩,有些事您直接跟臣说就好,无须刻意叫来为难。”
李长赢抱胸,挑眉:“我何时为难连小姐了?”
“若殿下无事,臣就先退下了,您等会还得去两仪殿走一圈,莫要迟了时辰。”相衍说着,瞥了眼李长赢刚摸了她脸的右手,也不等后者同意,拉着连海深就出了鸾飞殿。
“啧啧。”李长赢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
另一个女卫避开相衍一行悄悄走进来,低声说:“殿下,全部都安排好了。”
李长赢背着手,望向殿外的积雪点点头:“卓相说得对,咱们该去两仪殿瞧瞧了。”
*
外头冰天雪地的,相衍拉着连海深寻了一偏僻宫殿闪身进去,将她就势一抵压在宫墙上:“怎么碰上李长赢了?”
没等她答话,相衍的指头狠狠碾了两把连海深花瓣一样的唇,动作有些急:“想我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