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番外(25)
连海深从桌底下爬出来,扫了眼方才何莲坐的地方,问:“她想从姨娘这里拿到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许姨娘舔着干燥的嘴唇,说:“妾身也不知道,国公爷交给妾身的时候只说原本是夫人在管着的,夫人病了才交给妾身。”
许氏的语调都变了,平日里总是尖细飘忽的嗓音忽然无比认真。
连海深问:“是娘的?”
“是,不过妾身猜测......或许、或许和大都护家有关!”
和沈家有关?
不对,和安南府有关?
她低垂着眼睫:“何莲的招安,姨娘准备怎么做?”
许姨娘立马跪起身,指天画地发誓:“妾身对天发誓,若有一丝背叛辅国公府的意思,当被天打雷劈!”
连海深点头:“姨娘需要我做什么?”
“妾身早觉得何莲来得不对劲,这样的人......当除之而后快!”
许姨娘认真地说着,若不是眼里流露出的野心,连海深还当真以为她一心为了辅国公府了。
“只是如今妾身说的话在国公爷面前不顶用,这事还得大小姐帮妾身一把。”
如果今晚连海深没碰巧来祠堂,就算许姨娘冲出去大叫何莲是奸细都不会有人信,可是嫡出大小姐就在这,听到了何莲的阴谋!
许姨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连海深露出一个浅笑:“我明白了,此事还得姨娘跟我里应外合才是。”
“当然!”
“只不过我也不是白帮姨娘的。”连海深微微一笑:“事后......那东西能否给我看看?”
前世连海深从没听过连家和安南有这样一个重要的联系,因为沈氏过世后,连士良就与沈家关系极差,到她出嫁前几乎已经恶劣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面对这样一个处处都不一样的人生,她忽然有一些不知所措。
许姨娘只犹豫了两息,就点头答应:“妾身愿意,相比起那个贱人,妾身宁愿倚靠大小姐!”
连海深点点头,摸着原路返回,悄悄翻出了祠堂。
四周安静得过分,只能听见树木沙沙的声音,摸黑走回与采兰隐蔽的地方,却没见到采兰的人,连海深微微敛起眉头,心头忽然涌上来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不顾其它拔腿就跑。
来不及了,四周忽然亮起火光,何莲站在数十家仆身后,笑得十分和蔼:“三更天了,大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唰——
是那边家仆抽出刀的声音。
她没想到何莲这样胆大,在国公府中就敢和她动刀子!
祠堂很是偏僻,这个点了也不会有仆从经过,儿何莲身边这些全是她自己的陪房啊!
连海深心里快速盘算着,张口拖延:“这里离蔷薇园那样近,你确定要杀了我?”
“那就要问大小姐了。”何莲抚着手上的指甲道:“许姨娘犯了大错,大小姐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连海深从她的口气中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试探着开口:“同样是大半夜,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防着像大小姐这样的墙头君子私自见犯妇。”
“小姐/小姐!快跑!......呜呜!”采兰缩手缩脚站在一旁,呜呜直哭。
连海深登时反应过来,接口道:“叫你望个风都做不好,害我连姨娘面都没见到!”
何莲看这主仆一个哭一个骂也有些犹豫,侧头吩咐人进祠堂搜了一通,门窗完好,并没有任何不妥。
连海深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下微定:“我受四弟所托来瞧瞧,不想夫人将祠堂围得铁桶一样结实......既然遇见了,夫人便行个方便,让我为四弟尽些孝心如何?”
说着扬了扬手中包袱,里头还装着御寒衣物,看样子真是刚来的。
何莲摇头:“并非妾身不近人情,乃是许氏犯的大错不是能随意接见的......大小姐你!”
连海深趁她没反应过来,拉过采兰撒腿就跑,何莲气得跳脚:“快追!”
国公府里的路她主仆可比何莲这些陪房熟悉多了,何莲也怕闹出大动静不好向连士良交待,只能吩咐他们追赶也要悄声,这就给了连海深主仆便利,与采兰兵分两路,七弯八绕地终于将人远远甩开!
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身后紧闭的院门忽然打开,一双纤细的手直将连海深往里拖!
“唔!”
最后瞧见的是这个院落牌匾上书着飘逸的‘舒云阁’三个字。
连云浅比连海深矮快半个头,几乎是惦着脚死命捂着她的嘴,将她往屋里拖。她这香闺黑洞洞的没有点着灯火,连海深喘着粗气:“你做什么!”
连云浅松开手,嫌弃地在裙上抹了抹:“救你啊!”
说罢,仿佛要印证她说法似的,门口忽然传来家仆沉重的脚步声:“去哪了?”
“不知道,四处找找吧!”
连云浅胆小,立马吓得一躲。
连海深侧耳听他们走远了才皱眉:“连云浅,你到底想干嘛?”
她跺脚:“我又不是坏人!”接到连海深质疑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至少......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
连海深理了理衣裳,明知故问道:“你知道追我的人是谁?”
连云浅心虚:“知道。”
“那你知道谁叫他们追我的?”
连云浅更心虚了,头都低了下来:“......知道。”
“那你跟你娘作对?”
“我......”连云浅想起今晚无意间听见的话,心口还砰砰直跳,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连海深,她说:“我只想要好好活着,我、我从没想过害人。”
原本她以为娘亲将善哥儿留在清泉,只身带她回上京外祖家是因为带着儿子再嫁太难听,现在想想,娘亲分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将善哥儿留在清泉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而已。
她娘......好像还是更心疼弟弟啊。
连海深不喜欢连云浅,但今晚连云浅帮了她一把确实事实,她说:“你救了我,当我欠你一次,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
连云浅急忙出声:“你要走?”
连海深回头,瞧见她犹豫的表情:“你有话对我说?”
否则大半夜不睡觉,专门在门边等她路过,然后救她?
连云浅纠结极了,将手里的帕子揉得乱七八糟的,小声说:“我、我不能告诉你。”
“那算了。”连海深没兴趣知道,转身要出去,连云浅赶紧拉住她的袖子:“连......海深。”
这个家里至少、至少连士良对她不错......
连云浅咬咬牙,极其隐晦地说:“你最近......要小心,如果可以的话,也和父亲说一声,小、小心。”
连海深一愣,登时知道连云浅肯定知道什么!
她语无伦次,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映着外头微弱的光,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连海深看了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悄声出去了。
直到她出去以后,连云浅才有些懊恼地将帕子甩在地上,她好像,做了助纣为虐的事......
第25章 二房(1)
连海深悄悄回到听雨楼,见到采兰无恙才松了一口气,采兰害怕得紧,说:“奴婢回来时听闻国公爷被吵醒了,夫人无法才把人撤回去的。”
原来是这样,连海深就着赠芍的手脱下被雪水打湿的外袍,采兰又忧心忡忡地说:“明日定是要不好过了!”
结果第二日大清早,没迎来何莲的疾风骤雨,倒是把风清河盈姐妹等来了。
连风清正剥瓜子,连河盈眉飞色舞地说:“大姐姐可能快忘了,咱家还有位远在北地辽阳做太守的二叔!”
如今辅国公府的老太君黄氏是续弦继室,这位二叔也是这位续弦夫人出的,而连士良是老辅国公元配嫡妻出的,与这个兄弟关系并不算亲近。
连士善常年驻任辽阳太守,黄氏便跟着亲生儿子去了任上,如今连士善做满两个任期,回长安述职来了。
河盈抓了一把瓜子仁:“听说二叔未再受命期间要一直住咱家呢。”
“这几日蔷薇园都忙极了,将西跨院打扫出来准备给他们住呢。”
张姨娘本就是家生子出身,一大家子都在辅国公府里当差,所以倚梅园的小道消息一向知道得多。
连海深点点头,难怪一连几日何莲都没顾上来找她麻烦。
“原来是这样。”
“我看姐姐半点不激动的样子。”河盈眼睛亮亮的:“二叔只有一个女儿,叫连雪微,据说规矩学得可好了,在北地州府间是有名的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