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番外(102)
“是。”
“派人去找找虞......小虞将军。”李长赢话到嘴边转了一下:“相衍呢?”
“右相大人跟在咱们身后就进城了,现在在大殿,殿下放心,咱们都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李长赢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屋内死去多时的皇后,正了正衣襟:“我们走。”
王朝的主人会更迭,日月却不会,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高高挂在天边,照耀着普天之下的所有百姓,仿佛要见证着新帝王的诞生。
第84章 角逐(三)
李墨的生母姓万,原本是先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 因为明德帝偶然的一次醉酒, 便有了李墨。
明德帝待先皇后还是不错的,怕惹她烦心将万氏母子送到行宫去,养了许多年, 而万氏一出禁宫就落到了当时还未进宫的继皇后手里。
万氏出身褚国, 与万拱月仔细算起来还是后者的姑母, 要叫李墨一声表兄的, 而褚国人大多识蛊、炼蛊、用蛊。
李墨一步一步踏上象征权力的台阶,回身展望皇城内平坦宽阔的广场,他身后跟了不少军队,也跟了不少许久前就埋下的暗线,李至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李圣小儿更是死在被万拱月操控的相佩生手里,他再也没有了竞争的兄弟。
“王爷,公主断后还未回来, 是不是等一等她?”说话的是褚国军队的一位裨将, 李墨看了他一眼,说:“表妹带了多少人马?”
“约莫......六千。”
“敌方多少人马?”
“两千。”那裨将低下头, 李墨反问:“既然如此,有必要等吗?”
后者不敢答话,李墨回过身前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上前几步,推开了大殿的门——
这是明德帝上朝时的大殿, 直到两年前李墨才有资格来到这里,里面雕廊画柱,金碧辉煌,最上面的一把椅子,象征着这普天之下至高无上的权力——
相衍听见推门的声音,回过身。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站着他一人,身上穿着门下省平章事的三品朝服,头发别得一丝不苟,俨然是一副平时上朝的样子。
李墨有些意外,说:“原来是相大人,皇陵上您走得急,还未来得及告诉相大人——太子和鲁王自相残杀,已经双双殁了。”
俩人已经死了,身后事全凭李墨一张嘴,如今他大权在握,别人信不信这个理由,他并不在意。
相衍的目光越过李墨,直直钉在他身后人身上:“若本相没认错,蜀王爷身后的这位应该是瓜州长史刘大人?”
刘大人,刘知阳。
刘知阳原本是李至的人,何莲案后他就被发配到陇右道下的瓜州做长史去了,如今却站在李墨身后,相衍嗤道:“难怪李至会不顾一切挥师北上,也难怪他军中的人被换掉了大半都没有察觉,原来是刘长史的功劳。”
李墨笑:“刘大人,相大人跟你说话呢。”
刘知阳站出一步:“多谢相大人夸赞,臣只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罢了。”
相衍冷哼一声,说:“先皇尸骨未寒,蜀王爷就带大批军卒入宫,意图做什么?”
“相大人一直是顶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上糊涂了呢。”事到如今李墨也不避讳了,直言道:“如今太子、鲁王已经身死,而国不可一日无君,相大人作为内阁之首,应当同左相崔大人一样识时务才好啊!”
右相相衍和左相崔毅分领内阁,现在瞧这个意思崔毅应该已经带着他的人马对李墨表示了归顺,再得右相的支持,李墨这新君的位置就坐定了。
“相大人考虑那么多做什么?”李墨露出一个笑容:“父皇的兄弟早在他登基之初就被诛杀殆尽,本王的兄弟也都尽数下去侍奉先皇了,焉有人还能与我争?”
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着李墨嚣张至极的一句‘焉有人还能与我争’,敲在屋中众军心头上,令他们群情激昂!
是啊!辅佐了新皇登基,他们就是有从龙恩德的大功臣,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是嘛?”相衍从容不迫让开了半边身子,朝着平时皇帝上朝升座的方向遥遥一拜,朗声道:“臣,恭请大公主——”
平时皇帝通行的小门被打开,鱼贯而出穿着南衙十六卫铠甲的禁卫,然后是一队昂首挺胸的神策军,最后才是一身银白软甲的李长赢。
她冠发高束,英气十足,阔步走进大殿,唇边含着笑意扫过殿上的人:“相大人辛苦。”
李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皇妹来了。”
“我方才听皇兄说,无人能与皇兄争?”李长赢笑着问:“不知我有没有资格同皇兄争夺着天下?”
“皇妹在胡说什么?”李墨虽是笑着,面容却十分凝重:“待为兄登基,鲁地方圆百里土地尽数划入皇妹的封邑,加上江阴土地附近大小都城,这些不少了,皇妹。”
李长赢舔唇:“多谢皇兄好意,只不过再多的封邑,也比不上自己坐这天下,自己当家做主来得多,是不是?”
“李长赢,你当真要与我争?”李墨的笑落下了:“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女人!若你登基,天下口诛笔伐随之即到,你承受得起吗!”
“女人?女人又如何?”
“铮——”李长赢拔出长剑指着李墨:“皇兄啊,话不要说得太绝,小心死在女人剑下。”
“你!”
“李至号称八万精兵,其实只是三万多褚兵和一万多蜀兵乔装改扮的,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李长赢不屑地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兵符:“蜀地适合养老,皇兄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何必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墨扬起疯狂的笑:“我为什么要让,已经让了太多年了不是吗?诸军听着!打杀大公主者,赏一等忠勇公!”
原本他手下的人还有些犹豫,一听李墨拿出爵位诱惑,立马蠢蠢欲动起来,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边人马很快缠斗在一起,大殿里到处是电光火石、刀兵相向的声音!
趁着大殿混乱,刘知阳悄悄推出大殿,可惜相衍眼尖,又一直盯着他,带人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刘知阳曾任弘文馆校书郎,对大小宫道还算熟悉,慌乱却不失方向地向城外逃窜,李长赢这是准备吞吃了李墨啊,他得赶紧出城调动大军来帮场子才有一点获胜的可能,否则他得给李墨陪葬啊!
“观壁!”相衍追在身后,指了一下刘知阳逃窜的身影,观壁飞踩了两步身边的太湖石,凌空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刘知阳的背上!
“啊!”刘知阳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经得起他这一脚,狠狠扑倒在地,擦破了脸颊!
“你......”刘知阳回头惊恐地看着相衍:“你到底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从何莲案开始,刘知阳就隐隐感受到了相衍对他的针对,那案后更是把他发配去了瓜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劳什子长史!
他堂堂一科会元,做个小小长史?
相衍从身旁人手里接过大弓,搭箭拉弓一气呵成:“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
拿箭射他是吧?
刘知阳是吧?
前世的债,是该还给我了......相衍默默想着,手中的箭“咻!”地一下飞出,深深扎进了刘知阳胸口,炸开一片血花!
他扔下大弓箭,对身边人说:“丢去西山坳,喂狗。”
“是!”
*
大殿里,李墨的人很快落在了下风,李墨急了,大声叫道:“李长赢!住手!我们谈谈!”
李长赢一个漂亮的腾空翻身,长剑一下压在李墨肩上:“我跟你有什么好谈呢?父皇身上的蛊、皇后身上的蛊,哪个跟你无关?”
李墨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怎么知道!”
“父皇酒量堪称海量,得喝多少才能醉得不省人事,轻薄你母亲?”李长赢微抬下巴,睥睨他:“只是万氏没想过吧,父皇何止海量,还很绝情呢,说遣她走就遣她走。”
“皇后也是愚蠢,圈了一个巫女在身边还当捡到宝了,圈禁在禁地那么多年也没杀了那条毒蛇!”满殿的血腥气息令人头昏脑涨,李长赢微微睁大眼睛:
“若是我,会早早杀了你们母子,绝不会给你们长起来的机会。”
“当然现在也不迟,蝼蚁耳,焉能与我争!”
“李长赢!”李墨吓坏了,大叫道:“你不顾及虞渊的性命了吗!虞渊!虞氏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