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你[互穿](67)

“你工作上的事儿以后别找我管了,我也管不了你,大着肚子还要去搞什么项目,你可得把身体顾好了,我外孙要是有了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跟褚年和亲家交代?”

褚年想顶一句:“你能交代了什么呀,我就不用你交代。”却又觉得手里的那只王八沉甸甸的。

下午六点的夕阳是橘红色的,照得举目都是温暖,让人没了置气的劲头儿。

“爸,我能照顾好我自己。”褚年听见自己这么说。

“有空回家吃饭,打车回来,车费我给你报销。”

褚年:“嗯。”

看着余笑爸爸又要走了,褚年突然深吸一口气,对余笑的爸爸说:

“爸,我事业进步了,你不祝贺我两句?”

当初自己成功成为组长的那天,褚年记得余笑的爸爸高兴地开了一瓶五粮液。

“我刚说了让你稳重点,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褚年的回答是踮起脚“哒哒哒”转了个圈儿,像个小学生似的。

余笑的爸爸也没了脾气,摆摆手走了,这次是真走了。

“今天好运气,老爹请吃鳖,老爹请吃鳖~~”

一边用《老狼请客》的调儿哼着歌儿,褚年把手里的塑料袋拍了个照片发给了余笑:

“你爹给我送了只王八过来,这玩意儿怎么做呀?你会做吗?”

过儿一会儿,余笑回了一行字过来:

“就他还能钓到甲鱼?你送到小区外面的餐馆里,掏点加工费让他们帮你炖了就行。”

哦,褚年这才想起来,这东西除了王八鳖之外,还有个叫起来不那么尴尬的名字。

“算了,我还是冻起来,等你回来吃吧,毕竟是你爹送来的。”

回来一起吃鳖?

褚年莫名地笑了起来,继续唱:“今天好运气,老爹请吃鳖,老爹请吃鳖~~”

傻子一样地回了家。

晚饭他给自己炒了个鸡肉,放了韭菜和白菜,结果炒咸了,早上出门时候闷得米饭虽然还是热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很硬。

这也不耽误褚年的好心情,炒锅里加上一碗水烧开,再把米饭倒进去煮一煮,再放两个鸡蛋进去卧成个溏心的荷包蛋,褚年这顿饭还是吃得美滋滋的。

意外发生在他起来收拾碗的那一瞬间。

剧烈的腰疼让他像个虾米一样蜷在了沙发上,可就算是这样,也有细细密密的痛仿佛占据了他后腰的每一个细胞。

“咝——啊!”

真的好疼啊!

膝盖顶在胃上,刚刚吃的饭几乎就要吐出来了,褚年一边对自己说:“别吐在沙发上。”一边试图站起来去卫生间。

挣扎扭动的过程中,饭碗被他的腿碰到了地上,没碎,只是剩饭洒得到处都是。

赤着脚踩在饭粒儿上,褚年又觉得胸也开始疼了,也可能是肚子在疼,总之上半身躯干上的纤维神经仿佛都在尖叫似的。

“哇!”

匍匐在马桶边上,褚年终于吐了。

这次应该算是疼吐了的。

吐完之后,他的腰背还是在疼,褚年扶着洗手池慢慢站起来,脚下沾着的饭粒儿让他滑了一下。

大概过了快半个小时,腰疼突然就消失了,褚年已经又腾出了几身的汗,最喜欢的桃红色背心和牛姐送他的睡裙都已经洇了。

“呼。”

摸着肚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褚年开口问:

“是不是今天不让你吃你姥爷送来的王八,你就折腾你爸我呀?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躺了十几分钟,褚年慢慢坐了起来,先赤着脚去把拖鞋找到了穿上,再把地打扫干净,最后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打开电视,却觉得家里依然太安静了。

“余笑,你儿子折腾我!”

他在告状,也可能是在撒娇吧。

余笑却没有回复他。

褚年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书房,拿出了余笑的那本笔记。

三年前的那个孩子,他早就忘了。

或者说,他刻意让自己忘掉。

求职成功、女友怀孕、结婚、突如其来的职场压力……那时候的褚年问过自己,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个爸爸。

他自己却并没有得到答案。

所有人都高兴,所以他也高兴。

可事实上……

“有点腰疼,要是褚年在家就好了,他能帮我揉两下。”

看着这句话,褚年的脸上慢慢流露出了苦笑。

第54章 无解的难题

赭阳又下雨了。

连着珠儿往下走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往地上,天阴沉的像块儿锈了的铁板。

莫北快要气疯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啊!是那个男人要拿刀砍你,我们经理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我们经理救了你,你反过来求她不要告伤了他的人!?我没见过比你更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眼镜后面泛红的眼珠恨恨地盯着那个扒着“褚经理”胳膊的女人。

女人的头发都是湿的,滴着水,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哀求着说:

“我求求你了,我儿子不能有个蹲大牢的爸爸呀,以后人都看不起他,他可怎么办呀!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不要脸,我知道我下贱,我确实是不知好歹,可我不能看着我儿子的爸去蹲大牢啊!

我求求你了先生,他们都说你是在东林搞房地产的大老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医药费我能掏,您要多少钱我陪您,我赔不出来我压着老太婆把她的棺材板都掏出来,我求您了先生,您别让我儿子的爸蹲大牢呀!”

两天之前还能只拿着身份证义无反顾想要离婚的女人,今天又为了孩子做出这样的姿态。

莫北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女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几个男同事想上去把她拉开,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余笑表情很平静,面对女人狼狈到了极点的脸,她深吸一口气说:“你先松手,我会考虑你的要求。”

“你先答应我!”

“你放手吧。”

“你先答应我,你答应我,我求求你了,你答应我!”

站在两米外的莫北低声说:“这算什么?欺负好人吗?就欺负好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吗?”

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啪!”

吓了莫北一跳的,是女人被甩到了地上的声音。

“不管你儿子的爸爸进不进监狱,他有你们这对父母,这辈子就不可能抬得起头来。”

瘦高的男人慢慢整了一下自己的被拽皱了的衣袖,俯视着瘫在地上的女人,字字清楚地说:

“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会追究到底,我就是得让伤了我的人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你是不是觉得我帮过你,我就好欺负了,还敢求到我的面前,那我告诉我,你找错人了。”

白色的闪电在外面的锈云中闪过,男人的背对着雷光,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去夺刀,跟你没关系,跟你儿子更没有关系,你要真是为你儿子好,就带着你儿子离开他那个要坐牢的爸爸,好好教他道理,别让他成为和他爸一样的人。”

女人看着他,猛地嚎啕了一声:

“我做不到啊,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能害了我儿子啊!我只想离婚,我没想他坐牢,我没想害了我儿子啊!”

余笑看着她崩溃一般地大哭,没有说话。

这时,林组长反应了过来,大声对酒店的工作人员说: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质量?就看人在这里骚扰客人吗?”

一边说,他冲过来拉着余笑:“经理,咱们赶紧走,这些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犯法了被抓理所应当的,来闹受害人算什么事儿啊!”

见他们要走,女人也不站起来,只是匍匐着过来要抱他们的腿,吓得林组长后跳了一步。

“你们不能走,你们不能让我儿子有个坐大牢的爸啊!不能啊!你们不能啊!”

一个保安和一个前台过来架住了她的胳膊。

她还在挣扎嚎哭,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似的,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一只手抓住了女人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那只手是“褚年”的。

“你现在这样,跟你那个当着你儿子面说你出轨的婆婆没有任何区别。既然你都已经把她的套路玩儿熟了,你还离婚干什么呢?已经都是一样的人了,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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