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撑腰的宫斗(重生)(16)
这气氛一看就不太对劲,他可不想掺和进什么事端里,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她说,她有孕了?”祁景煜一字一字地缓缓重复了一遍,从这不太寻常的说法上察觉出了问题所在,随后恍然意识到,她之前是与自己说过,想要借那只镯子假孕扳倒德妃来着。
自己当时觉得有趣,一时兴起,竟然也同意了……这不是胡闹吗?
祁景煜想要掩面,只觉得自己当初也是脑子抽了,不,是被美色所迷惑了。
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都这么说了,自己再出尔反尔不配合就说不过去了,于是,祁景煜收拾了一下一言难尽的心情,起身去了蓬莱宫,还不忘让李总管去找姜太医来。
姜太医跟了祁景煜这么多年,接触过的有内情的事数都数不过来,这些年还好,前些年局势还在动荡的时候,各种阴私的事情沉在水底,让他这么个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医都不禁感叹人心狠毒。
因而,听闻祁景煜传他去蓬莱宫,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有人要倒霉了。
蓬莱宫,他不陌生,前朝那位让人讳莫如深的贵妃娘娘生前便是住在那里的,说来那位贵妃娘娘也是人不可貌相,心思歹毒,令人防不胜防。
姜太医在太医院也听闻过新入宫的几位妃嫔被安排在了那里,还惋惜了好一会儿首当其冲被“迁怒”的容泠,却没想到随后容泠竟然还成了宫中唯一受宠的宠妃。
当真是世事无常,姜太医摇头叹息,心想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地在太医院养老吧,不掺和他们年轻人的事。
然而,事情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的,这不,姜太医拎着小箱子进了海棠苑,目不斜视地给皇上和容嫔请了安,垂手等着吩咐。
“她有孕了,你给看看。”祁景煜坐在容泠身边,对姜太医道。
姜太医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寻常诊个脉,没什么大事:“娘娘请。”
容泠将手腕搁在软枕上,青桃铺上了一层丝帕隔着,姜太医将手指轻轻地搭在上面,随后,愣住了。
这,哪有怀孕的迹象?姜太医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又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一旁的祁景煜一眼。
好在祁景煜没有故意让他为难,给出了暗示:“朕看她气色不错,不过还是小心些为好,开些安胎的药吧。”
姜太医立刻明白过来了皇上的意思,不敢多想他们为什么弄出这一场假孕,顺着皇上的话随口便是一番胎象安稳的套话,又开了几副不痛不痒的寻常安胎药,然后麻利地告辞溜了。
祁景煜一挥手,众人便都散了,屋里只剩下他和容泠两人。
“怎么这么突然?”祁景煜笑道,今日在御书房乍一听闻这消息,让他都有种慌乱的感觉,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嫔妾算了算日子,间隔正好差不多。”容泠不看他,心里小声地补充道,其实就是闲得慌了。
“哦?原来你还算着日子?看来是印象深刻啊。”祁景煜又开始不正经了。
容泠实在不解,为什么这个人每次都能从一句正常的话里抓出一两点,说出这样让人、让人羞恼的话。
“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薄,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眼见容泠一副恼羞成怒想要打人的模样,祁景煜搂着她的腰,把人按在了怀里,“妥协”道,“不如再亲自帮你回顾一下。”
怀里的人软软的,头发上有着好闻的清香,让人有点心猿意马。
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一句话!容泠一把推开他的手,起身瞪着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说得不好还会让他抓住新的“把柄”。
祁景煜见此也不生气,反而笑开了怀,不是他故意想要逗她,实在是她的反应太有趣了,小脸红扑扑的,连耳朵都染上了红色,粉嫩嫩的。恼羞成怒又说不过,只好憋屈地用毫无杀伤力的眼神瞪回来,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兔子。
容泠见他笑得更厉害了,哼了一声,心里恶狠狠地想,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祁景煜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一皮,已经被容泠记在了小本本上,让他在很久以后的未来,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皮一下一时爽,一直皮一直爽。
第16章 互怼
次日,容泠怀孕并且晋升为昭仪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位分提升的跨度也太大了点,史无前例,不过再一想,这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地位不一样也情有可原。
容泠却是被这位分的晋升惊到了,别人不知道,祁景煜和自己再清楚不过,这“孩子”分明就不存在啊。
容泠试探着问,祁景煜却给出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回答:“你姓容,若是给你个容华的位分听起来怪怪的,再往上,晋升妃位有点麻烦,这之间好听些的也就只有昭仪了。”
这么草率的吗?若不是祁景煜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容泠都要以为他这是又在逗自己玩了。
然而祁景煜还真是这么想的,后宫中人那么少,也不太存在用位分压人这种事,还不是怎么顺手怎么来?
相比祁景煜和容泠如此淡定坦然,别的地方可是炸开了花,沈婳咬牙切齿地咒着容泠,还摔了好几个杯盏不说,德妃心里可是五味陈杂。
还真怀上了?这才多久?皇上才去她那里多少次?按照时间算,两个月,那不就是皇上刚临幸她的那几次吗?怎么运气就真这么好?
“娘娘,您别这么想,这不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吗?她怀了孕,肯定会拿那只镯子做一番文章,不是正合您的计划吗?”德妃的心腹宫女凑到她身边道。
“哼,也是。”德妃冷笑一声,“顺便借她的手把宁嫔给处理掉。那女人整天躲在佛堂里,都没机会动手。”
“可不是,娘娘您这么想才对,容昭仪这次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
“有孕在身”的容泠这下待遇更是好上加好,各种补品流水般地往蓬莱宫里送,简直是要把库房搬过来的架势。
青桃目瞪口呆地看着运来的一盒盒药材和做工精致的玉如意,憋了半天,终于感叹出一句:“皇家真是太有钱了吧!”
“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净给主子丢脸。”红杏嗔怪她一句,明明自己也惊叹得移不开眼。
“太后娘娘也送了东西过来,是寻常的玉如意和鎏金的簪子,宁嫔送了一串佛珠,倒是德妃娘娘,送了一尊观音像。”青桃掰着指头数道。
“观音像?她倒是忍得住,不嫌心里憋屈得慌吗?”红杏笑道,“还指不定心里怎么气呢。”
容泠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让人把东西收进库房里了。娘亲跟她说过,年纪太小的女孩生产都危险得很,更是走在鬼门关上,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拿自己的命作赌注。
她还想借着祁景煜的威风好好地皮一皮呢,容泠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为何话本上都喜欢写任性妄为的宠妃,实在是有人罩着的体验太过美妙,令人舒爽。
祁景煜下了朝之后没多耽搁便来了海棠苑,朝堂上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同僚之间互吹一番,又总有几个想出头的御史递上一些弹劾某某的折子,多半都是臆测,没什么真凭实据,祁景煜心里想着别处,也懒得多看。
倒是在走之前又看见了一封弹劾安远侯的折子,这次说得比之前还要露骨,简直就像是指着鼻子骂他意图谋逆了。
祁景煜嗤笑一声,哪有那么多逆可以谋的,名不正言不顺不说,安远侯从上一代起便自请远离兵权,与武将也都没什么交集,哪来这个实力谋逆?
写折子的是个默默无闻的言官,一看就是受身后人指使,祁景煜之前也让人查了查,说来也巧,正是与容泠曾经定亲的那个赵慎。
这倒是让人看不出是私下恩怨还是真意有所指了。
祁景煜之前没太把赵慎放在眼里,即便是曾经与容泠定过亲,也什么都没成,他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不过看手下人递上来的资料,这个赵慎最后娶了安远侯庶弟的女儿,容泠的堂妹容璇,这倒是稀奇,安远侯府倒了于他半点好处没有不说,甚至还可能影响到他的仕途,他又何必作茧自缚呢?
祁景煜不觉得这两家有什么不可调解的恩怨,还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留了个心,让人去查查这个赵慎背后又是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