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撑腰的宫斗(重生)(13)
“都依你,这镯子我先带走,等会儿补你个差不多的。”祁景煜应允,德妃的手段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不代表他不知道,以往让她“无声无息”地害死几个人,都无所谓,如今动到他在意的人身上,就不必留了。
“对了,宁嫔也不是什么好人,跟太后有些牵扯,防着点。”祁景煜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虽说按照宫里的规章,轻易动不了手脚,但也说不准她们那些人有什么避人耳目的手段,祁景煜不由地想起了一些往事,眼底有些阴沉。
容泠没有多问,只轻声应下。
可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容泠偏过头不去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地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祁景煜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心里好笑,明明之前倒是放得开无所谓,怎么如今又开始害羞了?
他想要打趣她几句,又怕一不小心再把人惹恼了,要是再惹哭了赶自己走,可就不好了。
祁景煜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真是奇妙,竟有种被掣肘的感觉,却又是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的。
这便是母妃当年所说的,面对心仪之人时的心境吗?
然而,在他所见的世界里,“心仪之人”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短暂得似乎都没有必要提起。
父皇心仪过的人太多,唯一被人们称之为长久的也只是因为他的生命终结在那段时候,仔细算来也不比别的妃嫔长久。
别人又何尝不是?那些妃嫔,在岁月的侵蚀下,又有几个对皇上有真情?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
思及此,祁景煜不由地自嘲了起来,他对容泠又是怎样的感觉呢?又会以怎样的姿态终结呢?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日更啦w
第13章 疑惑
次日,容泠难得没有像以往那样睡到日头高挂,祁景煜起身时她便清醒过来了。
昨晚她难得没有被折腾,虽说被他搂在怀里让她最初有些不自在,但放松下来以后还是睡得香甜。
容泠坐起身来,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被褥上,眼里还有几分刚睡醒的水光,姿态慵懒,有着别一番风味。
祁景煜没忍住伸手抚了一把她的长发,随后神清气爽地由着近身伺候的小太监给自己穿上衣袍,走出了内室,留下容泠愣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祁景煜在她面前越来越不像印象中那样沉稳淡漠了,更不像传言中说的什么冷血残暴,而是总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
比如昨日悄悄走到自己身后偷看自己手中的话本,还有今日这让人觉得好笑的得意。
不得不说,若是放在从前,容泠肯定想象不出自己会与皇帝直言后宫中的勾心斗角,皇上还一副“随你斗,我给你撑腰”的样子。
实在是想想都觉得惊悚。
不过,这样的改变对她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海棠苑中的祁景煜不再是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无情帝王,而是可以亲近一些的人。
容泠第一次正视自己对祁景煜的看法,不禁悄悄红了脸。想什么呢,还亲近?她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抛在脑后。
待容泠洗漱完毕走出内室,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清淡开胃的清粥小菜,祁景煜动作比她快一步,正坐在桌边等她。
哪有让皇帝等妃嫔的道理?容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矩,连忙快步上前,正想要告罪,祁景煜便开口道:“坐吧,不必那么拘束。”
“说起来倒是第一次与你一同用早膳。”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从祁景煜口中说出来,哪怕是用看似正常的语气,都让人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容泠自然是领会到了他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自己前几次总是起不来床吗?
容泠又羞又恼,低头摆弄着面前的清粥,不与他说话。
祁景煜忍不住笑出了声,口上温柔地说着什么“小心烫”,心里却是在想,脸皮真薄。
饭后没多久,祁景煜便离开了,没有什么晨昏定省,宫中的日子算得上悠闲,容泠不紧不慢地对镜梳妆,恼人的事都甩了出去,未来也多少有了点着落,心无所虑一身轻松。
等容泠悠哉悠哉地梳妆好,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太监送来了一对血红的镯子,外观上与德妃送来的看不出什么区别,质地却是更好一点。
容泠这才想起来昨日祁景煜说的换一个给她,没想到这么快便处理好了。
那小太监垂着脑袋,憨笑着,看上去喜气洋洋的,接了容泠的赏,张口就是几句讨人欢喜的马屁,逗笑了一屋子人。
“照奴才说,送镯子哪有只送一只的,看上去多寒酸?德妃娘娘也是不怕闹笑话。这不,皇上特意让奴才跟娘娘说,库里东西多得是,磕着碰着了尽管让人去取。”
小太监年纪轻轻就混到了皇上身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凭这张会说话的嘴和这副笑脸,就差不到哪去。
明里暗里贬了德妃一通,还不忘拍一拍新晋宠妃的马屁,听得人就算心里暗想着这小太监胡扯,面上总归是高兴的。
容泠心情颇好,却也不敢真“怠慢”了这对镯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主子不戴上这镯子吗?”等人都散去了,青桃上前问道,“今日萧贵人摆了暮春宴,戴上这镯子日后不就正好可以算在德妃娘娘头上?”
青桃要是不说,容泠都差点忘了这暮春宴,萧贵人是太后侄女,寻个名头办个什么宴会方便得很,太后也乐得见她出头,若是真躲在宫里默默无闻,那才是愁人呢。
至于这暮春宴,萧贵人本意是想弄出点新奇玩意,请皇上一起,顺道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可惜祁景煜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挥手一句“知道了,忙,不去”,就打发了通报的小宫女。
祁景煜可以由着性子不去,容泠可就不行了,太后都出席,哪个妃嫔敢托大,给太后难看?
“戴上了才是奇怪呢。”时间还早,容泠也不急,耐心道,“德妃也不傻,这么明显让人怀疑的东西,我若是一点都不提防地戴上,那才是真的让人起疑呢。”
“也是,不过奴婢还有一事不太明白。”青桃思索了片刻,犹豫道,“既然这镯子这么引人怀疑,德妃娘娘又为什么要在上面做手脚?事后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吗?”
容泠闻言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确,德妃此举不就是引火烧身吗?
青桃见容泠不答,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蠢话,连忙小声补救:“奴婢愚钝,比不上主子们一想就通,但这点实在是想不明白,还请主子指点指点吧。”
“你说的对,德妃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引人怀疑的东西上动手脚。”容泠沉思,自言自语地分析,“那这镯子便没有问题,她又是图什么?”
青桃见她面色凝滞,不敢出声打扰,只茫然地站在一边。
容泠也只是受惯常的思维蒙蔽,被青桃这一疑问点醒,片刻便想明白了,不由地笑了起来:
“德妃倒是比我想象的厉害些。她送了这镯子,我定然是会怀疑的。而我一个初入宫的嫔位,哪有什么靠谱的人脉,自己是查不了的,就算托人查了,到时候结果说是镯子没问题,我也不会信,只会以为是太过隐蔽,轻易查不出来。”
“那么,便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向皇帝说出自己的怀疑,把事情闹大,那么最后查出来镯子没问题,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是逃不了的,还平白惹皇上厌烦,失宠也不为过。二是将计就计,无论我出什么招,她都已经有个‘明晃晃’的靶子在我手上了,没有人会在意她动的其他手脚。”
容泠顿了顿,看向身边被这一通话绕晕了的青桃,缓缓道:“我猜,她想借机除掉别的什么人,栽桩嫁祸也好,她只要随便搅和几下,自然是有人要出来‘顶罪’的,而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置身事外没有嫌疑的。”
“而我若是坚定地攀咬她不放,她就更大有文章可作了。”
容泠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好计谋,若不是祁景煜和自己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的微妙,说不准自己就真栽在她手里了。
至于德妃想要顺带着除掉谁,思及宁嫔和德妃的恩恩怨怨,容泠觉得,多半是她。
不过,这些都还不急,假孕的消息至少也得一两个月后再传出来,到时候再与她们周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