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风其实并不在意这一些,毕竟魔教中人肆意妄为,偏偏顾忌陆玉和陆家,他也只能让蛊女金玲给他画了一张新的脸。
新的脸和原来那张风格类似,不过比他自己原本的脸稍微逊色一点点。
不然的话,万一陆玉更喜欢这张假脸,他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路上,燕南风叽叽喳喳的,陆玉问他都在魔教做了些什么,他毫无保留地都说了出来。
不,说的时候,他还是美化了一下自己的行为的。
造反都知道要打着清君侧除奸臣的旗号,陆玉这么正直,要是觉得自己太恶毒了那可就不好了。
等回了陆家,陆家大宅还有那些青年才俊又像是蜜蜂嗅到蜂蜜一样围了上来。
陆玉虽然武力值高,却也不能依着品性随便杀人。
不过她心情不悦,浑身便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这些人想接近,只消一个眼神便退避三舍。
燕南风换了一张脸,作为陆玉的客人光明正大地跟了上来。
她离开满打满算其实也不过个把月,陆三刀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掉了一半,满肚子苦水无处可诉。
这府门一关,他张口便是满腔委屈:“阿玉啊,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头啊,你给我想个法子吧。你说说看,这些个老伙计这么愁人,怎么就这么能折腾算计呢。”
前头还哥俩好,请他去喝什陈年佳酿,三十年的女儿红,等他喝得上了头,转头就说起孙儿的婚事。
得亏他十分警觉,便是醉醺醺的也知道不能自作主张把孙女许出去,不然陆玉再晚一点回来,她可能就多了几十个未婚夫婿了。
陆玉静静听完老人家大吐苦水,神情颇为平静:“我知晓了。”
“你知晓便好,阿玉你脑子活泛,给我想……诶?”说了老半天,陆三刀才突然注意到在场多了第三个人。
他一改先前和蔼祖父的样子,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提了起来,用锐利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燕南风。
燕南风主动凑上来,露出灿烂笑脸自我介绍:“爷爷好,我是南风,南北的南,风筝的风。”
这次燕南风除了把魔教内敌人统统都弄死,还把潜在内部的正道探子悉数关了起来,打算等时机合适了,拿去和正道换钱。
而且普通的教徒见了燕南风,也只是称呼他为教主,并不知道他的名讳。魔教换主的消息并没有大面积地传到中原来,燕南风自然也没有在江湖中扬名。
事实上,陆三刀压根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他只联想到了那个英年早逝的风南:“说来也是巧,我家阿玉有个好友叫风南,正好和你的名字倒过来。”
想到那个年轻才俊,陆三刀又有点唏嘘,那孩子生得可着实俊俏,年纪轻轻又十分有为。
关键是无父无母,陆玉于他又有救命之恩,实在是个很好的入赘人选。
只可惜那孩子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陆玉看着燕南风,表情复杂地说了句:“的确是巧的很。”
陆三刀回过神来,看看陆玉,又看看这俊俏小伙,突然琢磨出什么:“阿玉,你老实告诉祖父,这人是不是你带来入赘的?”
感天动地,他家阿玉竟然自己准备好了人选。
“是是是!”“不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燕南风,后者是陆玉毫无感情波动的否决声。
陆三刀有点茫然,又听得自家孙女用不徐不缓的声音道:“这些日子叨扰祖父了,此次我回来,便是为了解决这流言之事。”
她顿了顿,接着道:“这位南风小友替我出了一个主意,我觉得甚是不错。”
“是什么主意?”
“比武招亲。”陆玉解开斩龙刀,“祖父今日便可设下擂台,我为擂主,随时奉陪,只要他们能在武艺之上胜过我。”
江湖女子选夫婿,常用比武招亲的方式,一般先让这些人自己斗,胜者再看姑娘自己。
能够打过姑娘家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十分常见,但搁在陆玉这里,那就等同于是杜绝了她成婚的可能。
这南风出的什么馊主意!陆三刀瞪了燕南风一眼,还想说些什么,又因了陆玉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意已决,还请祖父为我安排。”
这些时日陆三刀天天被那些老伙计洗脑,原本也觉得给孙女找个伴不错,可陆玉心性坚定,他最后还是选择顺遂她的心意。
消息放出去之后,果然很多人就撤了。
若是能够打得过陆玉,他们还入赘做什么。
当然,也有一部分抱着中大奖的心态,总想着万一陆玉状态不佳呢。
她虽然威名在外,但容貌和身段都和丑字沾不上半点边。
为此,在擂台初设立起,陆玉还是接到了江湖众人前赴后继的挑战。
比武招亲不同比试,可没有点到为止的规矩,期间污言调戏者,基本都是站着上来,躺着下去,而且连躺个几个月不见得能好。
这样的人本是少数,被陆玉杀鸡儆猴了一把,此后自是没有这般不长眼的人凑上来。
挑战者设限,有妻有子者不要,年龄过大者不要,品性恶劣者不要。
免得流言缠身,又说她欺负老弱病小。
陆玉不会无休止的接受擂台的挑战,毕竟设下擂台,一方面是为了变相赶走这些无聊的追求者,另外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陆玉想要变强。
她的实际演练还是少了一些,仅仅靠自己领悟,远远不够。
这些人眼巴巴地凑上来,正好可以给她喂招。
别说什么她不能利用的鬼话,在她明确的拒绝了他们之后,这些人还前赴后继地沾上来,给她造成了困扰。
陆玉喜欢有仇必报,她和这些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青年才俊们并不是都是傻子,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有耐心。
输了一次,两次,见陆玉始终心若磐石,油盐不进,便也渐渐的退了。
陆玉在一日复一日的对擂中越来越强,以至于到后头,无人再奢望可与她匹敌。
再练下去,便是系统不让她走,此间天道也容不下她。
无心政事,又不想搅进江湖和朝堂的混乱之中,陆玉便开了个学堂,专门传授武学。
只收年幼的弟子,开始主要是陆家人,后来多了其他人,毕竟她看一眼就能复制对方的招式。
她的名声在江湖越显赫,找她的越少,但擂台还是设着的,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她就会接受来者的挑战。
她事先言明,事不过三,她不会接受同一个人三次以上的挑战。
然后燕南风这个人,就天天变脸,每日换个身份来挑战。
江湖多豪杰,各个都是燕南风。得亏燕南风学是的万剑谱,每次挑战从来不用同意招数,明明身份不同,愣是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旁人看不出来,陆玉却是看的出来的。
打了几回,她便拒绝与燕南风再以这样的形式在比武招亲的擂台对战。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先前我便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更无非分之想。”
燕南风的确生得不错,哪怕她并不赞同燕南风的为人处世,对方的心性和天赋也值得令她高看一眼。
“一点点都没有?”
陆玉干脆利落地道:“没有。”
至少她没有和他在一起,共度余生的想法。既然没有,她便不打算给予燕南风一丁半点的希望。
话说开了,他还不死心,她问心无愧,也不会因此感到内疚。
燕南风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是绝情。”
面对燕南风的指控,陆玉并不否认:“事已至此,我不希望下一次你还出现在擂台上。”
“那若是我非要再来呢?”
陆玉凝视他片刻,眼神从他的脸再移到他的手脚,最后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倘若你要是再来,那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来一回,便打断你的手脚一次。”
再好的药膏,手脚打折了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更何况燕南风作为魔教众人,这一次并没有像原本的轨迹里那样,控制洗脑出一大堆对他马首是瞻,披荆斩棘的教徒,养伤期间,他怕是有的折腾。
燕南风敛了笑意:“你在同我开玩笑?”
陆玉说话的语气特别风轻云淡,就好像打断他的腿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她根本就不像是个正派人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