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秘密(233)
孟航一露出几乎可称得上哀恳的眼神,道:“你明明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
“可我真的不是你爹。”修士顿了顿,才道,“我姓赵,名,上利下怀!”
孟航一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戈烈也皱了眉头,道:“尊上是已故蓬莱掌教??”
赵利怀淡淡道:“是。”
他体内的另一个意识似乎很想冒出来说几句,但赵利怀这次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打压了下去。
孟航一道:“叔……叔?”
赵利怀道:“这么多年我都没去看你,没想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孟航一嘴唇动了动,呆呆地看着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赵利怀见他如此,便对戈烈道:“戈门主,你先把他带下去吧。”
戈烈没有多说,轻拉了一下孟航一的手,就把人给带走了。
今晚的月亮似乎有些大。
孟航一走在路上,只觉得月光照得他头晕眼花的。
戈烈把他带到了一处厢房内,打量了一眼身后,进门紧闭了门窗。
孟航一坐在了屋内最大的方桌旁边,眼中仍然涣散。
戈烈道:“我记得坊间传言,蓬莱先掌教与你父亲有亲……”他看了他一眼,道,“可若他们不是亲兄弟,这模样怎可能一模一样?”
孟航一有些心不在焉,道:“我不知道,我之前没见过他……”
戈烈道:“若说他是蓬莱先掌教,我可能更信他是你的父亲。”
孟航一道:“我父亲已飞升了,赵叔叔,赵叔叔他失踪已久——我不明白!!”
戈烈低声道:“我现在也不太明白了。”
他从自己衣襟旁抹了一把,手上一点点的荧光……
戈烈非常自然地把那点儿粉末拍在了桌子上,看也没再看一眼。
孟航一仿佛忽然清醒了似的,道:“你不是说,他们要拿我师尊祭阵吗?”他有些激动地道,“若他是我爹,怎么可能会让师尊祭阵?”
戈烈道:“蓬莱先掌教,难道就能让自己的小辈祭阵了?”他深深地看了孟航一一眼,道,“自从三山自立门户,阎浮提一向认为,蓬莱弟子是三山中最嫉恶如仇的。我本以为你们三山最是清流,没想到首屈一指的蓬莱都……”
孟航一忽然恶声恶气地道:“你一个极乐门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三山的坏话?”
戈烈道:“我极乐门不过在欢场上随心所欲一些罢了,可比不上你们名门正派,竟有这样的阴私……”
孟航一冷冷道:“那你还听他们差遣?”
戈烈眼一抬,看了他一眼。
孟航一莫名瑟缩,只觉得仿佛被他震慑了似的。
戈烈喃喃道:“我当然不能继续帮他们的忙了,异戊阁现在到底在搞什么,我都看不出来……”
孟航一道:“异戊阁?!”
戈烈用指尖捻了捻桌上的荧光粉末,道:“你那小师弟,可与异戊阁做了不少交易呢……”
※
一只小纸鹤慢悠悠地在前面飞,阮舟摇和江映离则跟在那纸鹤后面,一路走过许多大街小巷。
纸鹤飞得很慢,江映离神情虽不见如何着急,但皱起的眉头却已许久未曾舒展开来……
佘归真无聊得用尾巴在阮舟摇的手臂上画圈圈。
阮舟摇不住催纸鹤快飞,催的间隙偶尔看一眼江映离的表情,看他那样,就知道他等得焦急了。
“它还要飞多久?”佘归真忍不住从袖口探出脑袋,盯着眼前那晃悠悠的小纸鹤。
阮舟摇也有些后悔用这样的法子找人。只是其他方法都要在戈烈身上动手脚。若有灵力波动,戈烈自然察觉有异。算来算去,也就这寻踪粉最神不知鬼不觉。
江映离轻吸了一口气,道:“已过了两刻钟了。”
距离戈烈带走孟航一,已经过了两刻钟。
如若戈烈带孟航一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他们岂不是要走到天荒地老?
阮舟摇却道:“戈烈在此地一定会有去处,不可能会去金陵州外!”
江映离忽然道:“你怎么知道?”
阮舟摇道:“我……”
佘归真却忽然兴奋地用尾巴拍打着阮舟摇的手臂,道:“到了到了,你们看,那是不是?”
却见十来丈外有一堵看不到头的围墙,纸鹤悠悠地就飞到了围墙里。
阮舟摇与江映离的眼力都不错,可看清围墙内部是些依山傍水的亭台楼阁……
江映离与阮舟摇隐匿了身形,顺着围墙找到了大门。
但只见那大门上挂有“重华”二字。
江映离盯着那牌匾至少有半柱香的时间,目光不移。
阮舟摇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江映离浑身一震,很快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师尊,你怎么了?”
江映离淡淡地道:“没事。”
阮舟摇道:“师尊从前曾经说过,往后不再对我有欺瞒之事。”
江映离道:“你不要多心。”
阮舟摇目光一暗,充满暗示地道:“师尊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蓬莱太衍和琼华最开始是分“教”,后来才渐渐成三仙门门派。所以上一辈多被称为掌教,这一辈的话大多习惯称掌门=3=日常抱住大家!
第194章 异戊阁主
江映离目光微动, 道:“没有。”
阮舟摇明显有些失望。
佘归真道:“我们要直接闯进去吗?”
阮舟摇看了江映离一眼,道:“直接闯进去!”说完, 他就走到门前,简单粗暴地用铜环敲了敲门。
铜环敲动铁门的声音在门后回响。
佘归真探出脑袋, 往后偷看江映离。
却见江映离一双琉璃眸平静淡漠, 更衬得阮舟摇此时的举动焦躁不安。
阮舟摇为什么焦躁?
佘归真与他待在一起久了, 却仍看不穿他的心思。
大门不多时就被打开了。
有个年轻弟子前来应的门。
年轻弟子一瞧门口的几人就愣了愣, 阮舟摇迅疾出手, 扼住了年轻弟子的咽喉。
“呃——”年轻弟子发出嘶哑的声音,不住地在他手中挣扎。
阮舟摇微松了手, 冷冷道:“这里是异戊阁?”
年轻弟子涨红了脸咳嗽,道:“是,咳咳,是异戊阁……”他惊恐地注意到了缠在阮舟摇手上的佘归真, 道, “你, 你们想干什么?”
阮舟摇迫年轻弟子转身,拍了他的脊背一掌:“带我去见你们阁主!”
年轻弟子一个踉跄,回了一下头, 登时惊慌地往前跑了。
阮舟摇率先踏入了门槛, 江映离稍慢他一步, 两人并行之时,视线交错而过……
年轻弟子直接跑到了阁楼内的一条回廊中,回廊的尽头, 一小座湖心亭凌空建立在湖面上。
江映离与阮舟摇并行走到回廊入口,阮舟摇自发后退了一步,让江映离在前……
“阁,阁主,那两人——弟子拦不住!!”年轻弟子跪在湖心亭一修士的身前不住地磕头。
“你若能拦下这两位,便也不必看门了。”那修士道,“有朋自远方来,去,给映离仙君还有当朝国师上一壶好酒来……”
那年轻弟子明显松了一口气,道:“谢阁主不杀之恩!”
阮舟摇便眼看着那年轻弟子与他们错身而过,用的几乎是逃跑的速度。
江映离缓步走至湖心亭外,冷声道:“阁主既有待客之意,又何必戴这遮掩面容的金铜面具?”
坐在石桌旁的异戊阁阁主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视线越过江映离,笑着道,“国师不是也戴着面具吗?我与国师戴面具的理由都差不多,无非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长得什么样……”
阮舟摇反射性地去看江映离。
江映离神情仍是冷漠,道:“阁主差人掳我徒儿,莫不是想对上三山?”
异戊阁阁主道:“映离仙君说笑了,三山如此势大,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当然不敢惹上三山。”
江映离道:“义山祭典,你褫夺如此多修士的生机,如此胆量,现下却说起‘谦辞’来了?”
异戊阁阁主的笑容消失了,道:“仙君以为我会做那种事?”
江映离道:“那阁主认为,谁能做那种事?”
异戊阁阁主沉吟片刻,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他请江映离与阮舟摇坐下,但是江映离与阮舟摇都没动。
异戊阁阁主道:“仙君恐怕早知我并不是设阵之人,如何,连坐下也不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