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秘密(116)
因破山宗灭门之事突发,街上门户紧闭,无一人敢在外头闲逛!
阮舟摇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那些紧闭的屋门,道:“……师尊多虑了,徒儿又没有三头六臂,于推演之法也不怎么擅长。”
江映离脚步顿了顿,蹙眉道:“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阮舟摇牵起他的手,道:“师尊为什么要不安?”
江映离凝视着他的双眼,道:“我似乎预见此事会发生,但我却没有成功阻止……”
阮舟摇沉默半晌,才道:“破山宗多行不义,纵然……也说不准是他们从前惹下的债太多了。”
江映离摇头道:“善恶到头,可若牵连无辜,纵然恶有恶报,也再换不回无辜的性命……”
阮舟摇不明意味地道:“师尊的想法倒与不凡师兄相合……”
江映离回头看他,忽地道:“……你之前去哪儿了?”
“……啊?”
江映离道:“早上,你到哪儿去了?”
欢好过后,阮舟摇便离开了。
虽是一小会儿,但江映离知道破山宗被灭门后,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担忧。
阮舟摇道:“我去抓灵兽了。”他道,“我看你不太吃得惯客栈中的吃食,但你这几日又不再想饮用花露……”
江映离有些不自在,道:“我不好享受,你不必如此麻烦……”
阮舟摇软声道:“可我愿意为你麻烦。”
心尖一酥,那没来由的担忧与烦闷就被江映离抛到了九霄云外……
阮舟摇牵着他,至北界州一处山上看湖。
北界州峰峦奇骏,神树苍苍。
江映离与阮舟摇走入山腰的亭子里,但只见山石之下,碧波粼粼……站在高处,风将他们的衣裳都吹得鼓了起来。
江映离出神的望着碧浪波涛,阮舟摇则凝视着他的侧脸……
他专注看湖,他专注看他。
阮舟摇早知破山宗会出事,但是,他袖手旁观!
他既不想推波助澜,也不想“行善积德”。
破山宗灭门一事是妖师所为,元灵珠需血祭,且阎浮提东南西北四大界州都与妖魔二界有部分空间重叠……
四大界州的灵气越弱、血气越深,滋养的妖魔之气越强,空间重叠部分也会越发地凝实……
挑破山宗下手,就因为破山宗在阎浮提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先有破山宗,后有临川谷。
前世阎浮提中两大宗门先后被灭,正道宗门们虽重视了一阵,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两起灭门惨案,甚至还不及古丁龄祭炼石西境时引起的反响大……
这许多正道人物,多会想破山宗临川谷罪有应得。偶尔有像江映离这样想到被波及的妇孺幼子,但只消死的大部分都“活该”,就也不会有人想给无辜之人讨一个公道。
“……你清楚北山寺的背景吗?”江映离忽地道。
阮舟摇收回了视线,坐在亭中的围栏座椅上,道:“师尊对北山寺感兴趣?”
江映离道:“这段时日,我所听闻的多是三山之事,其他宗门林林种种,还有那许多家族……听了一耳朵,大多数都没能再听到下一耳朵……”
阮舟摇道:“阎浮提中道门强盛,佛门势微,修佛者不大在阎浮提中走动,入世历练的也极为低调……”
江映离道:“为何如此?”
阮舟摇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师尊真想知道?”
江映离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
阮舟摇道:“早上我抱住了你,结果你却那般冷言冷语地叫我放开……”他顿了顿,颇有暗示地道,“师尊可伤我心了……”
江映离板着脸道:“你敢说破山宗出事,你就没有瞒着我的念头?”
阮舟摇道:“徒儿是想瞒着你,但师尊你就是伤了我的心了。”
江映离听他语调欢快地抱怨,倒不像是真伤心的样子,不过,阮舟摇一双桃花眼总如幽潭深泉一般,正因如此,江映离无法当他真的是在开玩笑……
“……你想我怎么安慰你?”
阮舟摇怔了怔,没想到江映离这么主动地就钻进了他的圈套里……他挑了挑眉,笑从嘴角绽开,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道:“……你亲我一下!”
江映离胸口起伏,似乎要发作。
阮舟摇都已想好要怎么哄他了,江映离却扭开头半晌,然后又忽然扭了回来,真的凑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
呆愣,见江映离转瞬间便又恢复风轻云淡的高冷模样,阮舟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映离故作镇定地道:“……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北山寺的事了吧?”
阮舟摇忽地揽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
“!!”江映离吓了一跳,连忙搭上了他的肩膀。
“好啊!”
阮舟摇高兴地坐回了围栏旁,让江映离坐在自己的腿上,凑过去在他唇上不住碾磨……
江映离开始还用手抵了他的肩膀一阵,到后面,却改为环着他的颈项了。
“……北山寺的事,与我父亲,有几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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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记忆恢复
北山寺原本不在北界州,也不叫北山寺。
两百年多前, 佛门虽不像道门这般兴盛, 但香火旺盛, 殿堂巍峨……信徒也遍布天下!
现今的北山寺原本唤作长安寺, 位于玉池州与小义州的交界处附近。
当时人间的皇朝便在小义州,人间帝王多数喜欢在长安寺终老。因此长安寺, 也被尊为国寺……
妖师古丁龄那儿,存有不少落岸仙君在长安寺中做客的影石。
阮舟摇从前将那些影石一一看遍, 发现所有的影石, 都出自于原长安寺的主持:正通大师之手。
“……阎浮提对妖魔如此喊打喊杀,不知大师以为, 妖魔与人修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
过着外人眼里尊贵、实际上日子十分寡淡的长安寺主持……某日, 在自家寺庙的后院,接待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那不知施主以为,妖魔与人修, 能有什么区别呢?”
第一块影石,正通大师分明看破了魔的跟脚,却没有赶走他, 反而吩咐了跟着自己的小沙弥,准备茶点接待……
一袭青衣, 腰间插了只长箫,魔的眉眼精致俊美得厉害,简直不像凡俗该有……
“……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想问大师。”
正通大师笑道:“施主既已问出了口, 想必你的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
魔拈了片寺中的落花而笑,道:“我心中是早有答案,但却还是想听大师亲口说出……听闻大师棋道甚佳,俗话说棋可观心,不知大师,敢不敢与我手谈几局?”
菩提树下,一人一魔对弈。
十局棋,机锋暗语。
一下,就足足下了三日!
正通大师凝神以对,魔亦苦苦思索……
“……大师又败一子。”第十局棋,仍是险胜。
魔高兴地将自己身上的长箫拔了出来,吹奏了一曲。
正通大师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膝盖,迎合着他的节拍。
魔吹完一曲,长箫在空中旋了个个儿,道:“……大师不会是故意让我的吧?”
正通大师道:“若我让你,倒不免辜负这几局好棋了。”
“哈哈!”魔大笑,起身郑重地行了个大礼,道:“多谢正通大师款待!叨扰多日,吾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吾的名姓……”他拂过自己手中的长箫,郑重道,“吾名落岸!”
正通大师含笑回礼,道:“阎浮提中没有落这个姓,落岸为阮,不如,你以后就姓阮吧……”
于是姓阮的魔继续在阎浮提中闯荡,独来独往,只一柄长箫,在阎浮提中闯出了好些名头。
正通大师总会在寺内备好茶水,当魔到来时,便与他坐在菩提树下对弈。
“……你今次似乎有心事?”
将魔一大片棋子吃尽,正通大师捏着黑子在棋盘上敲了敲,道:“有心事时,棋路便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