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春风(重生)+番外(45)
秦肃眼神微滞,没说这个答案满意还是不满意:“谁准你吃别家的饭。”
“那你也没给我饭吃……”段棠小声嘟囔了一半,想起来秦肃是有让她坐下一起吃饭的,只是她对着静王和满桌子青菜食不下咽,“哦,那我下次不吃别人家的饭了。”
秦肃昨天回来没有发落段棠,便是有让她闭门思过的意思,自己经过这一天一夜,十分的气压的还有三分,可现在又想起昨天的一幕幕,那气顿时又成了七分:“你是没吃过东西,还是没吃饱过?”
段棠烦死秦肃找后账了,要不是知道他就是静王,分分钟就要跳起来吵架了,忍了忍,还是小声分辨道:“跟着你是没怎么吃饱过……”
秦肃似乎噎了噎,紧紧的抿着唇,好半晌开口道:“起来吧。”
段棠忙站起身来,顺带活动活动膝盖,一脸的痛苦,试探的开口道:“要是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秦肃看向段棠,仿佛不经意的开口道:“不吃饭了?”
段棠伸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饿成这样,也完全没有食欲,凉拌萝卜丝木耳,还有好几个炒青菜,居然都是自己不爱吃的,这专门打听了自己的口味特意做的吧!看看那一条清蒸的鱼,蒸水蛋完全没有动过!说明他自己都不爱吃!!!
简直了!!段棠食谱里根本没有这两种东西!鱼还好,难免喝点鱼汤,可蒸水蛋从小到大都是一口都不吃的!
这人一定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的,只要过了这一关,肯定就所向匹敌!渡劫成功了!
段棠看完饭菜,眼巴巴的看了秦肃半晌,想了想:“不然,我去厨房吃吧?”
秦肃施舍道:“赏你的。”
段棠想露出几分欢喜的样子,可到底还是勉强不了自己,耷拉着脑袋遮盖住发黑的脸色,谁想吃炒青菜!谁想吃清蒸鱼!谁想吃蒸水蛋!那么大的后衙,就没有肉吗!
段棠十分缓慢的坐下来,十分缓慢的端起了碗,十分缓慢的吃一口青菜,又慢条斯理的扒拉一口饭。
秦肃似乎吃饱了,无事可做,坐在一侧,清凌凌的眼睛盯着段棠看。
段棠如坐针毡,瞬间把十分缓慢的速度加快了十倍,迅速的扒拉了几口饭,立即放下碗箸,看向一侧的绿茶,没有甜汤就算了,茶都还是热的,这么热的天气,谁会想要喝热茶!
秦肃脸上露出几分讶然:“饱了?不吃鱼和水蛋?”
段棠努力挤出来一抹假笑:“饿过头了,吃一些就饱了。”
秦肃倒也没多怀疑,看着段棠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相对而坐,空气里全是尴尬的味道。
段棠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了,试探道:“我有些医书在沈大夫那里,这会他该回来了,我去西院拿一下?”
秦肃似乎也是感觉这样相对而坐,很是不适应,听闻此言,如释重负,低声道:“去吧。”
段棠立即起身,快步朝外走,竟是连个告退的礼节都没有。
秦肃似乎被段棠的利落噎了一下,有心喊她回来斥责几句,可到底没有开口,等段棠彻底出了院门。秦肃才再次慢条斯理的拿起银箸,吃那只没有动过的鱼,直至吃了大半条,这才又拿起汤匙,将一碗蒸水蛋都吃光了。
秦肃似乎吃多了,倚在靠背上,惬意的眯着眼。
徐年似乎见怪不怪,凑过去:“王爷,今日吃得有些多,先歇两刻钟,然后再去院里走上一刻钟。”
秦肃眯着眼,点点头:“剩下的赏你了。”
徐年忙笑道:“谢王爷赏!”
第42章 郑王也来凑热闹啦
王船的主船舱上,两排侍卫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外。
船舱的内间里,秦禹躺在床榻上,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打湿的方巾。
刘太医在外间外写着方子,交给了赵宁夏查看,小声道:“皇上受了惊吓,高烧起的快,又有些晕船,喝不下汤药,若是可以还是快些将人送下船去。
王顺凑过去看了方子,这才看向刘太医道:“您还站着作甚,还不让人快把药熬出来,这烧还要早点退才是。”
“这就去。”刘太医背着药箱,拱手退下。
王顺等刘太医离开,不紧不慢的看向赵宁夏:“赵大人,您怎么看?”
柴清不等赵宁夏开口,急声道:“如今将士们知道皇上御驾亲征,就在王船上,正是士气如虹,只要再坚持两天,说不得便能大胜而归了。如今那些贼寇摸清了底细,王船一动,寇船必然闻风而至,若是护驾,必然得全线的撤退。”
柴清见赵宁夏沉吟不语,又改口道:“若实在不行,可放小船出去,让皇上坐上运粮的小船带上侍卫上岸,只要王船还在,将士们便会以为皇上还在,那些贼寇不明所以,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王顺站在一旁,斜了眼赵宁夏,咳了一声:“你们想怎么样,咱家是管不了,可皇上是必然要上岸治病的。不然,万一出了事,谁能担待?是赵大人您,还是柴将军?”
赵宁夏看了眼王顺斟酌道:“以公公的意思,现在就鸣金收兵,半途回程吗?”
王顺道:“这打仗的事,咱家哪能知道,自然是赵大人做主。可皇上的病,是一时半刻都不能耽误,这立时便要下船!”
柴清急声道:“船上又不是没有药,太医跟了好几个,哪里养病不一样!皇上在这里最安全,如今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再给末将两日时间,必然肃清贼寇,保此地今后之安泰!”
王顺脸上虚假的笑意,立刻不见了:“皇上在此安全?那今早的刺客又是哪里来的?天下掉下来的?那可是穿越重重防线,水里面游上来的!柴将军力争上游,立功心切,咱家明白,可也不能拿皇上的安危来换,便是真让你两日肃清此地贼寇,皇上却还病着,谁给担待这事,谁又敢给你记这军功?!”
柴清着急的看向赵宁夏:“赵帅,您倒是说句话啊!将士们已经在水上熬了三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
王顺尖声打断了柴清的话:“呵!我看柴将军官做大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将士们熬了三个月有皇上的病重要吗!我就问你,皇上的病若耽误了,谁担待的起!是您,还是赵大人!”
赵宁夏忙道:“公公勿恼,我现在就去安排退兵之事。”
“不用退兵!”一道红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王顺看见来人,忙垂下停止的腰身:“奴婢见过郑王殿下!”
赵宁夏与柴清忙拱手:“臣/末将参见郑王殿下。”
王顺急声道:“哎呦喂,我的殿下哎,您怎么来这里,您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罪啊!这到处都是危险啊。”
秦锐刚至加冠,身着正红色的四爪蟒袍,腰束玉带,他皮肤极为白皙,五官周正,唇角微勾,看起来谦和大度,眉宇间自带雍容贵气。他看向王顺轻声道:“父皇呢?”
王顺忙道:“回郑王殿下,皇上刚吃了汤药,睡下了。”
秦锐倒也不着急入内看望秦禹,他坐到了主座上看向赵宁夏与柴清:“方才赵大人与柴将军所说,本王都听见了,既然大胜就是在这两三日,那么也就不差这点时间。”
柴清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末将镇守此地近十年,对这些匪患再熟悉不过,如今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全歼之机便在此战!”
赵宁夏脸色也比方才好了一些,可看了秦锐片刻,到底不曾开口。
王顺脸上露出几分着急:“郑王殿下,可皇上的意思是立即下船呐!”
秦锐道:“方才我先去问过太医们了,父皇是受了些惊吓,才起了高热,一会我进里面陪着他。在留船上两日的事,本王亲自和父皇说。”
王顺虽是不愿,可对秦锐似很是忌惮:“郑王殿下就是心善,这些人与您有什么想干,万一为了这些人,惹了皇上不高兴,那可就……”
秦锐端起茶盏,不经意的撇了王顺一眼,王顺立即噤声,垂着头改口道,“既是郑王殿下来了,奴婢进去看看皇上。”
秦锐放下了茶盏,没有看王顺:“等着,本王有话问你。”
王顺安静的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了面对赵宁夏与柴清时的倨傲嚣张。
秦锐的目光停在了柴清身上:“柴将军言之凿凿,全歼就在这两三日,本王也非苛责之人,那多给你两日。你可敢给本王立下军令状,五日内必将肃清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