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雅真点头,“好,徐大夫,劳烦了。”
徐大夫忙到不敢,坐到床边拿出了丝帕搭在钟雅真腕上,这才开始把脉。
良久,徐大夫站起身道:“王妃脉象正常,胎儿安好,并未有流产之兆,亦是没有急火攻心的症状。方才昏迷皆是因为王妃身子太瘦弱,还望王妃好好补补身子。”
徐大夫话音刚落,林大夫就满头细汗的诚惶诚恐的跪下,“王妃饶命啊,饶命啊!”
钟雅真谢过徐大夫,这才借着书仪与钟妙芳的力道坐起身来,“饶了你什么?”
林大夫慌道:“是草民不对,不该利欲熏心,不该借着您来展示自己的医术,王妃饶了我吧!”
“这…你就回王府领罚吧,切记不可再犯。”钟雅真道。
林大夫连忙谢过,连滚带爬的出来房门。
钟妙芳心里堵着一口气,枉她方才如此急切害怕,怎想是一大夫的邀功之举。
不过钟雅真没事是最好的,她若是在相府出了什么事,还是连带着小皇孙一起出事,这容相府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钟雅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已经迟了,天边最后一点光亮即将被黑暗吞噬。
“姑母,今晚我还是回王府为好,”钟雅真抚上小腹,面上染上了一抹薄红,“我想和王爷说一声。”
钟妙芳也理解,叮嘱了几句便送着她出门。
出门后还未走几步,便听着旁边不远处传来女子一阵阵的尖叫声与辱骂声。但不一会声音就消失了,转为呜呜嗯嗯的鼻音,显然是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姑母,这是?”钟雅真看向钟妙芳,眼中满是询问。
钟妙芳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派人过去询问,人还未到,方才传出声音的人便走了过来。
容定山与容洵走在前面,后面有两个黑衣人压着一个人。
钟妙芳面色一变,“相爷,这…这…怎么将听琴抓起来了?”
容定山哼了声,“那这可得好好问问她了。”
“相爷这处理家事,我也不便打扰,就先行离开了。”钟雅真道,说罢她便转身要走,可书仪却看着被绑着手堵着嘴的听琴挪不开脚步。
钟雅真催促道:“书仪,还不快走?”
听琴听着钟雅真的话,心中慌乱起来。不行,王妃不能走,姐姐也不能走,她们不能将自己抛下的!她如今这番作为,落到容定山手中,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呜呜…嗯嗯…”听琴剧烈的挣扎起来,还真让她将口中的棉布给顶了出来,“王妃!姐姐!救我啊!”
书仪忍不住看向钟雅真,眼中满是祈求。
容定山道:“王妃,这么晚了就不必慌着回去了,就在寒舍留宿歇息如何?”
钟雅真莞尔,“这就不打扰相爷了,我回去还有事要给王爷说。怀了皇长孙的大喜事,我们还是早些告诉父皇为好。”
说罢,钟雅真对着容定山点了点头,端得是个温婉大方。做足了礼仪后,钟雅真这才拉着书仪离开。
听琴怎会让她们离开,她们走了,自己的命就不保了。
“姐姐,救我啊姐姐!”听琴声音凄厉,书仪浑身一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听琴面色痛苦,眼中害怕、震惊、哀求、怨恨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书仪脚像粘在地上似的,彻底挪不动脚步了。
钟雅真看向书仪,拉起她的手,声音柔和,“这丫鬟你可认识?”
书仪缓缓的看向钟雅真,看着她脸上的关切,感受着手上的力度,良久才哑着声音道:“不…不认识。”说着便低下了头,不敢看钟雅真,也不敢看向被两个壮汉拉着的听琴。
听琴身子发软,忍不住的往下倒。可偏偏手被两男的抓住,听琴便半吊着,膝盖悬空的跪着。
“姐姐!王妃!你们好狠的心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呀!
怀孕是真怀孕(宁王他娘送了那么多药终于有效果了)
第三十三章 对峙(二更)
书仪想要辩解,“不…不是的…我没有…”
钟雅真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跟着她那么些年了, 怎么还是这幅模样。
若不是容定山的戒心真的是太重了,她找不着机会安插人进来, 断不会用听琴的。终究不是自家训练出来的, 钟雅真信不过。可她却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找她。
钟雅真哼笑一声,“这丫鬟是什么意思?我狠心?相爷,你家的丫鬟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啊。”
容定山颔首,“这是自然。”
听琴猛的抬头看向钟雅真,恨恨的盯了一会儿, 缓缓转开视线看向了书仪。
书仪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敢与听琴对视。
听琴垂下眼眸,竟然她们无情,就别怪她无意!她只是不想死!
“相爷, 我说, 我都招了, 别杀我好不好?!”
“那你便说。”容定山气定神闲的看了她一眼, 却没回答是否会给她留一条命。
钟雅真眼中闪过杀意,侧头看向听琴。
听琴无比快速的开口了,生怕慢一点就会被身首异处似的,“我...不不不,奴婢一直跟着夫人,没有二心的, 都是她们,她们让奴婢做的!”
“她们让你做你就做?怕是得了不少好处吧。”容定山冷冷的看着她,这丫头也在他与钟妙芳身边伺候多年,竟然还敢背叛她,背叛容府。
“没有...老爷,奴婢没有,是她们威胁奴婢的,奴婢不愿的!”听琴虽是害怕至极,但还想着保全自己,被威胁出卖消息与为钱主动出卖消息,那可是完全不同的。虽然都是背板了容相府,但第一个总比第二个要好一些。
“只要奴婢不给她们传消息,她们就威胁奴婢!奴婢晚上经常听到怪声,屋子里也总是出现动物尸体,奴婢害怕,老爷饶了奴婢吧!”听琴往地上可这头,怕是不能表达自己诚心似的,用了很大力气,额头上不一会便沁出了血迹。
容定山问道:“你传了些什么消息给她?”
“奴婢...之前没传过消息出去,就是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奴婢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才......”
“你可知这信中是什么东西?”容定山将拿在手中的信举起,“你可想过,容府完了你也就完了,你以为你主子会救你吗?”
听琴看着信封,眼中满是害怕,喃喃自语道:“姐姐说…说她会救我的…一定会救我的!”
容定山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王妃,王妃让我做的!”听琴只求能活命,容定山一问,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定山不再看向她,转身负手而立,“王妃,这您怎么看?”
钟雅真道:“相爷,你可是给我看了好大一场戏啊。就凭这丫鬟疯疯癫癫的一面之词,您就相信了?”
“所以下官才询问王妃,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钟雅真道:“我看呐,就是这小丫鬟自己犯了错,疯狗似的咬人!”
听琴原以为钟雅真与书仪不管她就算了,没想到钟雅真还要致她于死地。顾不上拉着自己的人与架在脖子前面的刀,听琴身子不断的向前冲,“钟雅真,你不得好死!你做尽了坏事还想安生的活着,你做梦!我告诉你,我死后定会化为恶鬼,一直跟着你!”
眼看听琴脖子已经碰到了刀刃,陆宣眼疾手快的将刀踢开。
钟雅真也端不住自己一向的温婉大方了,皱着眉头呵斥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掌嘴!”
她此行来容相府,除了了带来书仪外,还带了两个老嬷嬷和几个王府的侍卫。她话音刚落,两个嬷嬷就向着听琴走了过去。
听琴也明白了,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两眼愤恨的死死盯着钟雅真。
“等等,王妃,她出言不逊,我定会好好惩罚。”容定山看了眼听琴,“只是这丫鬟说的话,我认为我们还是要好好说清楚。”
钟雅真不可能可不上当,“相爷,您就别给我掰扯些其他的,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过您这态度,好像是在逼着我承认这些似的,你是何居心?”
在场各位谁都不是个傻子,这一通看了下来,也都明白了。容洵是个沉不住气的,“我才要问你是何居心呢!怎么想陷害咱们相府?”
容洵这张嘴说个不停,丝毫不给钟雅真开口的机会,“爹,你把那信给我看看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想对我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