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一惊,手中的银子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往旁边跑去。
刘敬抬眼看向箭射来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陆宣放下手中的弓,策马走向刘敬,冷声道:“刘敬?”
刘敬面上是藏不住的吃惊,“你是谁?”
“陆宣。”
陆宣?刘敬背上冒出了冷汗,将军府的,那老将军夫人的孙子。
低头沉默了会儿,刘敬决定博一次,“原来是少将军啊,久仰大名!”
陆战跟了上来,刚好听到他这一句话,“是啊,我们少将军的威名谁没听过。”
“你这持刀行凶,被少将军撞见,可知道自己的结局了?”陆战还嫌不够,看够了刘敬胆战心惊的表情,这才下令:“抓起来!”
刘敬边挣脱着压着他的士兵,边叫嚣着:“你们放开我,我与你们老夫人有恩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陆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战:“老夫人,你也好意思提?老夫人疯了,你说说,这是因为谁?”
刘敬面色变了又变,不再挣扎了,这次他定是要折在这儿了。
陆宣调转了马头,“带走!”
陆战跟着走了两步,忽的转身吩咐道:“去把那人抓回来。”
说罢,这才跟上陆宣。
山路湿滑难走,可看这天气,等会儿定是要下雨的,无奈之下,只能加快了速度。
马蹄声传来,陆吉睁开眼,看向洞口。
村民们心惊胆战,缩在后面,不敢往前走。
陆吉起身几步走到山洞外,远远的就看见穿着莹白铠甲骑着骏马走在前面的陆宣。
快走几步迎了上去,恭敬道:“恭迎少将军!”
第二十四章 相思
陆宣点头,陆吉站了起来。
山洞里的村民听着外面的动静,既开心又有些害怕,纷纷看向村长,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村长无奈,拄着拐杖出来山洞,身旁有两个年轻人扶着。
看向陆吉,村长眼中带着询问。
陆吉:“镇远大将军,陆宣。”
村长连忙跪下行礼,陆宣看了陆吉一眼,陆吉连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在洞口偷看的人立马回去传了话,村民们纷纷出了山洞给陆宣行礼。
“官爷们来了,咱们终于有救了啊!”
类似的感慨声不绝于耳,陆宣下了马,吩咐道:“安顿好这些村民。”
身后的将士们纷纷行动,只留下几个看守者刘敬与张山的士兵。
走至他两人身前,陆吉不由的嗤笑,“老道士,怎么回来了啊?”
刘敬愤恨的看了陆吉一眼,扭开了头。
陆吉转身向陆宣一拱手,“少将军,这人骗取村民钱财,煽动村民闹事。”
陆战啧啧两声,“这人真是死不知悔改啊。”
“少将军,如何处置他?”陆战询问道。
陆宣皱眉,“送去筑堤坝。”
刘敬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不要他的命?
许是看出了他脸上的表情,陆战走近他,“直接杀死你太便宜你了,加固堤坝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让你奉献一下最后的价值。”
刘敬一愣,继而反抗了起来,“不...我不去!”
刘敬本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不然也不会做个假道士四处行骗,让他去修堤坝,对他无疑是莫大的折磨。
可能是刘敬太吵了,陆宣站起身走到一旁站定。
陆吉偷偷瞧了眼,找了块破布塞上了刘敬的嘴,“安静些。”
修整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众人便投身到了山脚下的救灾中,村民们也纷纷加入。
有了指挥的人,救灾进展的十分迅速。先前涨上来的水已经退了许多下去,现在主要做的是清理村庄和加固堤坝。
村民们清理村子里的淤泥,死兵们前去加固下游堤坝。
刘敬在去加固下游堤坝的队伍中,陆战不放心他,特意让人看着他。
若是偷懒,则鞭子招呼。刘敬被打了几鞭子,安分了下来,认真的干着活。
人多力量大,没两天,这儿就已经清理好了。
看着已经恢复了勃勃生机,但灾后的重建恢复还需他们自己慢慢动手。
陆宣带着人离开了岭西村,陆吉也跟着离开了。
陆宣离开西州城的这几日,赵煜也没闲着。
强硬的下了命令,征收壮年男子加固堤坝,每家每户的男丁都要加入。
虽然这强制性的命令惹了不少人的怨,但效果也是显著的。
第二日便集结起了大多数的壮年男子,当日下午便投身去修建堤坝去了。
祝阳看得心焦,试图劝说,全被赵煜打太极给绕开了。
可祝阳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天天绕着赵煜转,赵煜被他扰的烦不胜烦,一惯挂着笑意的面上难得变得阴沉。
西洲水路发达,需要加固的堤坝不知有多少。虽然强制征了那么些壮年男子,可却还是不太够。
赵煜每日都在烦这事,岭西村已经发生了水涝,他们这加固堤坝就是在与时间赛跑,不知何时西洲也会遭了水灾。
可偏偏祝阳日日在耳边劝说不要如此,不要那样,赵煜发了狠,禁了祝阳的足,下令让他好好研读一番治水赋。
祝阳吓得满面冷汗,低着头连声应下,退出了房门。
耳边安静了下来,赵煜终于好受了些。
可这上天就像与他作对似的,才独处了一会儿,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安义就急急忙忙来传了话。
“禀殿下,沙溪河下游靠近圩北村的堤坝出现坍塌,在里面...发现了死人。”安义跪在地上,恭敬道。
赵煜脸色一沉,站起身:“带路。”
太子亲自前来,圩北村所在的那个县的小县令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行礼。
赵煜让他直奔主题,说说那尸体是怎么回事。
那县令哆嗦着:“那人...是五年前修建堤坝时服劳役的村民...”
“五年前?如何认出来的?”赵煜又看了眼尸体,只剩下一个骷髅骨,这怎么认得出来。
县令也不知,看向了那先认出这人是谁的男子。
许楠一愣,“草民...方才许鑫挖出来时,手腕旁有一颗狗牙,上面划着许多的刻痕,那是他的。”
“五年前修堤坝时,我与他不是同一组的,我回去后他没回来,我还问了和他一同的乡亲,可他们都不知道他哪儿去了。”许楠说着有些哽咽,“我和他都是许家村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
赵煜摩擦着手中的玉佩,“发现他不见了,可有报官?”
许楠沙哑着声音,似在克制着什么,“有报官,可...没有任何结果。”
赵煜点头,看向县令。
县令冷汗直流,“好像...是...是的。”
“严查。”赵煜面色不太好看,五年前修的堤坝,里面埋着死人。当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勾当。
不过这西洲官官相护,查起来可能会困难些。
但赵煜却是不怕的,人都是怕死的不是吗?
太子下令严查,无人敢不从,至少面上是如此。
祝阳被禁足,但消息依旧灵通,吵着闹着要见赵煜,说他可以提供情报。
赵煜无法,把他放了出来,“你说说。”
祝阳:“下官记得五年前钟知府升迁后,是由程权程知府监管修建的堤坝。”
赵煜眼神犀利的盯着祝阳,嗤笑:“你不是他亲信吗?就这么把他出卖了?”
祝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颤抖着声音道:“正是作为亲信,下官才会说,毕竟...命要重要些。”
赵煜哼了声,转头看向别处,“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意思就是该禁足还是禁足,别想出来。
祝阳隐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握紧,“是。”
出了房门,祝阳不敢回头看,直直的往前走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赵煜住的方向。
现在威风,等以后宁王登上宝座,有你哭的时候。
祝阳一走,安义就出现了,狐疑道:“殿下,他的话......”
赵煜端起茶杯,嘴角带着笑意,茗了一口,“听他说什么鬼话?这事随便查查都能知道,用得着他特意来说嘛?”
安义还是不解,“那他为何来?”
赵煜放下杯子,“为了保命,先把关系撇清了,之后我们查到了什么也与他没关系。”
安义点了点头,明白了。
太子这身份的威慑力在那儿,当天下午关于五年前修堤坝的宗卷就全部送到了赵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