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容念顺了顺气,陆宣又让丫鬟上了些清粥小菜,好歹让容念吃了些东西。
是他粗心了,他见惯了血腥,看见方才那黄符没什么不舒服的。可容念自小就是相府娇养着长大的小姐,哪见过这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用了饭,容念就化身了小粘人精,时时刻刻的跟着陆宣。直到陆宣拿了亵衣,要去沐浴,这才停下了脚步。
容念一人呆着总觉得房间热闹的很,连忙将寻夏觅秋叫了进来陪着。
寻夏面上满是愧疚,若是她不带着那老嬷嬷去取东西,小姐就不会遇着这事,“小姐,奴婢……”
容念动作一滞,示意寻夏打住,“没事,那是我叫你去的。”
寻夏性子稳重,容念满意的很,可有时她煽情起来,容念都害怕。
寻夏捏了捏衣角,眼中满是坚定,她定会好好照顾小姐。
觅秋在旁说笑,几句话就将氛围挑了起来,方才那充满着煽情的气氛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觅秋也不知哪儿听的笑话趣事,逗的容念直笑。直到陆宣出来,她们才功成身退似的出了门,离开前还不忘吹熄几盏蜡烛。
上了床,这次不用陆宣将她搂到怀里,容念自己主动的凑到了陆宣身边,靠着他。
虽说容念是因为害怕而那么乖顺,可她下意识的依靠陆宣,却让陆宣心满意足。
一夜无梦,容念睡的及其安稳。
太阳高照,将一切阴霾扫除。容念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陆宣也不知走了多久。
又在床上磨蹭了许久,容念这才起身洗漱。
容念坐在案桌前撑着头,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向面前她才写下不久的几个字。
昨日她虽吓着了,可那生辰八字她还是记得。
猫儿是林若兰的,平日里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漂亮的很,可见它有多受宠。
可昨日猫儿被追成了那样,猫儿脚上缠着的那黄符对林若兰肯定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的只为了抓一只猫。
对林若兰很重要的,这生辰八字对应的人,容念思前想后,也没个头绪。
老将军年岁大了,前几年驾鹤西去,与这八字是对不上的。除了这容念也不知晓还有谁能让林若兰牵肠挂肚,她与继子陆丰又不亲近,在这将军府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对,孤家寡人?容念想起了她出嫁前钟妙芳与她说的一些将军府的秘事。
林若兰早些年是有个儿子的,叫陆钰。
陆钰受宠,自己也争气,年未及冠,风头却险些盖过陆丰。
可他命说好,却又不好,年纪轻轻的便战死沙场,死在了与大凉的关山之战中。
那战役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大楚军队中了敌方奸计,险些全军覆没。
陆钰为了能让老将军冲出重围,留下断后,埋骨在了关山。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如此优秀的一个儿子,老将军与林若兰两人皆是一夕之间便如同老了十来岁。
后来老将军与大凉作战一次比一次谨慎,打大凉一次比一次狠,立下不少战功。
京城众人不想触将军府的眉头,自此对陆钰是绝口不提。
容念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林若兰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
算了算陆钰的年岁,与这符上的生辰八字对的上,这可能就是陆钰的生辰八字。
不过容念还是不明白,林若兰弄这符是要做什么。
摇了摇头,容念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她操心这些事做甚,还不如想想如何给陆宣制衣呢。
这天气越发的热了,陆宣整日一身玄衣,也不知有多热。
重新坐下,容念展开宣纸,提笔写上想做些什么样式的衣服。
蓝色的,带如意纹的,容念手一顿,宣纸上晕染开了一个墨点。带竹纹的似乎也不错,容念有些纠结,最后选择了两个都要。
陆宣今日下朝回来的甚早,回到闻谨堂也不过己时初。
一进门就见容念端正的坐在案桌前专心致志的写着些什么,旁边还扔着几个废弃的纸团。
陆宣放轻了脚步,走到容念侧面偷看她在写些什么。
好几篇宣纸,写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款式,陆宣没注意,想着许是容念要做些夏日穿的薄衫。
又看了几眼,被夹杂在其中的一张只写了几字的纸吸引了目光。
陆宣伸手拿起,容念为何写这个?
容念被陆宣的动作一惊,手上的力道就不由重了些,在宣纸上又留下了一大团墨点。
将毛笔放下,容念抿了抿唇,脸颊有些气鼓鼓的。
抬头看向陆宣,见他拿着那张纸,容念将自己不确定的问题问了出来,“夫君,这生辰八字是不是小叔的?”
陆宣眉头皱了皱,容念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小叔的。”
将容念抱了起来,陆宣坐到了椅子上,将容念放到了他腿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容念神色呆滞,怎么回事?
容念不适的动了动,感觉陆宣靠在了她肩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陆宣想的比容念想的不知多了许多,南熙堂那出了这么一张黄符,定是要彻查的。
可单单就这一张符却又证明不了什么,看来今晚是要让人去南熙堂那儿探探了。
陆宣在容念脖颈处蹭了蹭,容念怕痒的很,侧着身子就往旁边躲,还伸着手推开陆宣的脑袋。
“夫君,你让开些…哈哈…”
陆宣不知为何起了逗弄的心思,一只手搂着容念的腰,拉着她靠近自己。一只手把容念的手拉下来,大手将容念的两只手握住,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容念无法,转头看向陆宣准备求饶,就见着陆宣直直的看着她,眼中闪着有些熟悉的光芒。
“夫君……”容念想要拒绝,可陆宣却强势的很。
除开床事外的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陆宣有些欲罢不能,直把容念吻的面色潮红,仿佛呼吸不过来来,这才稍稍退开了些。
容念喘着气,杏眸水润润的,眼尾泛红,勾人却不自知。
陆宣凑上前,再次吻上方才便变得水润艷红的唇。
容念侧过身,不想看见面前这一脸满足与慵懒的人。可过了会儿,容念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陆宣,“夫君,妾想沐浴。”
陆宣眼中满是笑意,坐起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撩开帘子去了外间,叫了丫鬟吩咐了下去。
容念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听着外面没了声音,许是放好了水。
陆宣撩开帘子搭在了旁边的银钩上,俯身将容念合着薄被抱了起来,将人送到了浴桶边。
容念红着脸让陆宣出去,自己进了浴桶坐着,这才安心了。
收拾完午时已过,容念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陆宣看了眼,对上容念有些许恼怒的眼,轻咳了声,移开了视线。
是他不对,陆宣难得有些心虚,不用容念动手,她想吃什么陆宣都给她夹到了碗里。
今日过得飞快,容念觉得她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躺到了床上。
侧着身子离陆宣远了些,这才闭上眼安心的睡觉,不一会儿呼吸便均匀了。
也已深,外间的烛光晃动了下。
陆宣睁开眼,眼中清明,没有丝毫睡意。坐起身看了看容念,将薄被给她盖好,掖了掖背角,起身去了书房。
平日里就只有陆宣陆战两人的书房,今晚多了两个黑衣人,两人见着陆宣进来,抱拳行礼,“少将军。”
陆宣走到案桌前坐下,“可有何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容念:色狼滚开!
陆宣:在哪?别怕,我保护你!
容念:生无可恋.jpg
第十四章 伤痕
两黑衣人对视了,身材稍微高大些的魏武站了出来,“回少将军,奴才两人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老夫人那屋的灯迟迟没灭,在奴才们回来前见着有人影走动,可…可却不是从里屋走出来的。”
魏武额头渗出汗水,想起刚才那番景象,就算是他胆子大见过血也不禁觉得瘆人。
陆战摇了摇扇子,“许是老夫人本就在外间?或是守夜的丫鬟?”
魏武摇了摇头,言辞坚定,“不是,傍晚时老夫人就将人全遣了出来,说是要早些歇息,不想让人守着打扰她。”
陆战一时也不明白老夫人这是做甚,转身看向陆宣,就见他盯着案桌上的宣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