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57)
小昀子也在旁边,道:“这台婕妤太过歹毒,幸而贵妃娘娘福泽深厚,未让她得逞。”
卢德新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方才师父我才知晓,原来真有人笑得能比哭还难看呐。”
说完便甩了甩拂尘去小厨房给贵妃娘娘端食儿去了。
留一个小昀子对着这句话摸不着头脑,呆呆道:“啊?”
小厨房紧赶慢赶做了几道甜食,有脆酥奶汁角、玫瑰奶油灯香酥并一个冰糖雪耳椰子盅,才让贵妃娘娘好生用完了膳。
台静云本以为能见着一个气急败坏的虞令绯,心里虽不情愿来景阳宫,却也存着要看虞令绯好戏的意思。
没成想自己被带来了后他们见也不见自己,反倒将口腹之欲放在自己前头去,把自己晾在一旁当摆设。
进进出出的宫人都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有几个贱婢甚至恨不得跳上来打自己般。
台静云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连这种下贱之人也敢冒犯自己,气得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因而在虞令绯终于见她之时,两人一淡然一愤怒,对照着看极鲜明。
虞令绯捧着消食茶,瞥了她一眼,笑着对燕澜道:
“怎么台婕妤更像是那个被害了的?”
燕澜并未露出个笑来,他虽耐心陪着虞令绯用了吃食,可心里的怒意半分未少。
只是帝王之怒,往往掩于平静之下。
虞令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吩咐道:“把台婕妤嘴上的布团拿下来。”
卢德新还没动作,小昀子立刻听命行事照着做了,仿佛自己是景阳宫宫人般自然。
台静云顾不得被撑得酸痛的腮帮子,甫一能言语立刻骂道:
“狐媚子东西!”随即迫不及待般看向燕澜,眼里竟蓄了泪,“皇上,您怎可如此对待臣妾!”
虞令绯被骂了句也不气,今天要算的帐多着呢,不差这一句言辞冒犯,倒是拿眼看了看燕澜。
燕澜控制自己没去看虞令绯,镇定道:“台氏,你行为猖狂,暗中使鬼蜮技俩,朕如何能容你!”
“若是你安分守己,后宫不缺你一份吃穿用度,可你偏要自寻死路,事到如今也不必挣扎了。”
台静云脸上清泪落下,平平无奇的相貌竟也添了份姿色,道:
“可臣妾未做什么呀,听说谢宝林没了,可谢宝林是那个贱人——”说着,她伸手指向虞令绯,“是她活活逼死的!”
燕澜笑了下,笑容极冷,如严寒薄雪顷刻成冰,吓得痴心不变的台婕妤都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下。
“台婕妤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来人,掌嘴。”
“是。”
卢德新使了个眼色,让方才押着台婕妤的内监上前,没想到内监刚把台婕妤拿住,还未动作,雪青就上前了步:
“奴婢来吧。”
卢德新没敢自专,正要向皇上请意,奈何雪青根本不是在问他的意思,只是告知于他。
随后一个大步上前,轻轻俯身,高高扬起了手——
台婕妤目眦欲裂,声音尖细:“狐媚子带出来的下贱东西,你还想打本——”
“啪!”
骤然落下的手掌挟风般狠狠落在她的脸上!把余下的嘈杂的话尽数打回了台静云的肚子里。
这一下子不仅是惊着了挨打的人,连景阳宫的宫人都看傻了眼,黛绿姐姐平日跳脱些,可雪青姐姐向来稳重,笑都不露齿的,这就打起台婕妤的脸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打脸啊!
虽然雪青是宫人,可得贵妃娘娘爱护,从未做过重活。最多也就做做针线打发时间,一双手养得比皇宫外面的大家闺秀都细嫩几分。
那平日里捏着绣花针、打着络子的手,现下竟打起人了?
不给旁人消化的时间,雪青一下下狠狠打了下来,打得台静云从出言不逊到目光闪躲不敢再看她,双颊高高肿起,流出的血丝挂在唇角,鲜红异常。
别说台婕妤了,旁人听着都脸疼。
黛绿看着雪青黑沉的眼,思及她从小就倔强一根筋的性子,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拉她一把,免得把人真打坏了,惹皇上不愉。
虞令绯见燕澜不说话,像是还没满意,无奈下只能自己开口道:“雪青,别打了,仔细伤了手。”
“星霜,快去拿热巾子给你雪青姐姐敷敷手。”
“是。”
雪青止住动作,缓缓收回手,简单的一个动作吓得台婕妤又往后缩了缩脖子,雪青看她胆小如鼠的模样,终于露出了沉静的笑来。
又是那个景阳宫谁都敬服喜欢的雪青姐姐了。
星霜恭敬地扶着雪青退下敷手,众人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主角台婕妤。
若说之前的台婕妤是张牙舞爪、浑身都是刺的野物,现下被几十个巴掌扇得刺都打入肉里了,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让人看着顺眼不少。
燕澜道:“你自己做下的事不敢认吗?”
台静云身子缩着背,目光闪躲,可语气很理直气壮:“臣妾做了什么?谢宝林又不是臣妾杀的,臣妾无罪。”
“你可知谢宝林的死因?”
“左不过上吊吞金吃砒霜,宫里头不就这些死法,难不成禁药是处处可得的不成。”台静云撇了撇唇道。
说的话居然让人忍不住想点头以表赞成。
至少至今还未得知谢宝林之死真相的虞令绯就是这么猜的。
可听皇上的意思是另有隐情?
她不由偏头看了过去。
燕澜也回看过来:“你可要进去歇息?”
下面的话必然要牵扯到谢恬双之死的真相,他知她非是胆小之人,可到底怜惜她体虚。
虞令绯坚定地摇了摇头,安抚一笑:“皇上放心,臣妾有分寸的。”
燕澜又忍不住想叹气了。
最后还是妥协道:“卢德新,传仵作来。”
宫里出了后妃之死的事,原本只需简单查查也就葬了,可牵扯到贵妃,皇上当即命刑部送了断案几十年的老仵作入宫。
仵作应诏而入,行礼后道:
“回皇上、娘娘,经臣推断,谢宝林是昨天夜里去的,死时心肺处……插着把银簪子。”
此言一出,虞令绯也不禁小小吸了口气,随即蹙眉道:“谢宝林她,有这么大力气吗?”
能靠这般自残而死,胆量与力量都缺一不可。
“娘娘才思敏捷。”仵作拱手道,“臣验看尸身,发觉谢宝林指甲发黑,身体局部青紫,应是饮了毒的,太医验后证实是砒霜。”
“呿,死都这般俗气,上不了台面。”台静云嘀嘀咕咕。
仵作眉毛一跳,想是没见过这样的妇人,丝毫不敬死者,忍了忍又道:“臣验尸时,发觉宝林手臂上遍布细而深的伤口,推测应同是银簪所伤,均是旧伤。”
这下台静云反倒没说话了,安静的像个鹌鹑。
燕澜让仵作退下,随即道:“台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装傻不成?”
“臣妾不知。”台静云咬死了。
“谢宝林的大宫人在她梳妆镜前发现了封信,是你写与她的,信上让她尽快动作起来,以伤贵妃腹中之子,否则不光是她,连谢仁的官位都不保,一家零落。”
“这你也不知吗。”燕澜冰冷的目光落在这个死到临头也不松口的女子身上,心中怒意翻腾,眼中却更是冷静。
台静云平日疯癫,此时却伶俐起来:“她本就心仪皇上,与贵妃有仇,说不准暗地里连臣妾也恨上了,宁死也要一石二鸟,连带着臣妾一起陷害。”
“书信可以伪造,没有证据的事臣妾不认。”
虞令绯听到这,恍然的同时也觉荒谬,道:“便是再有什么证据,想必也如书信般被你一口否了罢。”
台静云听见她声儿就想骂她,但思及那个厉害的宫人到底没敢,省得自己多受罪,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答她话。
虞令绯闲闲道:“婕妤还是省些力气吧,免得眼珠子都被挖了。”
“你!”
“回禀皇上,奴才有一事回话。”
燕澜看向卢德新,道:“说。”
“方才仵作所言,倒是让奴才想起来许侍卫方才所说的事儿。”
“许侍卫道,他去拿人的时候,台婕妤身边的宫人身上便斜插着根银簪子,似是、似是为其所伤。”卢德新估摸着说的含糊,“想必将锦绣宫宫人传来问话,应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