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47)
小华子喏喏连声:“欸,是奴才昏了头,昏了头。”
段含月面色尚算镇定,她原地绕了两步,抚鬓道:“春华,给我梳头,我也去养心殿瞧瞧。”
养心殿偏殿里,正有几位官员在此候着,等皇上召见。
蓦地听外面有女子道:“太后娘娘知晓皇上近日劳累,特特让我来送碗补身的汤水,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不多时,就听到公公迎人进去的声儿:“小主请。”
叶尤汐见养心殿的门终于向自己打开,她心中松了口气,想起那谢宝林的遭遇又不禁自得起来。
她眼角扫见了食盒,想到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万不可错失机会,忙稳了稳心神往里走去。
她第一次来养心殿,不敢乱看,只低头看着眼前的金砖,待到了皇上跟前才带着宫人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起。”
一声听不出意味的免礼,叶尤汐应声而起,余光瞥见旁边有一个侍立的官员,想起未书交待的事儿,她微微安心,对着皇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来,柔声道,
“皇上为国事辛劳,太后得知了忧心不已,让臣妾来给皇上送份补汤,是太后亲命人熬的呢。”
说着,她亲手接过宫人的食盒,大着胆子走到了桌案旁将食盒放下,又俏生生地打开。
果真是一份热气氤氲的老鸭汤。
想起这里面的“东西”,她眼睛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像是要看出有何不同般。
燕澜不喜她靠的如此之近,道:“太后向来操心朕的龙体,东西放下吧,你回去。”
叶尤汐心里一紧,她要的可不是如此。
她忙拿起食盒中的瓷碗,从汤盅里舀了半碗老鸭汤,娇柔道:“若是皇上不赏脸尝上一尝,太后得知了也要伤怀的。”
这是铁了心要皇上喝下去了,可说的也无甚不妥,下面的官员正是柳淮,见此心中不满,想着若是自家女儿能懂得借借东风便好了。
抬出了太后的名头,这皇上不还是得按牛喝水吗。
可他偷眼看去,皇上蹙起了眉,眼神冰冷,明显是不耐烦眼前的女子,不去接那汤碗,道:“汤留下,你——”
话音未尽,突地被殿外人高声打断:
“皇上!叶才人送的补汤里有禁药,断不能喝呀!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我送的是人头吧
加更,说到做到,叉会儿腰
第42章
养心殿内此时可不是只有皇上。
这话不仅惊了正殿里的人,连偏殿的大臣也是面面相觑,站到窗边窥探。
只见一个杏眼桃腮、珠翠满头的女子带着宫人在养心殿外,方才的声儿想必就是她喊出来的。
普通的宫人哪敢在养心殿前如此喧哗。
没一会儿,卢德新就亲自出来把这女子带进去了。
“这是要出事啊。”不知谁轻轻嘀咕了句。
养心殿内,风雨欲来。
叶尤汐早已在她喊出那声时就苍白了张脸,她强自压下心头的错愕与恐慌,撑着笑道:“是谁在外面说这摸不着边的话。”
她说着,对上了燕澜的目光,燕澜一双黑寂的眸子头次直视了她的脸,那眼里没有没有狂怒的情绪,反而像是在看什么伸手就能捏死、却不知死活在蹦哒的虫子般。
叶尤汐本来还能强撑住,在这目光下全身僵直,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汤碗,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卢德新已经把官员请了出去,把外面叫喊出声的人带了进来。
“皇上,人带来了。”
“嗯。”
燕澜看去,原是她。
叶尤汐也颤抖着转头看去,这一眼就顿住了,她声音因着恐惧有些干涩,嘶哑道:“段含月?怎么是你!”
段含月稳稳地行礼,唇边含笑,面容娇艳:“皇上万福金安。”
“起。”燕澜对这两人并不关注,于他而言后宫里住着的几个才人都差不多,即便段含月也不过多了重麻烦身份。
方才那东西他本就没打算碰,段含月倒来得巧,若里面真下了东西,她还能担个救主之功。
可他还没忘记,叶尤汐可是打着太后旗号来的,甭管里面加了料还是没加,她直接在外面喊了出来,这话传出去定要伤及太后声誉。
燕澜几息间就想了许多,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在段含月身上:
“你方才在殿外喊的话,是从何得知的?”
段含月道:“叶才人受寿康宫未书总管指使,在汤药里下了宫中禁药,试图……”段含月面上染上三分羞红,姿容更盛,“试图得宠,臣妾无意之间得知此事,恐皇上龙体受损,竟在殿外御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
话说得漂亮。
叶尤汐听了却目眦欲裂,她有几分急智,忙道:“臣妾只是个送东西的,是未书总管给了臣妾食盒,臣妾根本不知里面东西是什么!皇上明鉴呀!”
不等燕澜说话,段含月就道:“叶妹妹说得也有理,既如此,听得我喊出的话,你为何惊到打翻了汤碗呢?”
说着,她的目光还落到了那一片油污的金砖上。
叶尤汐恨极了她,又听她假惺惺地唤自己妹妹,当下啐道:“别这般惺惺作态!”她反应过来,自己怕是为段含月做了嫁衣了!让自己来送东西、再让段含月揭发了自己,皇上可不得感念她!
好一个寿康宫!
她心头火燎,也就没想到未书岂会引火烧身,只顾着发泄恨意,恶狠狠道:
“是臣妾不够聪慧,被这几个小人诓骗了去,先让我来送东西,再让段才人来向皇上表忠心,平白给人家做了嫁衣!我只当、只当太后真是给皇上送补汤的。”
说到最后,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看着端坐着的帝王。
可帝王无情,注定让她一番希冀落空。
段含月微微笑道:“叶才人万不可如此想。”后半句是对皇上说的,“臣妾消息得知的仓促,也未去验证,若是误会一场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受罚的便只有臣妾,臣妾定会给叶才人赔罪。”
说到底,她也不知这事究竟真不真,可机会转瞬即逝,她不愿再等了。
“段才人说话做事,极有章法。”燕澜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搭理这两人,任她们跪着。
好在太医来的极快,听说皇上那出了事,太医院正许太医亲自带了好几位太医,步履匆匆。
打门前却遇到了正往养心殿来的昭仪娘娘,几句话问明了情况,得知皇上毫发无损虞令绯才放心,两拨人便一同来了。
因而卢德新将太医带进来时,打头阵进来、燕澜一眼瞧见的却是虞令绯。
“今儿如此热闹啊。”虞令绯笑靥如花道,打从段含月身边走过,看都不看地上的她一眼。
燕澜见她来,先是眉目舒展,继而忍不住说她:“天气闷热,你出来做甚。”
“原是出来转转,外头都没什么好的,想来想去还是这儿最好。”虞令绯半点不怕,娇声回道,一双媚儿眼还往燕澜身上瞧,关切地绕了几圈。
燕澜被她瞧得没了脾气,那头的太医们行礼后便疾步去汤药旁查看,剩下卢德新知机地搬来把椅子给她:“娘娘快坐下说话。”
“臣妾最喜欢卢公公这机灵劲了。”虞令绯没有拒绝,当即入座道。
燕澜看了眼谄媚至极的卢德新:“还算得用。”
卢德新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他一准知道,只要把昭仪娘娘伺候好了,皇上是一百个满意!
两人视若无人般叙话几句,虞令绯才道:“路上遇着太医了,才知这出了事,幸得皇上无恙。”
她面容一向娇美,此时心里有气便显得凌厉了些,一眼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人。
她得知皇上出事时心中便有气,虽未真正伤及皇上,可心怀歹意已让她怒火中烧。
此前一番视若无物,也是有下马威的意思。
她正打量着地上低眉顺眼的段含月,就听那头检查东西的太医散了开,面色凝重,由带头的徐太医回话:
“回皇上话,这汤里没有段才人提及的助兴之药。”
叶尤汐的脸色猛地亮起,宛如在生死关头走了圈,登时叫道:“臣妾冤枉,臣妾果真是冤枉的!”
她喊着话,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向段含月,却见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虞令绯见太医神色凝重,应当还有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