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35)
“可还记得那日朕让你带走的画卷?”
随着燕澜的话,虞令绯当即想起自己第一次入养心殿时见到的那幅画,那幅被他们费尽心机送到自己父亲书房的话。
“灭我全族之仇,臣妾万不敢忘。”虞令绯答的干脆。
若是这画查无对证,可不就是虞府的灭顶之灾么。
燕澜屈指扣了扣紫檀木桌,对她干净利落的答复眸带欣赏:
“将这事办好,柳家,朕给你个答复。”
第31章
虞令绯有着自己的考量,她见的人有皇上让见的,也有没提到的,算是个障眼法。
今天召伶人一起看戏,明儿一起聚着赏花,起先其她人还过来看看她要搞什么名堂,后来发现就是吃喝玩闹的没甚意思,来了就是给她做陪衬,渐渐的也就不爱来了。
贤妃近日很是沉寂,不知为何,从未出过她的锦绣宫,也给虞令绯省了不少事,否则贤妃往这一坐,实在不利于她行动。
只段才人还经常作陪,章婉莹都坐不住,如此一来,瞧着竟是这两个人关系最好了。
底下的夫人们看着段家女给一个伯府女甘心做衬花的叶子,心里也是啧啧称奇。
“任凭你千金万贵,这入了宫,就靠恩宠过活了。”
“段才人不可小觑,看这涵养功夫,若是给她个机会,恐怕能斗个旗鼓相当。”
“只看皇上愿不愿意给了。”
说话的几个夫人打着眉眼功夫,皇上愿不愿意对着太后妥协,才是段才人能不能获宠的关键。
“话又说回来,皇上就铁了心捧虞昭仪了?段才人就罢了,那柳才人叶才人就干放着?”
“这——谁知道呢,圣意难测。”
说话的人幽幽一叹:“我只觉得,虞昭仪看着就通透,若是再得个龙子,恐怕——”
余下之意,一目了然。
无人反驳。
虞令绯不紧不慢地做着事,这是个水磨工夫,不像章正奇那般,皇上是信得过他人品的,而虞令绯如今做的就是从内眷入手,将这些人邀入宫中,循着时机对不同的人加以不同的暗示。
皇上那边的安排就未告与她了,总之不外乎试探、拉拢、迷惑、反间。
依着前几世的经验,虞令绯在和皇上说话时也小小地加了暗示,若是奸佞之辈,她会隐晦提起其夫人的鬼祟之色。若是贪得无厌的贪官,就说他家嫡女穿戴又多不凡,不像一个五品官供得起的。
她说的俱是亲眼见的,只适当夸大了些,也不惧皇上去查。
这事需要时间,而虞令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因着她频繁的宴客,宫里比往日都热闹了几分,太后那自然不可能不知。
段家萎靡了一段时间,太后也去南兴寺虔心礼佛了一旬,再回宫又是那个尊贵无双的后宫之主了。
太后回宫,嫔妃们自当去寿康宫请安,甭管隐居的还是借口称病的齐聚一堂,皇上也在,正是难得齐全。
太后打量了一圈人,目光在虞令绯身上停了一停,抿茶搁下,对皇上道:
“皇室子嗣凋零,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管。这后妃入宫这许久了,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底下真正承宠的就一人,这话说的嫔妃们委屈,虞令绯眼皮都不带动的。
燕澜手上也挂着串佛珠,他把玩着道:“朕尚且年轻力壮,何必急于一时。”
“开枝散叶为重。”太后面容慈和,“皇上以后万不可任意妄为了。”
燕澜勾唇一笑:“依母后的意思,何为任意妄为?”
太后没去看下面的虞令绯,却句句意有所指:“皇上是天子,这后宫的女子都是为皇家绵延子嗣而来,你却只取一瓢饮,这便是任性了。”
这话说的直接,也只有太后能借着孝道压皇上一头直接说这话,下面的嫔妃心头燃起希望,若是皇上能听劝,说不准她们都有承宠的机会了。
虞令绯与她们不同,她不由开始思索皇上会如何做。
若是皇上拒绝,会如何拒绝?会不会闹得很难堪?
若是接受了,相比之下是更好的法子,只要逢场作戏应付过去,后面总有理由可以搪塞。
她下意识地忽视了心中的不适,即便嫁给普通公侯也没有一世一双人的神仙日子,更何况皇宫里。
这样已经很好了,万万不能奢求什么,反倒累得郁郁寡欢。
愈是交手的时刻,燕澜头脑便愈发清明,他轻轻笑了声,双眸自然而然地往下望,视线落在了虞令绯身上:
“母后说的也有些道理,可到底情难自制,朕也只是个凡夫俗子。”
他说这话时语气不同寻常,当真有几分情难自拔的模样,加上深情款款的注视,让太后都惊愕失色。
虞令绯脑袋一懵。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另辟蹊径,装成了情种!
她心里叹为观止,配合地双颊绯红,娇嗔一声:
“皇上……”
其他妃子手指甲都要掐断了,连一向与虞令绯要好的章婉莹都忍不住瞪了她好几眼。
太后唇角往下撇,眉头皱起:“即便如此,也不能把其他嫔妃当摆设!”
燕澜道:“朕贵为天子,连自己幸谁还不能做主吗?母后莫要再说了。”
以他们对立的立场,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必给太后脸面,这场太后回宫打响的第一炮又哑了。
晚间虞令绯见着燕澜时心已静下来了,他随口而说的借口,她自然不能当真。
虞令绯一边看书,一边伸手去摸桌上的海棠酥,被燕澜轻轻拍掉了手:
“好好看书,莫脏了手去摸书卷。”
虞令绯立刻放下书,认真道:“那臣妾不看书了。”
燕澜气笑了:“怎么就如此贪吃?”
虞令绯眨了眨眼道:“许是这个新来的厨娘糕点做的太好吃了吧,饭后总忍不住多用些。”
“皇上也尝尝这海棠酥。”
海棠酥做成了海棠花的模样,白糯镶着道道粉边儿,瞧着极为漂亮,吃起来也是软糯糯甜丝丝。
这海棠酥原是油炸出来的,但虞令绯口味清淡,便用模子蒸了,严格来说都不应叫酥、应叫糕了。
燕澜不喜甜,看了看没吃,笑着摇了摇头:“你继续看罢,朕来。”
虞令绯歪头看他,就见皇上拿起一块酥送到自己唇边,她惊得半张着唇,不知不觉就小小地咬了口吃下去了。
燕澜投食成功,见粉白的海棠酥被她红润的唇瓣含着,极为赏心悦目。
虞令绯受宠若惊地吃掉了一整块海棠酥,书是半句话没看进去,只觉这块海棠酥比先前吃的更为甜腻。
她正拿手帕擦着唇角,就听燕澜道:
“今日爱妃就没什么要问朕的?”
虞令绯立刻把今日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道:“皇上是说今日寿康宫的事吗?”
“嗯。”他应声。
虞令绯笑道:“臣妾省的,那种情形下皇上给出来个理由已是不易了。”
说着她俏皮地眨眨眼,仿佛很懂他的心思般。
燕澜定定地看了她会儿,没再说什么,只笑了下。
虞令绯不知怎么的,被这个笑笑得浑身一颤,突然不敢再造作了,酥也不吃了,丢下帕子低头安心看书。
待到歇息的时候燕澜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把她狠狠幸了个遍。
第二日的虞令绯靠在床头,黛绿给她拿了个软枕垫在酸痛的腰后,她敛眉深思。
若是皇上因着自己那句话心中有气,是不是说——
她可以认为,皇上对她是有些许情意的?
寿康宫。
太后阖目养神,段含月在旁边陪着。
未书在回话:“太后让查的事儿奴才去查了,您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虞昭仪宴请的夫人小姐足足有二三十家的人,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段含月在旁边道:“这些宴席臣妾常去,估摸着差不多是这个数。”
太后向来把未书随身带着,段含月在太后礼佛的这段时日里就充当了眼线。
太后道:“以她的狡猾性子,真有什么意图粗粗看去也看不出来。”
未书与段含月对了个眼神,两人都没说话。
太后已经习惯身边人少说少错的作风,不以为意道:“她一个昭仪,能做什么,左不过是自己招摇,拉帮结派的。”
“皇上那性子,自小就是个养不熟的,怎会轻易信了一个女子。”太后不知回想起什么,嗤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