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26)
燕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地一笑,道:“这算不上什么,朕允了,许你再想一个。”
虞令绯苦思冥想,自己实在什么都不缺啊,最后无法,只能用打着商量的口吻问:
“要不,皇上给臣妾,升个位份?”
第23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虞氏柔明毓德,恭淑谨让,性娴礼教,今册为正三品昭仪,位列九嫔之首,择吉日迁入景阳宫,钦此。”
卢德新双手摊开明黄的圣旨,面容端肃地诵读出封妃圣旨的内容。
“谢皇上隆恩。”
早知今日有喜讯,虞令绯便着了一身绯红百蝶戏花襦裙,娇美妩媚。现下她听得圣旨内容,唇边挂上柔柔笑意,带着大大小小的宫人跪恩。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待合上圣旨,卢德新面上登时带了笑,“娘娘快起身吧。”
虞令绯扶着雪青的手起身,眉目宛然:“公公带来了喜讯儿,今个可得在我这蹭杯好茶吃了再走。”
“那就多谢娘娘体贴奴才了。”
卢德新笑眯眯道,换别个,再好的茶他也看不上,可虞昭仪是皇上心里头第一得意人,便是请他喝白水也是亲近他,没得比。
黛绿将圣旨好生收起来,那厢常留陪着卢德新去喝茶,江嬷嬷喜道:“皇上对娘娘真是千好万好的,这一下子,就跨过婕妤直接册了九嫔,还是九嫔之首的位份,再没的说了!”
虞令绯也是有点意外,暗想皇上如此大方,闻言道:“瞧嬷嬷高兴的,可是难得一见。”
江嬷嬷道:“娘娘打趣老奴了。娘娘入宫短,宫里也无几个高位嫔妃,许是不知道宫里的那些子事。”
“哦?这有何说法?”虞令绯来了兴致。
“这三品和四品,听着就差那么一步,可是天地之差。三品以上是高位嫔妃,可入住一宫主殿,以下的低位嫔妃可就没这个福分了。”
“若是三品以下啊,诞下龙子也不能亲自抚养,都是宫里的老规矩,不往宫规上写,宫里人心里都门儿清呢。”
江嬷嬷笑道:“还是皇上心疼娘娘,不仅升了高位,还是九嫔之首,以后再有妃子升九嫔,娘娘您也比她们高上半级,没人能比的。”
虞令绯原本听着她喜气满盈的话语,心里有几分动容,可听到那句“再有妃子升九嫔”,欢喜劲都散了不少。
或者说,是冷静了不少。
她仍维系着笑,对江嬷嬷道:“嬷嬷费了这么多口舌,可要好好赏你,传话下去,倚竹斋上上下下月例都涨一涨。”
“娘娘这是给我们沾沾喜气呢,谢娘娘。”江嬷嬷又想起来什么,道,“还有迁宫一事,想必内务府的人回头就要来回话了。”
“说是,景阳宫?”虞令绯回忆道。
“娘娘好记性。景阳宫久不住人,想必还要收拾些日子,再择个好日子迁宫。虽麻烦了些,可比倚竹斋又好上不少,娘娘必定喜爱。”
“被嬷嬷这张巧嘴说的,本宫还没见过就喜欢上了呢。”虞令绯笑道,“既如此,这迁宫的事儿就劳嬷嬷安排吧。”
“奴婢一定好生盯着。”这是委托大任了,江嬷嬷摩拳擦掌,只等着好好展现自己的能力。
封妃圣旨一下,阖宫都知如今后宫又多了一位高位嫔妃,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虞贵人——不,现在是虞昭仪了。
“要我说啊昭仪早该升位份了,先前小小一个贵人把所有人都压下去了,这不是寒碜人吗。”几个洒扫宫人聚在一起闲话,便有人低声说着。
“连玥轩那位不得怄死,她降了一品,人家升了两品,一开始是同个位份入宫的,现在已经是云泥之别了!”有人挤眉弄眼道,手悄悄地往连玥轩方向指。
“那位背靠大山,还成这样子,啧啧。”
“关键是皇上不喜欢啊,没辙啊,那昭仪得了皇上喜欢,喏,眼看着就上去了,求不来的。”有人拖长了语气道。
“昭仪这皮相,也难怪得宠,其他主子单看都是好的,一跟昭仪站在一处,嘿!”
几人说到兴起,声音难免大了起来,正是一队巡逻侍卫走过,带头的就是谢游与许英阙。
谢游冲着许英阙得意扬眉:“瞧,我说什么来着,当日我就说,这虞昭仪肯定要上去。”
两人私交甚密,平日谢游做这怪状许英阙总会附和几句,可今次许英阙的脸色很是难看,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才说出一句干巴巴的:“她应得的。”
谢游咂摸了一会儿道:“上次问你,你好像也是这么句话,怎么?你和这位昭仪相识不成?”谢游回忆了下上京贵族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是了,你们是远方表兄妹。”
伴随这句话,许英阙心中涌现了一股子不甘,是啊,他们原本关系亲近,可就差一点,她却入了宫!
当初母亲唤自己回府,若是再坚持一下,再去安西伯府求见一次,事情还有转机的吧?
可母亲当庭为了自己的自作主张垂泪,家里竟无一人支持自己娶她,就为了那子虚乌有的触怒皇上的可能!
这股子气直往他胸腔肆意而去,冲的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四肢百骸僵成了朽木。
可忽地,他忆起了自己颓然坐在家中的那刻,母亲松了口气的模样还在眼前,这股气随着他放弃的颓丧模样,在他身体里消失殆尽。
是他放弃了。
被他放弃的人,如今自己见她都要下跪,是宫里的虞昭仪,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许英阙紧紧闭了闭眼,抹平了语气,语气僵硬地吐出答案:“见过,不甚相熟。”
谢游摸了摸下巴:“也是,若是我有这么个表妹跟我关系好,我早把她定下了,死皮赖脸地也要藏到家里才是。”
许英阙心头一窒,只觉得谢游这句话直直撕开了自己最耻于见人的伤疤,将他的懦弱展现的一览无余,血淋淋的伤口晒在日光下,狼狈之极。
许英阙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他甚至像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臣子般去珍馐楼独酌,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酒,可他身强力壮、酒量也好,竟是越喝越清醒。
最后还是小厮找来的,说是夫人见他未曾回府,遣人满上京找他。
许英阙沉默良久,未说什么,将酒杯轻轻一搁,跟着小厮回去了。
娄氏还等着他,他到的时候醒酒汤正凉到能入口的温度,许英阙笑了笑,不置一语地饮下。
他满心倦怠,就见丫鬟打帘,竟有一个模样周正的姑娘步入室内。
娄氏仔细看着许英阙的神色,笑道:“还未与你说呢,前几日你还问我杭夫子的事,正好今日嬷嬷将杭姑娘接回来了。”
杭风盈礼仪周全,向许英阙屈膝行礼:“风盈见过大公子。”
许英阙得见故人,思及杭夫子,面上缓和了些:“一路还顺畅吧,以后在府中好生住下。”
杭风盈见他面冠如玉,随意坐着也显得气宇轩昂,脸上不由一红:“多谢公子。”
娄氏在旁看着,笑道:“我正缺人作陪,风盈来了也能多陪陪我,就是不知你坐不坐得住,我这没甚消遣,闷得很。”
杭风盈如饮了酒般,面色愈发酡红:“只要夫人不嫌弃风盈,风盈能陪伴夫人左右是极欢喜的。”
娄氏满意地看着她,杭风盈模样不错,读过书,性子温柔,礼仪风范也尚可,虽不是多出彩,做个妾很是够了。
再加上其父和许英阙的渊源,自己儿子的性格自己最清楚不过,对着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故人之女,是拒绝不了的。
眼下见杭风盈看着也有意,娄氏更是满意。今日毕竟初来乍到,娄氏注重体面规矩,急也不急于一时,就让杭风盈先去歇息了。
见过杭风盈后,娄氏与许英阙说起了话:“为何去了酒楼,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许英阙闷声道:“无事,独酌两杯罢了。”
娄氏还要说什么,许英阙拂袖而去:“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安歇。”
娄氏一肚子关怀还未吐出,眼睁睁看着许英阙快步离去,她面如沉水,冷声道:“这是怪到我头上来了?”
嬷嬷在旁小心道:“公子心中怕是不好受。”
娄氏嗤笑道:“一道圣旨罢了,早就没了影的事还放不下,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嬷嬷陪笑着,不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