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他的腰+番外(157)
天锁关,即是延庆的咽喉,若是盐京运送粮草必定经过此地,东通南江运河,北通盐京,南靠丰安,若是攻占此处,丰安国的武器便可从此而入,增加了战争的胜算。
“嗯,按你说的做。”卫睢一向信任李墨的判断,随即他又问起李墨此次出去的目的,“武器怎么样了?”
“已经运了回来,只是途中遇上了暴风雨,损失了一些……不过此次我们攻下了渭城,若是再拿下天锁关,丰安国必定不会再犹豫会给我们提供更多锻造得更好的武器。”虽是有损失,但李墨觉得这一趟也算值得,不过是武器,到时候可以跟丰安国谈妥后,再要便是了。
坐享其成的事情,丰安国的老皇帝不会不乐意的。
“还有一件事。”卫睢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和一卷布绸扔给李墨。
布绸是金黄色,显然是圣旨,却被卫睢随意地扔了过去。
李墨见到信封时不由蹙眉,他大概能猜到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了。
圣旨无非是得知了他们领军打下了翼州和渭城后,给了诸多的奖赏,会满足他们军需的要求,只要他们放心地打。圣旨倒是没有特殊的地方,关键便是这信封……
信是纪家派人带来的,即是皇后娘家,在塞漠之中位高权重,在皇后过世,皇帝年迈时,在旁辅佐着年幼的太子准备登上皇位。
实则不过是外戚干政,野心昭著罢了。
而他们两人正是由于攀附了纪家,才得以统领塞漠军队攻打延庆。
若是没有纪家帮他们隐瞒身份,给予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的机会,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如今他们打下了翼州和渭城,纪家看到了利益自然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始动作了。
果然,信里的内容都是李墨所能预测到的坏消息。
李墨眉头微蹙,收起信件,看向卫睢问:“你看过了?”
卫睢点头,眼神渐渐阴郁,布满了杀意,暴戾在体内蠢蠢欲动,反问李墨:“你打算怎么做?”
李墨感觉到卫睢的杀意,虽然他也不满纪家的做法,但是眼下他们是依附纪家的人,纪家正是要利用他们的才能才会让他们带领军队,显然不是他们能做主的时候。
他轻叹一口气,说:“此事容不得我们拒绝,恐怕派来的纪家少爷现已经在路上了,只等着我们给他让出统帅的位置。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不,我是说信里的另一件事。”卫睢眼里暴风雨狂骤,“他们说给你许配纪家小姐的事情。”
信里除了派纪家的少爷过来接管塞漠军,还提到了李墨现今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透露出想要给他许配纪家小姐的意思。
其中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能控制李墨罢了,毕竟他们终究是外人,有了联姻终究多一层保障,若不是卫睢脸上伤痕太过可怖,卫睢应当是与纪家联姻的那位。
李墨不喜这事,但是也不会拒绝太彻底,为了不闹出事情,只好说:“现下纪家还不信任我们,所以此事之后我再找机会说清楚。”
卫睢放心了,说:“好,我信你。”
阴郁地看着李墨戴上面具后离去的背影,卫睢唤来同样跟着李墨去南江的士兵,质问着:“此行军师可遇见过什么人?”
士兵不明其意,只好说:“这一路上军师遇见很多人……”
卫睢冷冷瞥他一眼,让士兵浑身冰冷,突然一个人像划过脑海,士兵连忙说:“有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军师自从遇见他后好像开心了很多!”
可能是那张脸首先划过了脑海,让士兵脱口而出他对男人的印象。
听此话,卫睢的脸彻底寒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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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李垚竟然打了个喷嚏,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
旁边的齐牧野见到后也很是稀奇,想不到李垚打喷嚏也如他人一样反应平淡,仿佛只是说出这两个字而已。
齐牧野不禁问:“你受凉了?”
李垚摇头,说:“没有。”
恋爱智脑并没有检测到他有生病的迹象,于是将这归结于他的鼻粘膜的应激反应罢了。
“走了!”宋如玉骑在马上,朝身后的他们喊了一声,接着带着众人在灰茫茫的天色中向山下而去。
山寨一如往常这个时候的寂静,只是每家每户都打开了门,寨口第一次拥满了这么多人,他们在身后看着他们离去。
“爹!”赵元的孩子赵允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一如往常地想要冲出去抱住父亲,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赵元扯出一抹笑说:“你要听话,爹很快就回来了。”
孩子懵懂地点头,如往常那样提出要求:“那爹我要麦芽糖!!”
赵元开心地说“好,阿爸到时候给你带很多麦芽糖。你可不许贪嘴。”
孩子反而催促着:“那行……阿爸你赶紧去给我带麦芽糖吧……”
宋如玉在旁看着他,没说话,赵元骑马背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微垂头,表情无法窥清,低声说了句:“大当家我们走吧。”快速地策马向前,就像是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就在两天前,宋如玉和顾闲书向山寨众人说明了自己的决定后,山寨里的人第一次群情激昂,有人选择继续跟着飞马寨一起走,自然也有人犹豫着要离开。
宋如玉甚至给他们准备了些许的盘缠让他们下山另谋出路,要走的人只能在这两天内离开,如若不离开,那么留下来的人便要准备在两天后出发。
出发的时刻便是申时,天刚蒙蒙亮,一切都在沉睡中,寨口前便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
宋如玉和顾闲书一早就起床来到这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原以为只能看到那天选择留下的人外,除了留守山寨的壮汉,竟然全部聚集在了寨口前!
连最开始打算过段时间不会再做山贼的赵元也在其内,手上还缠着布条,正在朝他说:“大当家,你得快些了,要是天全亮了,寨子里那群娘们和孩子就醒过来了。麻烦得很。”
但在他们说话间,本以为熟睡的人其实已经到了寨口,却没有了往常的吵吵闹闹,一直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这一别,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里,肯定有人会回不来了。
谁也不愿去多想,只能策马不断地往前走。
看到太阳从天边升起,阳光洒落在身上,驱赶了一切负面的情绪,新的希望再次从心里燃起。
他们一行人最终走出了白驼山的那段山路后,便开始分道扬镳了。
顾闲书说:“你们要去青州,比我们要危险一些,我们只要乔装过去估计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你们一路小心。”随即对着宋如玉说:“如玉,你少冲动。”
宋如玉不满,他一向觉得自己有勇有谋,说:“我自有分寸,这么多年带着他们,不也没事吗?”
顾闲书指着有些山贼们还没好的伤,说:“那些伤本不应该有的,就是因为你。”
宋如玉指向齐牧野和范意致两人,撇清关系:“那是他们干的,你该骂他们。”
顾闲书自然不可能去骂齐牧野和范意致两人了,虽然这两人是施暴者,但是碍于目前是合作关系,所以他只能教训宋如玉了。
看了看在场的人,顾闲书叹了口气,最后面向李垚,说:“他貌似还能听进你的话,你记得提醒他,别让他头脑发热。”再对宋如玉说,“再不行你冲动之前先问问李垚吧。”
面对顾闲书这宛如托孤一般的语句,宋如玉满是拒绝:“我做事自然由我自己做……”
“可以。”李垚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换做以前,李垚会嫌麻烦懒得做,但是他想了想,好像放任不管会更麻烦,反正如果宋如玉不听他的话,再打一顿就好了。
听到李垚答应了,宋如玉还有点愣,但还是拒绝,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干,尤其是面对李垚。
总有种妻管严的莫名不适感在他心里环绕。
顾闲书策马到他身旁,平静地小声说着:“这样李垚就会整天注意你的言行了。”
不得不说,顾闲书果真是跟宋如玉从小长大的人,从来都知道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
宋如玉想了想,拒绝的话语便吞回了肚子里,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做法。甚至还看了眼李垚,李垚回看他,他马上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