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贵夫妻+番外(82)
各家能出来谈这生意的人也不是傻的,很快就有人皱眉:“你家的白纸做了这许多年,定价自然低廉,我们若是再低于你们,岂不是要赔钱赚吆喝?”
楚岷便解释道:“我不瞒众位,纸张生意利润极高,一刀普通白纸在京中铺子里卖一贯钱,其实成本不过百文钱,便是加上人工和运费也能有一半的赚头。各位哪怕是成本比我高出一倍去又何妨?且我家也是从生疏到熟练做过来的,如今尔等只需要对着方子去做,连摸索失败都省了,再贪心可就失了风度了。”
所有人闻言都沉默了半晌,他们虽然知道楚家在纸张生意上赚的多,可没想到利润如此之高。楚怀补充道:“条款所指的价格仅针对普通纸张,若是各家发明新式的白纸或花笺自然不在其中。楚家定下这条规矩也是想为天下士人谋些福利,毕竟只靠我一家的力量,很难顾及到整个燮朝。楚某实在不忍别处的学子只能靠着行商贩卖的高价白纸书写,毕竟商人重利,受到盘剥的可不就是士子学生们了。”
这么一说,大家也只能点头认同。可第二条又有人质疑:“既然我们定价相同,又何来竞争呢?只一家负责一处不就很好?”
“在座各位都是君子,但咱们都是有家业的人,下头办事的人里头良莠不齐也该心里有数。这条规矩便是防着哪家的纸坊为了节约成本多捞一些钱财,故意出产些质量极差的纸张来。若是各自划定区域不能流通,那么此地的百姓不就生生吃了大亏?反过来说,甲地的纸张贵而差,乙地的纸张廉而优,只需要将乙地的纸张放到甲地售卖,甲地的劣质纸要么整改要么关门,不就能起到督促各位不可懈怠之意了吗?”
但是这样会损失很多钱财啊。不少人心中呐喊,然而在大义面前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至于第三条倒是没什么人质疑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可不想被套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第66章 角斗风潮(二更)
楚家白纸的事情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受到学子们的关注, 而达官贵人之中也悄悄流行起一种玩法, 乃是各家纨绔子弟养了彪悍善战的家丁护卫在郊外的庄子里打擂比斗。虽然大冷的天儿,可那热血沸腾的场景丝毫无法阻挡人们的热情,而里头开设的赌局更比角斗还要刺激几分。
从最普通的猜哪方会胜利, 到具体那一回合胜出, 还有一对一和车轮战各种玩法, 京中有些闲钱的大老爷们少有能抵挡其中诱惑的。有输的只剩下底裤回家被关禁闭行家法的, 也不乏猜押中冷门一夜暴富的幸运儿,其中悲欢仿若一出好戏,比擂台上更精彩。
这事儿自然也有闻风奏事的御史表示不满:“角斗场以人取乐,不合圣人教化。角斗者衣衫不整有伤风化,此事必须取缔。”
但也有人反驳:“便是朝廷也有武举,男儿们打擂怎么了?臣看这角斗的法子就很好,省得那些个勋贵子弟们连些许血性都无,只剩下念些之乎者也了。”
这一听就是武将的说出来的话, 但是人家有道理, 圣人也觉得小小消遣无伤大雅:“若是无强迫之事发生,亦不伤及人命, 男儿们愿意比拼一番也是好事。”
事情就这么定下调子来。这也是坐庄三家人的功劳,早早的动用人脉打通关节,在陛下跟前也悄悄递过话。虽然花了不少银钱,但他们都坚信只要角斗场能开起来,绝对能财源滚滚进。而事情也和他们预料的一样, 门票还是小头,随着参与下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只需要在赔率上调整好,无论某一单场的结果如何,一整天算下来,庄家都能稳赚不赔。
书生贾明自然也是更加得到三位公子的看重。他也不负众望的提出各种新颖玩法:“光是每天这么打,大家看久了肯定厌烦。咱们还得出新的规则。”不同体重等级每七日决出一位冠军,以获胜场次减去失败场次的数量作为评判标准。一月之后四位冠军再行角逐,胜出的一位将得到丰厚的奖赏。
“每四个月还能决一次季冠军,一年决出一位年度总冠军,这些统称冠军赛。而冠军赛的下注方式就更多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冠军赛的规章之后,散客们心里也会多个念想,谁没有点儿好奇心,不想知道自己看好的角斗士能不能夺冠呢?等培养起固定的客户群,角斗场的生意才能越做越稳当。”
“还是你的脑子好,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沉迷数钱无法自拔的苏二郎才有了一点儿小骄傲小自满,立刻就被贾明点醒了。如今才哪儿到哪儿呢,真正精彩有趣的还在后头。
而角斗场一推出,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楚家的蹴鞠场子。许多人看蹴鞠不也就是想看个热血看个激情吗?相比蹴鞠的规则繁琐赛程漫长,角斗这般拳拳到肉的可爽利多了。楚怀却是一点儿不在乎,自己关起门来训练球员,和金台庄打联赛。
等到三月中旬,楚岷带着楚家人离开京城,角斗的玩法也已经蔚然成风。沈安侯私底下找到楚怀挤眉弄眼:“您就不找几个高手也去拼一把?”
高手自然是要找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就像平宁郡的庄子里养的都是民兵,金台庄的球员其实是精兵一般,沈安侯一开始提出角斗场的建议,便是想悄摸训练出一支古代版的狼牙队来。招揽人手严格训练什么的总是容易招人眼,不是私兵就是暗卫,以圣人到处安插眼线的小心眼儿一经发现肯定讨不了好。还不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找个靠谱的名目大大方方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如今金台庄里可安置了两三百的战士了,平宁郡的“庄户”更是有上千。可外人看着该踢球的踢球,该种地的种地,有谁会起疑心?狼牙队在精不在多,但需要沈安侯亲自操练培训,套上“角斗士”的名头是最好的遮掩。
做戏做全套,沈安侯真去看了两回,还让亲卫下了一周的场。只可惜结果不尽人意,连输了好几局,沈大老爷自然是跑去坑舅舅,非让他给自己找几个得用的人,还顺带着要拖楚舅舅下水。
楚怀对沈大老爷自然百依百顺,于是个把月后,平宁郡的楚家就真送了七八十个骁勇善战的年轻人来。沈大老爷得意洋洋的放话:“玩儿方面就没谁能赢过我的,且看我训练他们一段时间,肯定能打遍京中无敌手。”
连宫中圣人都听说了这事儿,还特意派遣林内侍去打探情况,生怕他因此误了栽种棉花。沈大老爷摊手:“若不是为了陛下这指派,我早就出门采风去了,哪里至于和一群小辈儿较劲。”
棉花育苗得在四月中旬之后,沈大老爷一头扎进庄子里训练角斗士去了。不过他也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仅一个月后,夺取冠军的人就变成了他的手下。
他赌瘾不重,参与角斗也只浅尝辄止,赢过便罢,只专心种棉花去了。去岁宫中存留的二十来株白花草共采集了六七百颗种子,沈安侯只将其中三分之二种上,剩下的作为补苗用。
等到角斗场胜出了第一季赛的冠军时,皇庄上的五六百株棉花已经长的葱葱郁郁,能看见不少花蕊了。因沈安侯在部队时学过这个,无论打顶摘心还是浇水施肥都做的得心应手,让庄子上的庄户们看的咋舌不已,完全没想到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侯爷能做到的。
沈侯爷除了种棉花,闲暇之余还一路掉进了钱眼里,满京城的谋划着开铺子。他是府上掌权的大老爷,正三品的郡侯,虽然身上没个实职,可京中无人不知他后头有的是靠山,无论是楚将军还是陛下都纵着他呢,谁还敢暗中给他找麻烦?
便是御史们都懒得多言了,反正除了一条不痛不痒的“与民争利”外,他们也拿不到其他什么把柄。京中哪个官员没几个庄子铺子的?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就这么一路绿灯的,沈安侯将府上的白瓷和青花瓷给拿了出来。前几年因产量不稳定,沈家楚家也用个稀罕,并没有将此物普及的想法。可如今都过去三年了,沈大老爷就等着自己散出去的人找出煤矿或是石油好做玻璃呢,瓷器什么的除了家中用的定制产品,其余可以大量生产的统统都甩出来换钱。
他这铺子在东市西市各有一间,其中西市那家就直接打了个招牌“瓷器”,卖些盆碗小件。里头的东西或有瑕疵,但不影响使用。这边的定价也不高,胜在薄利多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