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66)

翌日,她在二门上意外碰见罗筱婳。

自石莹小产,二人关系再无表面上的融洽,几乎没说过话。

罗筱婳看到她却主动上前问,“大嫂,父王寿辰,请堂会吗?”

石莹一愣,随即笑道,“那是自然。”

“戏台子搭在外院?”

“弟妹你是怎么了?”石莹失笑,“外院我们女眷怎么看?还在水榭上搭个戏台子,塘边设座。”

罗筱婳面色缓和,似是松了口气。

石莹眼神闪了一下,“弟妹你若有空,回头咱们一起参详参详,看请哪个戏班子!”

罗筱婳顿时笑起来,那股欢喜劲儿让她五官都生动起来,“我有空,后半晌就去。”

二人出了府,两辆马车各奔东西。

香杏好似发现了惊天秘闻,神神秘秘说,“夫人,奴婢瞧着郡王妃梳的是垂髫髻,她已为人妇,怎么还梳姑娘头?”

石莹嗤笑一声,并未说话。

车轮骨碌碌地响,石莹的心思也转开了。

万碧也在准备宁王的寿礼,她绣了一件万里江山图屏扇,用紫檀木做屏座,这插屏不名贵,却很应景。

朱嗣炯给她揉着肩,“找绣娘绣就成,非要自己动手,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抱抱睿儿!”

“我是为谁呀!”万碧斜睨他一眼,“郡王妃肯定没准备,你又不上心,我再不操持,岂不是让别人骂你不孝!”

“反正我怎么做父王也不喜欢我。”朱嗣炯叹道,“送什么东西都一样!”

这是他的心结,万碧不欲再提,说起另一件事,“那日我从郡王妃院门前过,里面咿咿呀呀的,莫不是她在唱戏?”

朱嗣炯怔楞片刻,半晌才说,“随她吧,深宅大院的日子本就憋闷,有个喜好会觉得日子好过点。”

万碧幽幽道,“爷,你是不是觉得愧疚,想要补偿她?”

“啊?!”朱嗣炯脸上有点挂不住,顺势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爷怎么教训你!”

满室春光,旖旎风流,久未开荤,朱嗣炯勃然兴起,心中那点内疚早丢到九霄云外。

他对此不以为怪,万碧却觉得哪儿不对劲,罗筱婳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以为她彻底放弃了心中情愫。

曾经的执拗,放下了?

但杨广也说没发现异常,“她只是听戏,听完就回来,但只听沈乐之一人的戏。”

沈乐之?万碧脑中浮现一人的面孔,左右思量一番,她说,“走,看戏去!”

戏楼很热闹,沈乐之这出戏扮的是短打武生,一身黑色短打,身手矫健敏捷,动作干净利索,引发叫好无数。

戏是好戏,可看了半日,万碧也没瞧出这沈乐之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就是长的好点,难道罗筱婳真转了性儿?万碧悻悻而归。

朱嗣炯刚从跑马场回来,正准备换衣服。

他身着玄色劲装,万碧直愣愣看着他,“爷,你在北苑猎场是不是穿的这身?”

朱嗣炯低头看看,“好像是。”

万碧不住上下打量他,那目光看得朱嗣炯有点发毛,“阿碧,怎么了?”

万碧没理他,翻箱倒柜找出件道袍扔给他,“换上!”

“我还没洗……”

“换上!”万碧已开始扒他衣服。

朱嗣炯无奈任由她折腾。

万碧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神情慢慢变得古怪,似是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没发现?”

“发现什么?”朱嗣炯不明所以。

万碧却不再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你可真是个香饽饽!”

快到中秋,天气反而热起来,宁王府后园子甬道上,两行合抱粗的槐树,浓翠欲滴,知了长鸣,漫步其中,有种幽静深远的感觉。

宁王妃很喜欢清早在此散步,作为孝顺的儿媳,石莹必定随侍左右。

“炽儿那个小妾怎么样了?”

石莹忙回道,“前日郎中来诊脉,说一切都好,请母亲放心。”

王妃不满,“请的哪个郎中?怎么不请御医?这是炽儿第一个孩子,你务必要照料好了!”

“是,”石莹低眉顺眼,见王妃脸色霁和,便说,“有一事请母亲示下,父王寿宴上的堂会,三弟妹要请德清班。可寿王叔也请了他们,两家偏生赶到一日,寿王叔比咱们定的早。我的意思是换个戏班子,可三弟妹不知为何,定要德清班,我也是为难……”

“寿王?”王妃皱着眉头,不悦道,“他一个闲散宗室还敢和我们争?不管他,你只管让德清班过来!”

石莹差点咬了舌头,“母亲,我是说,三弟妹似乎太执着……”

“这件事罗氏做的对!”王妃大声说道,“你父王是什么人?储君!就该拿出应有的魄力来!”

王妃又对她不满了,“你也太软弱!”

石莹苦笑道,“母亲教训的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香杏满脸惊慌,“世子妃,石家来人,夫人病重,让你速速回去!”

石莹顿然脸色惨白,失声道,“怎么会?前几天母亲还好好的!”

她一时慌了神,“母亲,我,我回娘家看看。”

王妃忙让人包些人参之类的给她带着,“先用着,不够再回来拿。”

石莹连道谢也顾不上,匆匆跳上马车就回了娘家。

石家宅子不大,小小一座三进院子,石莹刚进门就听见母亲洪亮的哭号声。

她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不是说母亲病重?这嗓门听起来不像啊。

听说女儿来了,石母披头散发跑了出来,抱着石莹哇哇大哭,“儿啊,娘是活不了了,你爹要逼死你娘啊!”

“爹爹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逼您?别是您又胡搅蛮缠!”提心吊胆、着急忙慌跑来,结果一看母亲没事,石莹不由流露出不耐烦。

石母气恼,拍了她一下,“你就知道护着你爹,你爹……你爹,他外头有人了!”

说到伤心事,石母又忍不住哭起来。

“绝不可能!”石莹断然否决,“我爹不是那种人!”

“人都带到家里来了,还说不是?就在后头屋里,我领你去。”

第55章 起哄架秧子

太阳落下去了,暮色渐渐笼罩大地,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飘飘渺渺升入空中,四散开去。

万姐夫换了身打扮,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灰扑扑的脸。

他蹲在路边阴凉处, 面前是一篮子甜瓜,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叫卖, 眼睛却一直盯着石家大门。

这都进去一天,还没出来,饿死老子了!万姐夫又拿起个甜瓜咬了下去。

屋里烛光摇曳,石莹坐在母亲旁边,她也真是累了,“娘,你误会了,那吴娘子是修补木雕的工匠。”

“什么工匠非得要女的?借口!我都看见他们搂搂抱抱。”

石翰林又是尴尬又是无奈, “什么搂搂抱抱, 我那是和她一起修,免不了靠的近些!木雕佛总共那么大, 难道要我们隔着七八丈干活?”

解释的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那木雕佛造像是辽金时期的东西,是我特意给莹儿寻来的,马虎不得,我须得时时盯着才放心。吴娘子是最好的木器修复工匠, 我请她就是干活,真没别的。”

石母犹自不信,“那破木雕漆都掉没了,还缺胳膊少腿的,谁拿它当宁王寿礼?也不嫌寒碜,你就是找借口!”

石翰林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眼力,登时急赤白脸说,“几百年的岁月,虽部分金漆掉落,露出木胎,但保存基本完好,造型流畅,刻画自然,尤其是那开脸……”

“好了!”石莹出言打断,让爹爹说下去可就没完没了,“爹爹,你去忙你的,父王寿辰快到了,我们没多少时间。”

石母没有阻拦,只用时断时续的哭泣声表达她的委屈不满。

石莹揉着额角,叹道,“娘,那吴娘子我看了,五大三粗,一身的胶漆味,就是个干活的粗人,你和她争什么气?”

“你懂什么?”石母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喜欢美人?有的男人,不在意相貌,只在意……”

她急得不知怎样说才好,想了半天才说道,“叫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对,知己!”

“我本来也没多想,可我进去送茶,……你是没瞧见那场面,那女的一个眼神过去,你爹就知道她要什么,我和你爹二十年了都没这么默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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