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安宁(160)
而且,还点名道姓的说,要说给张康平。
王媒婆顿时是笑眯了眼。
两家真就跟约好了似的。
一男一女,都要说媒。
那可真是两好和一好,给她省工夫了。
说一门亲事,拿两家的喜钱,还不费工夫,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去。
王媒婆笑眯了眼,但是,却也没有出门,莽撞的就往张家去。
而是将村里的未嫁姑娘以及十里八村的未嫁姑娘在心里都缕了一遍。
然后,又将吴婆子说的那个条件想了想,筛选出了四五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阮家丫头这边是看上了张康平的,如果能一次将阮家和张家的喜事说定,那是最省事的。
但阮家的丫头年纪小,得等一年多才能过门,张康平都二十三四了,怕是等不及,万一她提安安那张康平犹豫,她也可以再说几个人出来,一方面多几个选择成功率高,另一方面也显得她尽心。
谁人不知道她王媒婆,一但出手,那是亲事必成。
想好了的王媒婆也没有立时就往张家去,而是先去睡了个午觉。
若是人家前脚来,她后脚就上门,没得人家以为这事太轻松,还是磨一下时间,等下午天色暗一点再去。
却说那边吴婆子回去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干活的张康平见她回来,难得紧张的巴望过来,虽然没有开口,但那渴望的表情却是错不了。
这冷冰冰的怪人,难得有除了他那安安妹子以外的事上心。
希望以后有了媳妇,有人疼了,性子能好一些,她眉开眼笑的过去,主动对张康平说道,“都说妥了,只等媒婆和女方家里商量一下,然后就会上门了,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
张康平难得的对着吴婆子笑了,“那就拜托您了。”
*
安安在雅间里坐定,小二放好茶水,招呼她说有事就叫他,安安挥手他出去后就帮着将门关上。
等在雅间的那人,这时躬身向安安行了个礼。
安安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孤二。”
安安想起宁方远身边似乎还有个侍卫名叫一澜,不禁问:“你和一澜是什么关系?”
“我们同是大公子的属下。”
他说的是属下,而不是仆人。
安安心里有了一个定位,“哦。我知道了,那你坐吧。”
属下与仆人虽然不同,但在主子那边却也是不能坐的,孤二自然也不会充大。
仍是站着道,“孤二此来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向安公子介绍下面那些辩论的才子身份的。”
介绍身份?瞌睡遇到枕头。
安安点了点头。
孤二撩开帘子,指着大堂一角说道,“今天的辩论会分两方,左边坐的是拥护写《天眼》话本云梦真人的才子,右边坐的是对《曾许诺》痛骂的才子。”
正反方?
左边是正方,右边是反方,很好。
“云梦真人,简直大逆不道!”
正文 第398章 披马甲一战
孤二介绍的时候,下面的争辩已经白恶化了。
显然,反方占了优势。
那些人,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简直是气吞山河。
从曾许诺的话本上升到了攻击云梦真人本人。
正方那边为首的那人还有点气魄,当下也站了起来。
“吴公子,云梦真人上没有不敬天,下没有不敬地,哪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说,他写的《天眼》你也看过,之前还写过评论,怎么可以转眼不认,随便反口咬人一口横加指摘辱骂?此是君子所为?”
“本公子并没有说《天眼》半句不好的话,只是以事论事,《天眼》确实是一本好的话本,可那曾许诺……他写那本关于妇人的话本,完全存心不正,将天下男子置于何地?若天眼后面的结局也是这般立身不正,某宁愿不看。”
安安指着那个气势如虹的人,皱着眉头问孤二,“那个恶声恶气的是谁?”
一看他就是反方的带头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边的看起来都像是端方君子,战斗力太弱了。
或许,也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
便算是有心维护,内心深处却仍是不忘维护男权,没有人带头畅所欲言,所以,便落了下风。
孤二指着那人道,“那个人姓吴,出生书香门弟,身上还有举人功名,右边那些反方,以他为首。”
说实话,孤二真不知道,一个乡下丫头,为什么公子要让她参加这种上流的辩论茶话会。
他当然不知道安安是写《天眼》的云梦真人。
真正知道安安是云梦真人的,一共只有三个,一个是宁方远,一个是长石,还有一个是张掌柜。
上次,张掌柜说要安排一个联络人,安安提议用一个女的,以宁方远贴身丫头的身份来掩饰,被宁方远否决。
安安不禁想,这回宁方远派这个孤二过来,是不是想让她看看是否满意,然后决定要不要用这个人当联络人吗?
她真不想要男的。
安安眉头微皱,孤二又指着左边的那几个人开始介绍。
“拥护云梦真人的以号称晋黎狂生的李公子为首。”
“姑娘您看,左边坐在第一个是晋黎狂生李公子,那个穿蓝衣服的是扬领公子,后面那个黑衣的是皖江红月洪家的公子。”
他们说话间,李公子挑眉开了口,“你不看就不看,谁也没有请你看。”
后面的人附和,“对啊,云梦真人妙笔生花,所写书必有深意,你不看是你的损失。”
那吴举人很是不屑的辩驳道,“不过一话本尔,也是你们这些无事之辈将它抬得这么般高,这种东西消遣消遣可以,当真就不必了。也难怪你们功名不成。”
说着还一甩袖子,好像自己多少清新脱俗器宇不凡。
偏那几个拥护的都是正经文人,被他这样夹枪带棍的辩驳,讥讽只专于这等无用小事,功名无成,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辩论之事绝对不能输,一个不好,连《天眼》日后都要受指摘,被人诋毁,卖不出去。
成败在此一举!
安安站起身,拉开帘子,高声道:
正文 第399章 不过一个笑话
安安站起身,拉开帘子,高声道,“这位吴姓兄台,小可在此有一事有疑。敢问,在您看来,作为男子,就应该不守诺言吗?不守诺言之辈不但不应该受到指责,还应该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大声喝斥那些想信了他的诺言,被他辜负之人?”
人以信为本,特别是有功名的书生学子,谁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就是不信守承诺?
吴公子顿时哑了。
放眼望去,想知道是哪个不识相的这么没眼力劲,居然敢这么说话。
不想,却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生公子。
那公子很是清秀,然而身上自有一股子倔强之气。
见那人盯着自己,安安小腰一挺,轻哼一声,回望于他,满是不屑,“小可在此等兄台高见,是否大晋以男为尊,男子就可以说话不算数。”
“当然不是。”
吴公子一口气堵在胸口,却也不能再保持沉默,“可世间男儿本就是三妻四妾,平素说的都是戏言,就算她父亲的那个门生对惠莲说过只娶她一人,但那不过是风月之时两人私下里的溺宠之言,怎能当真?”
安安拍起巴掌,“吴公子说得可真是太好了。”
那吴公子以为驳得对方无话可说,正自又端起了傲慢的架子,却不料听到那边,那个不识相的公子又道:
“说的人当真,那是承诺。听的人当真,那就是戏言。说的人当真而听的人不当真,那就是笑话。那敢问您,您平素与人相交,说的,诺?还是戏言?又或,只是一个笑话?”
这话尖锐非常。
吴公子不管怎么回答,都觉得要掉入陷井。
说是诺,那么,之前他辩驳的戏言之词就前言不对后语,说是戏言,日后哪个人还敢与他交往,若说是个笑话,那他明日就会成为整个安南的笑话。
他不说话,安安却是乘胜追击。
“古有尾生抱桥柱守信而亡,先贤曾子为了教育子嗣杀猪而证诺。人在做,天在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老天自有一本帐。”
安安这一说,众大堂左边的全都附和开来。
“对,人无信不立。”
“是的,千金一诺,驷马难追,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