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朕有了读心术发现所有人都在骗朕!+番外(130)
因着这个缘故,白兰也顾不得多说,只叫山茶将装了蛋糕的食盒往门外送了去,就在小厨房里琢磨起了就这些东西,明个怎么给主子备出一桌生辰宴来。
而与此同时,屋内沐浴的苏明珠却是并不知道白兰的心思,毕竟为了叫梁王放心,她的住处这被赵禹宸派来的龙羽卫亲信看的严严实实,莫说人了,就是东西都不许私相传递的。
就她们三个,又有什么好过?除了偶尔猜一猜赵禹宸那小子这一次会给她送什么礼物,值不值得她费这么大力气做蛋糕之外,苏明珠就一点儿没把自个的生日当回事。
刚在小厨房里出了一身的汗,泡在水里便格外的舒服,横竖蛋糕做完,山中也没什么事,苏明珠便并不着急,在这木桶里眯着眼睛泡了半晌,直到水都快凉了,才起身仔细清洗了起来。
女子沐浴本就琐碎麻烦,这会儿在这行宫里又不像之前有诸多侍女服侍,苏明珠只自个一个,等的她慢慢的洗完,换了一身半旧棉布衣裳,天色就也已然黯了下来。
这么厚长的头发,光靠着干布子,是肯定擦不干的,苏明珠只勉强拧个半干,瞧着不往下滴水了,就穿着木屐开了门,想着干脆去院子里头用膳,趁着在白日里还残留的温度晾上一阵儿,等到睡下的时候,便也差不离。
院东头架了满满一架子的葡萄藤,倒也零零散散的结了几串碧玉似的葡萄,只是还不到吃的时候不说,这品种也并不好吃,倒是那叶子宽宽阔阔,青青翠翠,长得格外好看。
葡萄架下,苏明珠也特意在搬了一方宽竹榻放着,塌中摆了一张竹案,两边放着软垫,凉快时用膳说话都在这儿,又舒服,瞧着又雅致。
因着暮色沉沉,苏明珠一开始也没发觉什么,直到走到了近处,才发觉竹案的一边竟是已然坐了一个黑影?
“陛……陛下?”
苏明珠先是吓了一跳,停了一瞬之后,才在仅存一丝的天光里隐隐认出了眼前的人——
他穿了一身龙羽卫制式轻甲,宫中禁卫,为了便于护卫,自然不可能穿那累赘的长袍缓带,就是一身窄袖胡服,裤脚都紧紧的扎在皂色长靴中,腰间束了腰带,显得格外的利落且服帖,越发衬出了他修长的身形,但是面容俊秀,朗目星眸,却是寻常龙羽卫们难有,自然正是赵禹宸无疑。
暮色里,猛不然的出现了一个不该有的男人,虽然认出了是赵禹辰,但是苏明珠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了紧衣服埋怨道:“怎的这个时候来了?也不说一声,黑灯瞎火的,存心吓人不成?”
“听白兰说你在沐浴,我特意叫她们不必打扰,免得你洗不痛快。”
没料到特意的惊喜却吓了对方一跳,赵禹辰也有些不好意思,一面解释着,一面站起身迎了几步,离得近了,看见明珠的打扮,却又是猛地一愣。
这西跨院里除了白兰山茶,就只几个粗使的宫人,也只是凌晨进来抬水洒扫一番就走,并不多留。
只她们三个在,苏明珠难免就更随意一些,又是刚刚沐浴过,这会儿就只穿了一套素色的对襟窄袖绸布衣,这种衣裳瘦瘦长长,一件套下来便垂在脚裸,只用在腰侧系一下,又舒服又轻便,只是这最多只能当做在屋里的便服,若是出门见客,外头便还需要再加衫襦一类。
苏明珠走过来时,手里还拿了一块布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拧着脑后的湿发,赵禹宸一眼看去,便正好能看见她半截手腕从衣袖中滑了出来,手腕上全无佩饰,但在乌发的映衬下,肌骨莹润,白皙的浑似会在夜色里发光一般。
赵禹宸有些叫这光芒刺到了似的,忍不住的便低了头,顿了一顿,才好容易接上了刚才的话:“谁知这一等就天色都暗了,不妨倒是吓着了你。”
苏明珠未曾着袜,脚上只带了一双木屐,他离得近了,低下头,便又瞧见那木屐中的脚趾脚背莹润如白玉一般,盈盈一握,在木屐里轻轻地动了动——
娇娇俏俏,妖妖娆娆。
赵禹辰的面色便又猛地一红,比刚才瞧见手臂时尤甚,好在在暮色越来越深,不细看却瞧不出来。
苏明珠一时间果真也没发觉,回过神后,只是又问道:“你怎么又来了翠微宫?宫里知道吗?可带足了侍卫?这大夜里的,若在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只是想着,既是你我一起的生辰宴,不见一面总是有些失礼,再一者,你这点心又不结实的很,也省着一路送去,再颠簸坏了。宫里那边不必担心,我借口旧伤未愈,上下都布置的妥当。”
上上下下都看着失礼,赵禹宸紧紧的攥了手心,一面说着,一面只将视线躲到了一旁的竹榻上,这么一瞧,倒是正好看见了榻上的一方圆瓮。
看见这个,赵禹宸便也想了起来,连忙走了几步,拿起给苏明珠递了过来,只解释道:“我偶然瞧见这碗莲开的好,顺手与你带了几株来,这花瓣虽素净,但花心明艳,又生的小巧,再配了艳色的瓶子反而不好,想着合适的瓷器你这儿或许没有,便又从内库里找了这白釉敞口瓮摆了,都是花苞,你在屋里摆了,能开好几日,味儿也清香。”
苏明珠愣愣接过,扭头看向案上的摆得好好的蛋糕酒盏,再加上手里这鲜花……
这个模样——
怎么,有点像是约会?
第101章
不想还好,一想到了“约会”这个概念,苏明珠自个便也有些莫名的不自在了起来。
她顿了顿,将手上的圆翁碗莲在一边儿放下,决定先放下赵禹宸特意跑过来过生辰的事,先说点正事,好叫气氛紧张正经起来。
这么一想,苏明珠咳嗽一声,努力将心里的不自在压了下去,便上前几步,在竹榻另一边坐下,满面认真的提起了正经事:“你回去的时候,说朝中为了废除荫封之制的闹的很是厉害?这会儿可好些?”
提起这事来,赵禹宸便也显得平静了许多,只是淡淡一笑:“早已料到了,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便也将他的打算一一解释过了一遭。
苏明珠这才知道,虽然传的风风雨雨,但实际上,赵禹宸却从一开始起,便并没有打算一下子废除荫封制。
之所以故意放出风声来,一方面,是想看看朝中世家重臣们的反应,二来,是故意叫百官们以为他是大动干戈,群情反对之时,他再下旨并非废除,而只是想要些许变动,便要比直接变革来的略微轻易一些。
没错,赵禹宸的本意其实只是要先变革一番这恩荫之制,原本是文职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武职二品以上,俱准送一子入恩荫入仕。
他有意改成不论内外文武,皆改为凡是四品以上官员,便有一子可得荫封。如此一来,便先将原本品级未到的官员分了开来,原本的万众一心,决不赞同,自个便自会分出一块儿来。
再往后,赵禹宸便会下旨,这荫封却不是光请旨便成的,自此以后,吏部多添一门恩试,也与春闱殿试一般,三年一度。
只不过,这恩考的题目自然不会和正经科举一样高深,不过是些最基础的经义策论,按着赵禹宸的打算,尤其是最开始的这几回,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是个识字的,再稍微背几句经义,只要不是蠢货就能得中。
即便诗书不通,也可以去考明算百工甚至礼乐,都比正经科举简单一半。
只要能中,不论圣人经书读得如何,他也都会授予实官,甚至比从前的虚爵还要实惠些。
当然,这个恩考,开始几回简单,再往后,便会煮温水一般,一回比一回考得难些,赵禹宸便不会在这个时候直言出来。
“你若说屋子太暗,想要开个窗,他们定然是不肯的,但是你若是说想要直接拆了屋顶,再调和成开窗,他们就肯了。”
听着这一番解释,苏明珠忍不住的,便想起了她上辈子曾经看见过的一句名言。
赵禹宸闻言一亮,琢磨一阵,便忍不住的拍了拍掌心:“这话虽白,琢磨起来却说的极是!可不就是如此!”
“这可不是我说的。”苏明珠连连摇头,只是无论如何,知道赵禹宸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打算,她便放下了心,只是笑着夸赞道:“这么一来,倒是一定能成了,你还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