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来给叶老拜早年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爱热闹。但凡电话打过来,他都高兴地接了。每每听到一声‘叶老新年好’,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其中一个电话他接了后,说了会儿话,又叫孩子们:“瑟瑟维清!来接电话!”
秦瑟有些莫名其妙地走了过去。
很少有人知道她和叶家的关系。就算知道了,也基本上没什么人能够弄到叶老爷子的电话号码。
她爸妈刚才已经给老爷子打过电话拜年了。怎么还有人找她?
叶维清平时就不是爱聊天说话的性子。
对于这一点,秦瑟和他早就有了默契。
两个人走到了电话前,秦瑟当先拿起话筒:“你好。”
“你好。”一道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新年快乐。”略一停顿,“也帮我给叶维清说声新年好。”
秦瑟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罗誉乾。
挂断电话后,老爷子和秦瑟说:“A市罗市长今晚忙不开。他家的公子替他来给我问一声好。怎么?你们认识?”
秦瑟恍然大悟。
怪道那时候看电视,觉得罗市长的相貌有些眼熟。
那个念头当时是一闪而过,后来就没想起来过。
现在仔细想想,可能是她得奖的时候见过罗誉乾,所以觉得罗市长隐约眼熟。
不过罗誉乾的身份是掩藏得真好,学校里几乎没人知道这点。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一大早,大院儿里各家各户开始互相拜年。
秦瑟和叶维清去过穆家逗完小宝贝,就到宋家走了一趟。
他们到的时候,宋凌正在打电话。只不过拿着手机的那侧,秦瑟没看见。
两人见过宋家长辈后,叶维清和宋家长辈继续说话。
秦瑟过来找宋凌。
她惊讶地发现,宋凌居然变瘦了。
他五官本来就生得好看。原本眉清目秀的小胖子,现在显出一些俊美的模样来。而且个子也拔高了些。
“你健身了吗?”秦瑟惊讶地问。
宋凌摸摸脑袋,嘿嘿地笑:“也不是。我前段时间比较用功,周末也都在补课,所以慢慢瘦了一点。前段时间住院,鼻青脸肿的整天没胃口,就瘦多了。”
他这一动,拿着的手机就显现了出来。而且,那端隐隐的还有女生说话的声音。
秦瑟忙说:“不打扰你打电话了。”
“没事没事。”宋凌赶紧说,“是付明明。”又顺手按了免提。
付明明在电话那端和秦瑟互道了一声新年好。
秦瑟笑着问她:“宋凌最近在学校听话不听话啊?”
之前宋凌和叶枫打架进了医院,那种情况下,秦瑟也不好问问他在学校里的情况。
刚才听他主动提起这一茬,又看他心情不错,秦瑟就和付明明说起来这件事儿。
“很好啊!宋凌这个学期特别努力。期末考试在班里排15,很厉害了!”付明明在电话那端非常赞赏地说。
这倒是有些出乎秦瑟的意料之外了。
宋凌原本的成绩是倒着数比较容易。短短一个学期内进步那么大,除了他本身就很机灵聪明以外,肯定如他自己所说,很用功,才能达到这样的进步速度。
“真不错!”秦瑟狠狠赞扬了宋凌一番。
宋凌乐呵呵地说:“这不是想着到时候去A市找秦姐你么。成绩差的话怎么去得了。”
秦瑟还没开口。
电弧那端付明明突然问:“你要去A市?”
“是啊!”宋凌回答得毫不犹豫:“我秦姐在A市,我怎么可能不跟过去!”
付明明就笑:“那我也去。”
“成啊。”宋凌哈哈大笑:“人多热闹!”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叶维清出来了。秦瑟便和他一起离开,往方家去了。
北方高校的寒假时间都比较长。
秦瑟在岍市过完了整个阴历年后,又多待了几天。约莫农历二十五的时候到了A市。顺便去了趟学校看看。
就这样,她还是学校里到的比较早的。
胡佳已经来了。因为她有家教的兼职,早点来A市可以凑着寒假的时候给那个孩子补补课。等到开学后,她的课程紧,就没那么多空余时间。
看到秦瑟带来大包小包的零食进宿舍,胡佳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到她床边:“我的好瑟瑟,你怎么就那么美呢。”
然后接过了秦瑟递过去的一包点心开始吃。
她这次也带了家乡的一些东西来。却不是零食了,而是一些土特产。
“你和袁梓晴都回家住。”胡佳解释:“土特产带回家的话,能自己处理一下,新鲜着吃。”
秦瑟喜欢这些,笑着道了谢。又随口问:“沈芳宜的份呢?”
她真的是随口一问而已。毕竟宿舍里统共就四个人,她们俩的份都有了,只剩下了沈芳宜。
谁料这话刚刚出口,胡佳就变了脸色。
“她?”胡佳讥嘲地弯了弯唇角:“她现在可是小富婆了,压根瞧不上我的这些土老帽玩意儿。”
这话让秦瑟非常意外。
胡佳脾气很好,异常随和,是个可爱的甜姐儿。她几乎从来不用这样嘲讽的语气来说话。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说明对方已经极大地激怒了她。
秦瑟拉着胡佳的手问:“怎么了这是?”
胡佳的手冰凉。指尖甚至都在颤抖。
可见气得不轻。
“也没什么大事。”胡佳轻轻地说,眉心轻轻皱着,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湿意。只不过她努力忍着,所以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并没有流出来。
她吸吸鼻子,努力弯了弯嘴角:“我前几天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沈芳宜是在A市过的年。好像她坐车回家的时候,坐的公交车和一位贵人撞上了。后来那个贵人不知怎么的,就留了她在A市过年。我来的那天,她正好回宿舍拿东西。你肯定想不到,她那天穿的皮草大衣!”
说到这里,胡佳歪着嘴角,用手比划了个夸张动作:“那东西毛那么长,很亮,很柔滑。她和我说,那是貂皮。还警告我别用手去摸,会弄脏的。”
讲完最后那句后,胡佳忽然就忍不住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瑟瑟,你说,我什么时候乱动过别人的东西了?我根本没去摸她的外套,想都没想过去摸。她凭什么那么说我!凭什么看不起我。”
最后几句话,是她掩面而泣的时候说的。
呜咽的话语声从指缝传出来,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没事的没事的。”秦瑟怕她哭得岔气,抚摸着她的脊背给她顺气:“沈芳宜怎么样,我们不用去管她。她好,是她的事情。她走歪,也是她的事情。你又不是孤单一个人。这不还有我和梓晴么?”
想当初寒假之前,沈芳宜和胡佳是同进同出的好朋友,好舍友。现在到了这一步,也难怪胡佳这么愤怒和伤心。
听了秦瑟的话后,胡佳的心情好歹是稍微好点了。
“对。”胡佳点点头:“我还有你和梓晴。不怕她,也不理她。”
“这就对了。”秦瑟抬手,和她击了个掌。
两人一起把宿舍又打扫了一遍,秦瑟就回了璟园。
秦瑟只是提前来学校一趟。距离开学还有三天。左右没事做,她就和叶维清一起去周边县市玩了一圈。
结果,两人玩high了。到处吃吃住住。一不小心,开学前一天玩得太开心了,没有赶回A市。
其实走夜路回去也一样。
但叶维清想和秦瑟在外面多待待,就算只看看周边美丽的夜色也好。所以他说服了秦瑟多过了一晚。
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第二天一大早,才驱车往A大赶。
距离A大还有一条街的距离时,秦瑟发现了不对劲。车子开着的方向,不是他们住着的璟园,而是A大校区。
“你要开车到学校去?”她诧异地问。
以前叶维清从来没把车子开到学校过,都是停在小区停车场。然后两个人走到学校。
现在看这路线,她瞧出了问题。
“对。”叶维清的语气非常平静:“我有些累了,懒得走。开过去省事。”
他这个理由,秦瑟是不相信的。
这家伙比她体力好多了。两人一路逛逛吃吃,她都没觉得累,他哪里会疲惫?
肯定是借口。
其实,如果现在叶维清开的是保时捷,秦瑟觉得也还好。顶多让人议论一番,不至于太过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