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心肝肉(重生)(45)
带烤肉的气息喷洒进耳膜,带起细细密密的酥麻。
商殷浑身一僵,机械点头,吐出两个字:“秘密。”
商殷走了,姜宓滚到长榻上,开心极了。
她和别人有小秘密了,她一定会保管好小秘密,谁都不说的!
瑟虹瞧着姜宓一个人在那开心,她摇了摇头,主人智多近妖,在朝堂权术上无往不利,怎的追求起小姑娘来,这样的……上不得台面?
偷摸到小姑娘家里,送点吃的什么的,这和毛头小伙子有甚区别?
姜宓大半天都高兴的很,一直到姜姝嬅气呼呼地回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姜姝嬅闷了口茶水,就噼里啪啦的道——
“姜明志那个混不吝的,这回很可能要连累死大哥了,我真是恨不得没这么个哥哥!”
第31章 只要你求我
姜宓歪头看了姜姝嬅一会,倏地凑过去抱她。
还拍着她后背,糯糯地安抚道:“二妹妹,不要生气,不生气嘛。”
姜姝嬅愣了下,满心的火气瞬间消弭,只剩一腔柔软。
她回抱姜宓,眼底浸出了水色:“姊姊,我讨厌二哥!”
姜宓同仇敌忾:“嗯,那我也不要喜欢二哥,我们一起讨厌他。”
姜姝嬅缓和了情绪,也不管现在的姜宓能否听懂,径直拉着她在长榻上坐下,嘀咕说开了。
原是姜家老二姜明志从谷卿闵那得了几十两银子,遂心痒难耐的去跟人赌博斗鸡。
不想,银子全输光了不说,赌到兴头上,他还跟行人借了银子。
行人的银子,谁都知道借不得,本赚利,利滚利,最后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如今,行人押了姜明志,扬言还不上钱,就要断他一只手。
姜清远得知此事,意图先将姜明志给捞出来,至于欠的银子,日后再想法子慢慢还。
姜清远一个城门监的五品城门郎,按理那群赌博斗鸡坊的人,多少还是会给几分薄面。
可这其中又不知出了何种变故,姜清远没把姜明志捞出来不说,还把自个赔了进去,斗鸡坊的人报了官,只说姜清远一言不合打杀了人。
那死人的尸体摆在府尹门口,姜姝嬅亲眼所见。
姜家唯二的俩男丁,一下都折了进去,仿佛天都塌了。
姜老夫人成氏从小佛堂出来,府里女眷都聚在正堂,古氏一屁股坐地上,撒泼大哭。
她冲成氏哭嚷道:“母亲,清远他是朝廷官员,如今为二叔背了命案,这可要如何是好啊?”
末了,她又说:“我听人说,官员犯案,都要移交刑部审查,清远他如何吃受的住牢狱之苦?可怜我俩小儿还不满一岁,这就要没爹疼了。”
成氏约莫五十有余,身形削瘦,盖因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面白有皱,一双眼睛甚是明亮严肃。
她捻着串佛珠,皱起眉头呵斥了声:“说够没有?真相尚不清楚,你就如此闹腾,莫不是你盼着老大出事不成?”
古氏被这话一堵,她擤了下鼻涕:“谁盼着他出事了?要不是二叔不学无术,今日又哪里会连累上清远?”
成氏默然,古氏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姜姝嬅再是看不惯古氏,此时也没心情多说其他。
她道:“娘,眼下没看到大哥,也不清楚具体是如何一回事,不然使点银子,打听打听?”
成氏点了点头:“差府里管事去打听,找老大上峰同僚问问,不要舍不得银子。”
姜姝嬅忧心忡忡点了点头:“杨晋哥哥那边,兴许有门路,我也去试试。”
成氏摆手,姜姝嬅本想走,见着一脸懵懂的姜宓,她犹豫了下:“姊姊,我出去一趟,一会让瑟虹给你做点心,用了就小憩会。”
姜宓无措点头:“二妹妹,早点回来。”
成氏仔细观察姜宓,见她言行举止透着稚气,确实如小孩。
她对姜宓招手:“宓宓,到大伯娘这里来。”
姜宓眉眼弯弯,挪蹭过去,依恋地蹭了蹭成氏。
成氏有心问几句贴己话,遂三言两语打发了古氏。
待正堂里头,再无旁人,成氏才低声问:“宓宓,这些日子开心吗?”
姜宓蹲坐在成氏脚边,将脑袋靠她膝盖上:“大伯娘,宓宓开心的。”
成氏摸着她的青丝,半垂眼睑道:“宓宓,你真的忘记了一些事?”
姜宓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成氏:“大伯娘,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成氏笑了:“听不懂也无碍,大伯娘就想宓宓快点好起来。”
姜宓弯眸,软绵绵地笑起来。
没两日,因着银子的疏通,姜姝嬅在大牢里见到了姜清远和姜明志。
待她回来后,姜府一门见着她苍白惶惶的表情,所有人心都沉底了。
姜姝嬅欲语泪先流:“娘,大哥他真的杀人了……”
说完这话,她竟是呜咽哭了起来。
成氏脸色大变:“你说清楚。”
姜宓心疼坏了,边拿帕子帮姜姝嬅擦脸,边哄着:“二妹妹不哭,妹妹不要哭呀。”
片刻后,姜姝嬅收敛了情绪,将事情娓娓道来。
事实上,那日太乱,原本姜清远同斗鸡坊的人说的好好的,先放了姜明志,再多宽限几日,所有的欠债他来还。
斗鸡坊的人也松了口,谁知道有人在背后推了姜清远一把,姜清远撞上斗鸡坊一小管事,那管事顷刻就口吐鲜血倒地。
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对姜清远来说,像是做梦一样。
周遭的人都指摘他杀了人,还火速报了官府,跟着他就被下狱了。
据说,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就等着送审刑部,过一遍堂审,如无意外,只怕是要给人偿命的。
姜家的天,塌了。
古氏在知晓这消息,连夜收拾行囊,把俩双生子小孩儿落下,自个一人跑回了娘家。
成氏差点没被气出好歹来,姜姝嬅即便对古氏这行为不耻,但又没立场要古氏陪着姜清远一块去死。
俩小孩儿没了爹娘,平时只有个乳母,倒不怎么带的过来。
乳母过了没几天,就委婉的跟成氏提了结契的想法。
成氏也不好强留,给足了银两,将人遣走。
小孩儿还太小,不能没人照顾,姜姝嬅遂自告奋勇将俩小孩儿接到了月华院。
她同姜宓一起,一人带一个,再加上瑟虹从旁帮衬,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日,姜姝嬅带了些吃食,和成氏一块去探视姜清远和姜明志。
整个府里,就剩姜宓一个主子。
两小孩儿这些时日被迫断了奶,如今倒也乖巧的很,不怎么闹腾。
瑟虹哄睡了两小子,见姜宓也点着脑袋在打瞌睡,便小声在她耳边说:“大姑娘,您也睡一会,婢子会看着的。”
姜宓放下心来,她顺势往床榻上一窝,挨着两小孩就蹭蹭就睡了。
片刻后,瑟虹退出房间,拢着双手,恭恭敬敬得朝角落福了一礼。
她低声道:“主人,大夫人睡下了,府中没别人。”
随着这话,一身玄色锦衣的商殷背着手走了出来,他直接进门,瞧着睡得香甜的姜宓就皱起了眉头。
瑟虹小心解释:“这些时日,大夫人要照顾两位小少爷,晚上不怎么睡得好。”
好不容易脸上了微末血色,这下又变得苍白苍白的,眼下还有青黛。
商殷挥手,瑟虹悄然退下。
商殷近前,在床沿边坐下,越是看那俩小崽子越不顺眼,他不客气地一手拎一个,丢到角落里,腾挪出宽敞的地儿。
随后,他弯腰,将姜宓往里抱了抱,又还给她扯来锦衾盖住。
至于窝角落的小崽子,谁在意?
又不是他的种。
许是担心着小娃娃,姜宓这一觉只睡了半个时辰,一个激灵刹那就清醒了。
睡眼惺忪,满脸茫茫然就开始在床上四处摸小娃娃。
小娃娃没摸到,倒是摸到一只修长带薄茧的大手。
姜宓愣了下,似乎没明白过来。
她晕乎乎转头,就对上了商殷那张俊脸。
商殷视线从手上扫过,狭长凤眸似有点光飞快闪过。
姜宓一开口就软糯糯的,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殷殷吗?我是做梦了吗?”
商殷伸手捏了她小脸一下,很轻很轻的触感,让姜宓回神。
她眸子逐渐闪亮起来:“殷殷,又给宓宓带了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