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刷的一声打开,宁羽追微微一扇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从折扇冲出来,直接闯到古画里,硬生生把凌可心从里面拖了出来。
“刺啦——”
“刺啦——”
好几声响,是衣服被扯烂的声音。
在画里的时候,凌可心是抱着琵琶,一身粉衣,愁眉远眺,倚栏哀愁的模样。可这刚刚出来,脚步都没站稳,衣服便被宁羽追的折扇撕碎。
其实到底是人家扇子给她弄烂的,还是她自己施法破了衣服的,一眼便看得出来。
若非他这折扇出手,凌可心还要再杀两个人,才能塑成人形。
皎洁的身体在昏暗的光亮下,愈发楚楚动人,玉腿轻颤的样子,单是看看,便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再怎么也不敢看第二眼。
宁羽追背过身去,折扇刷的一声收起,问:“为什么杀人。”
凌可心瑟缩了身子,伸出手指,想碰一下男人,可是怕他嫌弃自己,玉指伸到半空便停下了。
“公子为什么撕我衣服。”
凌可心抱紧自己,手指轻轻划着她的琵琶,琵琶发出几声抱怨似的轻响,“不止撕我衣服,还脱自己的衣服,混蛋。”
宁羽追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挑逗,眸光一下子冷下来:“强词夺理!”
衣服分明是你自己用妖术弄烂的。
别当我不知道。
“你那么凶做什么……”凌可心眨了眨有些红的眼眶,抬头望着男人的背影,“我就是一个小鬼,杀人是我的错,你要是容不下我,收了我便是。”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烦,宁羽追闭着眼睛回头,饶是如此,也能清晰地辨别凌可心所在的方位。
他的外衫已经脱给圆脸丫鬟做垫子了,身上仅剩的中衣,若是脱下来,便没了什么遮挡物。
凌可心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弄烂自己的衣服,想方设法让他脱衣服给自己,好看看他的身材的。
可……
她没想到,宁羽追居然闭着眼睛收过长剑,灵活地运用长剑在背后刷刷几下,将后背上的布料扯了下来,盖在凌可心身上,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吧,该露的地方都没露,他又是正对着自己的,自己看不到他的美背。
宁羽追视线却落在那幅古画的右下角。
第160章 提笔纸三行5:鸾雨门
古画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宁羽追。
这幅画,难道是他幼时所作?可他一心杀鬼,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又怎会画了这幅美人图呢。
“你不要看这个。”凌可心把画卷起来,抱在怀里,低着头,肩膀微微抽搐,看样子是哭的越来越厉害了。
宁羽追也觉得脑子很乱,裸露的脊背愈发冰凉,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定心诀,安定下来之后,后退了一步,问:“这是不是你的妖术?”
凌可心呵地笑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凄然,“前尘往事,你忘的一干二净。过了鬼门关,饮下孟婆汤,踏过奈何桥,你便是新的宁羽追,哪里会记得秦淮的云妆梦?”
云妆梦,是她在这个位面的名字。
这个地方,名为秦淮,因秦淮河流过。不过,它因各种名妓出名,古有秦淮八艳,改朝换代多次,风光不在,留下的只有哀悼那些身陷红尘却仍旧对爱情抱有希望的痴傻女子的几行简单诗句。
“宁三,莫听信这画鬼的话!她不过是想迷惑你!”窗子突然被人破开,巨大的声响甚至吵醒了躺在地上的圆脸丫鬟。
“宁三公子……”丫鬟叫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凌可心吹了口妖气,便接着挨墙倒地,睡过去。
来人是鸾雨门的大弟子,楚行烟。身长玉立,手持横笛,浓眉大眼,观之令人心畏。
鸾雨门是秦淮第一捉鬼门派,和秦淮第一世家宁家邦交多年。大弟子楚行烟,侠客出身,为获得更多的知识和本领拜入鸾雨门门下;二弟子洛如是,身段妖娆,常年混经风月场所,用独属女子的细腻手法获取情报;三弟子宁羽追,出身宁家,师投鸾雨门,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原本有更安逸的生活等着他,却因为月头不可抗力原因,被送入鸾雨门。
楚行烟挡在宁羽追面前,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宁羽追身上,为他挡住裸露的后背。
然后转过身,怒斥地上的凌可心:“杀人就该偿命,你还不知悔改地迷惑我三弟,今日_我便让你知道,为非作歹的后果!”
凌可心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楚行烟身后的宁羽追。
男人似乎是想到什么,摩挲了下手里的折扇,沉声道:“师兄,把她带回鸾雨门。”
楚行烟不解,“三弟,你难道真被迷惑了不成?你不忍心下手的,师兄帮你,你看不透的,师兄都帮你铲除,这个女鬼,今天必须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吹响了手中的横笛。
笛声悠扬,对于凌可心而言,却如同催泪。
脑袋好疼,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被莫家人活生生烧死的时候……
不过,楚行烟横笛吹到一半,便被面前出现的景象彻底惊讶到。
“三弟!”
“我说了,这个人,我要带回鸾雨门。”宁羽追不听,横抱起凌可心,出了门。
既然楚行烟能破窗而入,那就说明,紫竹林他都已经打点好,不必再担心有人过来。
————
这个位面,讲三生三世
第一世:秦淮八艳时期,宁羽追认识云妆梦,作画,但云妆梦被莫家人活活烧死,死前躲入画里
第二世:云妆梦化成画鬼回来报仇,宁羽追为捉鬼人,也就是正在写的这一世
第三世:你猜
另外秦淮八艳在即使上真的存在,如是这个名字,就是借鉴的
第161章 提笔纸三行6:都散了
鸾雨门内,凌可心换上了小书童的衣服,在铜镜面前转了一圈,有些哀怨地道:“这般古板正经的装扮,一点儿都不适合我。”
良心依旧抱着它的蛋在旁边啃,四只爪子不停地在蛋身上摩挲,还跟凌可心说:“你还是担心点儿正经的事情吧,在这个位面,我检测不到宁羽追对你的好感度。一切凭你自己判断。”
“他那样冷淡的人,心脏怕也是石头做的。”
在凌可心说完这句话之后,良心还以为她终于放下那些骚想法好好研究爱情的真谛和美好了,结果凌可心接着来一句:“死男人,哪儿都硬。”
良心:“……”硬个屁。
“哎呦。”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某良倒在桌案上,捂着自己的嘴巴,大喊道,“可心,过来来帮我看看,我的大门牙是不是坏了。”
如果没了大门牙,他算什么仓鼠。
凌可心跑过去,看了看蛋,再看了看无病呻吟的良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蛋碎了。”
“我靠,我的蛋!”良心用两只后爪去抚慰自己身为雄性仓鼠最重要的那个地方,确认完好无损之后,才反应过来,此蛋非彼蛋。
仓鼠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如果没有毛挡着的话。
“我的蛋!”良心抱着蛋,仔仔细细地寻找破口,最后终于在蛋壳上找到一个比凌可心小拇指指甲盖儿还小的口。
仓鼠眼顺着这颗蛋望进去,看到某样东西,他立马怂了。
但是无论凌可心怎样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告诉她,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最后凌可心直接放弃,想去找男人,可惜自从宁羽追把她带到鸾雨门,给了她一个小书童的身份,让她在藏书阁里收拾书籍,整整三天过去了,没在她面前露面过。
凌可心觉得自己最后一丝倔强也要被抹灭了。
她抱着琵琶,坐上了藏书阁的高墙,开始弹琵琶。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鸾雨门的书童们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弹得这么难听的琵琶。
“喂,新来的那个,你不会弹就别弹行不行?难听死了,我耳朵都要炸了!”
“弹琵琶也没用,你惹了大师兄,注定要被关在这里,三师兄也救不了你!”
“喂,别弹了行不行啊,刚刚想去嘘嘘,听了你的琵琶之后硬生生给我憋回去了,要是憋坏了,你赔我啊?”
凌可心不听,而且变本加厉,一边弹一边唱:“夜深忽梦化羽郎,梦啼妆泪红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