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换成了以前的皇后娘娘,别说是这般做了,连她都不敢往这想了。
宁筝点点头,狡黠一笑,“这法子一定奏效,你别犹犹豫豫的,照着本宫说的去做,难道你就不好奇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了?”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为自己的八卦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并且她的身后有一个很好的伙伴——银朱。
银朱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点头。
第二日高贵妃就接到了宁筝的帖子,说是今晚在长春宫设宴,高贵妃如今正在为明年各宫的春裳头疼了,听闻这话只问了一句还有谁,原本是想着若是能推就推了,可没想到银朱说皇后娘娘只宴请了她一个人。
高贵妃是一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银朱只照着宁筝吩咐的话道:“是皇后娘娘体恤高贵妃娘娘管着六宫琐事,实在辛苦,所以这才专程设宴宴请娘娘您了,贵妃娘娘可一定不能推脱。”
专程宴请她吃饭,还想推脱,高贵妃可没这个胆子,只道自己一定准时赴约。
晚上天还没黑了,高贵妃便前去长春宫了,还真是专程宴请她一个人,更是满桌子佳肴。
高贵妃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摸不透宁筝,笑着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此大费周章,臣妾实在是过意不去。”
“高贵妃这般说,过意不去的那个倒是本宫了。”宁筝笑着拉起高贵妃的手,两人一起在桌边坐下,“旁人不知道,本宫却是知道这六宫中有多少琐事的,所以特地设宴来请高贵妃用晚饭。”
说着,她更是举起举杯,道:“本宫先干为敬了。”
话毕,她便是一口果酒下了肚。
高贵妃看的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皇后酒量这么好了?原先逢年过节宫里头设宴的时候,皇后端起酒杯也不过是抿一口罢了。
宁筝笑着道:“这是果酒,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喝,高贵妃可以尝尝看。”
高贵妃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有点像是梅子水儿。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这样推杯换盏,没几杯,高贵妃就有点喝高了,扶着脑袋道:“皇后娘娘,臣妾……臣妾的头晕晕乎乎的,这酒好喝虽好喝,可臣妾不胜酒力……”
她明明记得自己酒量挺不错的。
实际上她酒量是不错,可这梅子酒的度数太高了,宁筝是专门吩咐银朱去找的这种酒,喝起来没感觉,可三杯下去就能晕晕乎乎的。
宁筝端着酒杯又劝了几句,高贵妃又是三杯酒下肚,银朱也趁机找了个借口将飘絮等人带了下去。
宁筝这个时候才开口道:“对了,高贵妃,今日本宫在御花园碰到了纯妃,瞧见了三阿哥,三阿哥好像又长大了些,聪明伶俐,本宫见了也很是喜欢,如今这宫里头的风言风语不少,如今纯妃虽不得皇上喜欢了,可阿哥中能入得了皇上眼的唯有三阿哥,有人说这太子之位非三阿哥莫属……”
“不可能!纯妃个小贱蹄子在做梦!这种话……一定是她偷偷放出来的,逼得皇上立她儿子为太子了。”高贵妃对纯妃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宁筝的想象,一提起纯妃来,高贵妃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口将纯妃生吞活剥了似的。
如今高贵妃更是抓着她的手,含糊不清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与皇上说,纯妃是个小人,不能相信她,她是小人,她生出来的儿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将三阿哥立为太子,不能啊……”
宁筝见着她果然这般说了,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纯妃是小人?这话怎么说?”
高贵妃犹犹豫豫的,不愿多言。
宁筝见着她一个劲儿灌酒,知道她定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也不逼她,等着她又喝了几杯酒,却是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是我,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啊……”
这没头没尾的到底在说些什么?
宁筝也有些怕她喝多了,闹出什么事情来,只道:“高贵妃,你没事儿吧?”
“臣妾没事儿。”高贵妃猛地抬头,紧紧抓着宁筝的手腕,将宁筝是吓了一跳,“皇后娘娘,是我对不起他,是纯妃那个贱人害死了他……当初我是真心真意将她当成姊妹,什么话都与他说,可到了入宫前夕,就为了这区区贵妃之位,她却与我反目成仇……”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这高贵妃有一句没一句含含糊糊的,宁筝这一晚上总算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刚进王府的时候,高贵妃的父亲还未出人头地,高贵妃和纯妃一样,都是格格身份,两人又都是汉人,自然是惺惺相惜,高贵妃因为比纯妃大上一岁,自诩为姐姐,处处照顾提点纯妃,要不然依照着纯妃那性子和家世,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不知道能吃多少亏。
高贵妃当初便是这般性子,不,还不如现在有城府了,刚入王府不得宠,一心只将纯妃当成真心姊妹,就连嫁入皇家前夕的那些事儿也一并说了出来——原来是高贵妃当初曾定下过一门亲事,定的是姨母家的表哥,这门亲事是娃娃亲,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表哥,两人从小是暗生情愫。
只是没想到一道圣旨下来,凡是官员之女皆要参加选秀,参加也就参加吧,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指给当时还是宝亲王的弘历当格格。
如此一来,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舍不得也只能放下了。
第41章 小祖宗
那个时候的高贵妃是将纯妃当成了真心姐妹,什么话都告诉了她,自然也包括了这些话。
后来先帝爷驾崩,弘历被封为太子要入主紫禁城了,这位分就成了王府中女人争夺的事情。
恰逢那个时候高贵妃的父亲高斌立了大功,高贵妃也被抬为了旗人,她兴高采烈的与纯妃说这件事,没想到纯妃却是兴致淡淡,他只以为纯妃是兴致不高,可万万没想到纯妃一转头却将她的事情都告诉了弘历。
这男人怕什么?男人最怕的莫过于戴绿帽子了,纵然弘历马上要荣登宝殿,也是一个寻常的男人,听到这话自然是怒不可遏。
还好高贵妃的父亲高斌早就留了一手,早在高贵妃与纯妃交好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纯妃的不对,在纯妃身边安插了一个大丫鬟,所以放纯妃告状的时候,高斌就已经知道纯妃的所言所行。
高斌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是是个厉害人,当即就买通了高贵妃姨母一家,更是将高贵妃的那个表哥送得远远的,勒令高家上下不准提及此事,将那些知情的更是打发的远远的。
所以等着弘历找到高贵妃的时候,她按照高斌所教的话说了出来——臣妾不知道王爷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臣妾的确是与表哥打小相识,可纵然是定下娃娃亲,也是该有个文书之类的东西,臣妾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臣妾的父亲是做出那样糊涂事的人吗?不明不白的定下娃娃亲于臣妾而言算是什么?而且早在几年前,臣妾的那位表兄就已经失去了踪影,臣妾臣妾如何暗许芳心啊?臣妾嫁给王爷之后,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不敢有二心……
那时候高贵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纯妃也在场,纯妃听完这番话是脸色都变了,纯妃是太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她胸无城府,若是没人教导,哪里会知道今日的事情发生?还是,她一直都是扮猪吃虎?
纯妃知道自己不能输,跪在地上恳切道:“王爷,当真是高格格亲口与臣妾说的这番话,臣妾,臣妾不知道高贵妃为何要这样,如今不肯承认了……”
这两个女人都是厉害的,一个擅长扮温柔善良,一个是咄咄逼人不肯退让,到最后是吵得弘历脑袋疼,只派人下去查这件事。
只是当弘历的人下去彻查的时候,所有的痕迹都被高斌抹去的一干二净,到了最后这件事自然变成纯妃吃亏了,还是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