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急的翻白眼,如果市里那些雕刻师能有韩大师的手艺,他还用找韩大师吗?再说那些宾客人脉关系比他广,市里要是有好的雕刻大师,还有他出面吗?
陈老板说道:“韩大师,米老板是不是在你旁边,可以让我跟他说说话吗?”
韩泽笑着道:“等会。”他把电话放远点儿,看向米老板指指电话,说道:“陈老板打来的,他要跟你说话?”
米老板耸耸肩,笑着从韩泽手里接过电话,他大声道:“老陈,找我什么事情?”
韩泽站在旁边含笑听着,不知那边陈老板说了什么,米老板说道:“那可不行,我可是提前交了十多万的钱,就等着韩大师在市里安顿下来,给我制作珠宝首饰盒,到时我老婆生日好送给她。”
陈老板暗恼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带老米去韩大师家里,现在也不用求着他,他说道:“你老婆不是还有几个月过生日吗?”
他们是朋友,家里人过生日,会在一起聚聚。米老板老婆生日他还是知道是哪一天的。
米老板说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请韩大师给你雕刻了一座如意观音根雕吗?怎么又要?”
陈老板支支吾吾的没说什么,最后赌气道:“你就说你让不让韩大师先帮我雕刻如意观音根雕吧?”
米老板暗笑一声,说道:“你不信佛,不会又拿如意观音根雕送人吧?又是送给哪个大客户,跟我说说?”
生意场上的事情,陈老板不想说,他含糊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米老板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其实对老陈把观音根雕拿去送给谁,并不感兴趣,而是说道:“你拿着韩大师的作品送人,得了那么大好处,是不是该对韩大师表示表示?”
韩泽听到他的话,上前朝他摇摇头。米老板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别慌张。
陈老板皱眉:“怎么表示?我不是多给了他两千块钱?”
米老板撇撇嘴,说道:“韩大师的技艺,你给那两千块,你还觉得多?”
老陈虽然是他朋友,但他更钦佩韩大师的技艺,何况韩大师一副任人欺负的老实样子,他看不得老陈欺负韩大师。
陈老板说道:“那你觉得我该给他多少钱合适?”
米老板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说道:“你市区不是有套小院子吗?拿来送给韩大师。”
韩泽一惊,忙拉拉米老板的胳膊,让他别乱说,他雕刻的工艺品再好,也不值一套房子的价钱。
米老板看看他,让他别着急,他心中有数。
陈老板脸色微变,他皱眉说道:“我那套小院子起码值十万块钱,你让我随随便便拿来送给韩大师,你也太会借花献佛了吧。”
他一直知道老米喜欢收藏,对那些雕刻大师更是倍加尊重,没想到他为了讨好韩大师,竟然坑他这个相交一二十年的朋友。
米老板不管他生不生气,说道:“那就算了吧,你去找别人雕刻你那如意观音吧,韩大师这段时间都要给我雕刻摆件,没时间给你雕刻观音。”
陈老板急了,那些宾客点名要韩大师雕刻的观音根雕,可不是其他地方随便找来的雕刻师雕刻的观音,他说道:“我多给他些工钱,难道还不行吗?”
米老板想也不想就道:“不行。就算韩大师愿意,我也不同意,毕竟接下来这段时间,韩大师要给我雕刻摆件。除非你答应送他那套小院子。”
他一直看不上老陈对艺术的不尊重,现在更是拿韩大师雕刻的艺术品讨好客户,他怎么也得替韩大师敲他一笔。
陈老板气的全身颤抖,他皱着眉头暗自思量,如果能讨得那些贵客的喜欢,他们手里随便漏一点单子出来,就够他吃好几年的,那套小院子不过十来万,他咬咬牙:“行,我答应了。”
心里气的牙痒痒的,打算挂了电话,就给自己老婆打电话,让她给老米老婆点点火,让他在外人面前坑他。
米老板得意的挂断电话,韩泽担忧的问道:“米老板,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吧?”
米老板挑眉:“就是真的。”
韩泽急了,他说道:“米老板,你快点给陈老板打电话,我不能要他的房子,我的技艺再好,也值不了一套房子,我不能坑人,外人知道怎么想我?”
米老板不以为意的道:“老陈把你雕刻的如意观音根雕送给他那些客户,那些客户满意了,老陈接下来一两年内,生意不用愁了,挣的钱别说能买一个小院子,就是一百个小院子,也绰绰有余。他凭着你雕刻的如意观音根雕挣到钱,感谢感谢你,不是应该的?”
韩泽已经被一百个小院子惊到了,掰着手指头暗暗计算,他要雕刻多少工艺品,才能买到这么多小院子,这一算不得了,他天天雕刻,雕刻半辈子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陈老板却能凭借给别人送观音,就能挣到这么多钱,陈老板太厉害了。
他说道:“陈老板能挣到钱,那是他的本事,我给他雕刻,他给了我工钱,咱俩公平交易,他不需要感谢我。”
韩泽最后也没答应要陈老板的小院子,他雕刻的工艺品该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他不会因为陈老板现在急需如意观音根雕,从而威胁他给他送房子。
韩大师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都没接收送到手上的房子,米老板更加钦佩他,不愧是韩大师,能雕刻出富有灵魂艺术品的雕刻大师,品性果然不一般。
米老板觉得现在这样品性高洁的大师非常少见,值得他们好好保护,他说道:“老陈在市里房子有很多,他那套小院子没住人,也没租出去,不如你花十万块钱把那小院子买了,也省的你再去找房子了?你觉得怎么样?”
自己花钱买的话,韩泽当然同意。
米老板很是热心,他巴不得韩大师早点儿搬到市里去,说道:“买房子的事情,我帮你办了,你尽管在家里雕刻如意观音根雕,这次的工价绝对不能收少了。”
送走米老板,旁边的杨家兄弟愣愣的回不过神,他们问道:“妹夫,雕刻工艺品真的那么挣钱?”
杨秋白洗完衣裳,走过来听到自家哥哥的话,她翻个白眼:“雕刻当然挣钱,但也不是谁雕刻出来的工艺品都值钱的,那些人为什么从市区大老远跑到乡下找韩泽雕刻,难道市里就没有雕刻师吗?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技艺出神入化,一般人比不了。”
杨家兄弟想想也是那么回事,杨家大哥又道:“韩泽,这么说来,你们要搬到市里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韩乐康怎么办,毕竟那不是韩泽亲儿子,韩泽没必要养着他。
韩泽笑着道:“当然一起搬到市里去啊,市里的学校不管是教学环境还是老师都比村里好。”
杨家两兄弟暗暗松口气,说道:“妹夫说的对,市里的学校确实比村里的好。”
几人正说着话,韩姣姣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哭噎着道:“爸爸,爸爸,哥哥跟人打架了,哥哥跟人打架了。”
韩泽和杨秋白同时一惊,韩泽急忙问她:“咋回事,咋跟人打架了?快带我去看看。”
说着就往外走,杨秋白以及杨家兄弟跟在后面,追赶着而去。
韩姣姣都急哭了,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韩泽边走边问韩姣姣:“乐康为什么跟人打架?”
韩姣姣忐忑的看着爸爸,怕爸爸不喜欢哥哥打架,哥哥回来打哥哥,她忿忿不平的告状:“吴滨叔叔家的吴晨骂爸爸是怂包妻管严,还说妈妈是母老虎,喜欢打人,不是好女人。哥哥生气和他们打架,爸爸妈妈你们别打哥哥,不是哥哥的错,我都想打他们,可是我打不过他们。”
韩泽脚步一顿,看了眼杨秋白,杨秋白哭笑不得。
韩泽尴尬的咳了咳,说道:“先去看你哥哥。”
到了孩子们打架的地方,吴滨两口子已经在那里了,两个孩子没打架了,显然是被吴滨两人拉开的,吴滨老婆方秀玲拉着吴晨,脸色不好的对着韩乐康说着什么,韩乐康垂着头,倔强的站在那,不吭声。
韩泽脸色微沉,大步向前走去,就听到方秀玲在说:“你爸是赌博鬼,你妈是暴力狂,你小小年纪也不是啥好东西。你和你妈嫁到我们韩家村来,就是我们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