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未来）人鱼与中校（二）
“费尔南中校，距离您上次用餐，已经过了八小时，格也必须提醒您，”
智能管家的提示声在空荡的重力训练室回响，费尔南皱了皱眉，强制关闭了智能管家。
提示声关了并没有过多久，整个重力训练室都回荡着智能管家的警告，音量提高了一倍。
“警告警告，阿达拉小姐体温超过人鱼体温的正常上限，请费尔南中校尽快处理，警告警告”
人鱼，脆弱的化身。
“关闭智能管家”费尔南中校发出指令，显然对于这些小事并不想理会。
“指令无效，指令无效”空气中再次回荡着智能管家的声音。
“强制关闭”费尔南中校并没有停下训练的动作，完美的腹肌上满是汗水。
“警告优先，强制关闭无效”
智能管家的声音让费尔南的动作一顿，这应该是为了防止费尔南撂下人鱼不管，军部给予实验室的优先级。
花样真多。
费尔南中校从重力训练室出去，通过清理管家，打理清爽，才迈着大长腿，慢悠悠的在系统指示下，往人鱼的房间去。
“叮咚”
人鱼房间的门打开，窗户开着。
望出去是大海的夜晚，甚至偶尔还有咸湿的海风传来，当然只能是管家虚拟的。
费尔南真不明白实验室那群人怎么想的，把大海投影在窗边，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抚慰方案。
除了让那只人鱼更想逃出去，还有什么用。
“阿达拉”
高大的男人有些生涩的叫出名字，往床边走。
室内除了男人的声音，和模拟的大海的浪潮声，没有其他声音。
费尔南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没有多余的兴趣和精力来应付这些人鱼的小任性。
“强制开启睡眠舱”
里面空无一人，男人的眉毛微微皱起。
他忽然想到，实验室晚上送过来的项圈，他还没给她戴上。
要是逃了，似乎有点麻烦。
“格也，调动监控，追查阿达拉的位置”
费尔南下达指令。
“正在启动安全防护系统，正在检索中目标位置，3813，请您跟随导航系统”
黑暗的房间中，出现一道蓝光箭头指引。
男人脚步比刚才齐整起来，跟着蓝光箭头。
拐了一个弯，并没有走两步，就意外的到达了目的地。
浴室的光闪耀着，费南尔加快了脚步。
事实上那个浴室费南尔并不常去。
里面有个大的浴缸，主要是用来放松用的。
“滴滴答答”的水流落在少女的身上，她松软的蓬松长发因为被水沾湿的缘故，黏在额头上。
少女的衣服完全湿透，她半坐在地上，紧紧的贴着墙壁，闭着眼睛，脸上带有不自然的晕红。
手臂上因为注射药剂而暂时消失的痕迹，又重新在手臂上浮现，嘴唇不带一丝血色，小小的身体始终颤抖着。
或许是听到‘叮咚’一声的开门声，少女的睫毛猛地眨了眨，微微睁开。
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晕红，意识似乎也不清醒。
水流落在少女的头上，顺着脸庞留下来，让人分不明白，从她眼中落下的泪水，还是从上面落下的水。
费尔南一把将水流关上，正想说什么。
原本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少女却猛地挣扎起来，她半推墙壁着墙壁，似乎想借力起来。
嘴里念叨着“尾巴--尾巴”。
可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不过在原地做着无用的挣扎。
费尔南的目光落到少女洁白而瘦削的双腿上，上面沾着些水渍，在浴室的灯光照耀下，更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费尔南中校难得的，主动拨通实验室的通讯。
‘--费尔南中校，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边很快接通通讯，两方都默契的没有给予共享实景权限。
‘--阿达拉的腿沾到水，却没有变成尾巴’
‘这个请您放心，在预想范围之内，是中午注射的那个药剂的一点点副作用，接下来阿达拉或许还会吐血，甚至体温上升，而且十分渴求水，但是，您只需要按照指示辅助行动，应该是没事的’
‘嗯？’
‘哈哈哈’接通讯的人想通过干笑缓解气氛，但是显然没有成功。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接着不着调的话‘对的，您还有什么事吗’。
明明是通过通讯传达，却还是让接通讯的人心里有点紧张。
“嗯-，咳咳，咳咳”
少女猛地咳嗽起来，她修长的手捂在唇角，鲜血透过指缝流出来。
费尔南终止了通讯。
血刚从人体是流出去，是鲜艳的红色，干涸之后会慢慢变成褐色。
鲜红色的血液，从少女惨白的指缝中流出，红色与惨白对比十分鲜明。
她的血，好像和人类没有区别。
却可以抑制R基因污染。
费尔南中校蹲下身，与坐在地板上的少女眼神平齐。
她又哭泣了，大大的眼睛半睁着，一眨不眨，眼眶泛红，透明的眼泪，顺着她美丽而瘦削的脸庞一路向下。
少女的脸上泛着晕红，费南尔不知道她是清醒着，还是无意识的落泪。
有一种脆弱的美送她的身上显露出来。
她的头发还有水滴掉落，湿透的衣服使她脆弱的身形更加明显的凹显，她瘦削而苍白的手满是针孔留下的痕迹。
费南尔中校抱起人鱼，她那双大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应该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而陷入昏睡。
“器械药品就位，治疗方案装备完毕”
冷冰冷的针管装着颜色各异的试剂，大多的颜色是透明的。
机械手臂有条不紊的识别试剂，然后将试剂注入少女青筋分明的手臂。
费南尔中校就站在旁边，眼眸深邃，装着许多让机器无法识别的情绪。
床上的少女，眼眸始终始终闭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才缓缓睁开眼眸。
费南尔并不在第一现场，是经过智能管家的转述与实时投放场景看见的。
天气格外的清朗，有清脆的海鸥的鸣叫，金黄的沙滩被大海的浪潮一次又一次的击打。
少女的眼眸轻颤了颤，下一刻，她睁开眼眸，然后猛地用手遮住脸庞，她的身体狠狠的颤抖。
过了许久，似乎意识到旁边没有人，只有机械的声音回响，她的手微微放下。
那双美丽的眼睛满意的舒展着，她又看见了窗边美丽的大海，她美丽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彩。
但是她或许也知道，眼前的景象是假的，因此她只是坐在床上，眼神贪恋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费尔南进去的时候，她依旧那个姿势，景色模拟器已经模拟到海边的落日了。
落日的光芒落在她的眼眸中，她看着窗边，眼眸温柔，在费南尔进去的那一瞬间，是这样的。
“你该吃东西”费南尔说话的时候，少女已经猛地将头埋进膝盖里，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你如果不吃东西，格也，我是指智能管家，也会强制向你注射营养剂”
男人站在窗边，解释起来。
少女始终没有抬起头来，费尔南退出了居室。
她最终还是吃下了放在床边的营养丸，这是费南尔第二天早上通过格也监控看到的。
除了每天早上晚上，定时通过监控查看人鱼的情况，费南尔没再去过人鱼的居室。
养一只人鱼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费南尔满意的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重力训练室。
可是男人查看人鱼的时刻反而多起来。
一开始是因为格也时不时发出些无关大小的‘重大警告’。
后来，则因为无聊。
因为R基因污染问题，费南尔现在每天需要做的事情，或许就是等待实验室的治疗R基因药剂研究成功。
因为R基因污染问题，费南尔现在的能力，也并不能支持他在重力训练室待多久。
而研究的关键，就是那只人鱼，那只血液特殊的人鱼。
‘她又不吃营养药丸’男人看着光脑投放的画面，眉头紧锁。
那颗小小的药丸，每次总被主人扔在一旁。
她似乎摸到了规律，只有等到格也发出橙色警告的时候。
她才皱着眉，瘪着嘴，十分勉强的把营养药丸扔进嘴里。
费尔南在光脑上设置指令，很快，本还要过去几小时才会响的橙色警告，在少女的房间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