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失去剧本加持(穿书)+番外(59)
第四日,暗卫打捞起李抒言的剑,还有残缺的玉佩。
众人皆信,李抒言死了。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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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舒玥回到比玉斋,草草沐浴过,好歹是洗了身上的汗便睡下。西蜀皇帝已到,李抒言死讯又出,西蜀应该明早趁机攻城。
这一瞬间,她好像隐隐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会在这了。
李抒言和皇帝算计的,是西蜀皇帝。
嗯,看来明日有好戏看了。秦舒玥蒙着脑袋,沉沉睡意便袭来。才片刻,她便沉沉入梦。
按照秦舒玥所预想的,楚运动作再快,也须明日才能接李抒言回来。如果李抒言伤的重,或许还会更晚些。然而,她尚且睡下,李抒言便已在回比玉斋的路上了。
李抒言的情况比预计的好许多,总归还能撑着走路。
回到比玉斋,李抒言不见秦舒玥,便问:“秦舒玥呢?”
“秦小姐已歇下了。”卫景湛见到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追随李抒言十载,还从未见过如此疲倦狼狈的李抒言。就如同病中猛虎,纵然威严却掩不下苍白。
他定了定心神:“属下这就去请秦小姐。”他一垂手,便转身欲走。李抒言却拦下:“不必。”
李抒言的眼周呈灰白色,透着几分青紫。他缓了缓,“带本王去见陛下。”他话音还没落,抬眼便见一袭明黄向他走来。
李抒言欲行礼,却被来人拦下:“老十七,你尚有伤,就免了这些虚礼罢。”
“多谢陛下。”
“回来就好,”皇帝颔首,看一眼众人,“你奔波不易,暂且安心养伤。有事明日再议。”说着,他便一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只留了君怀衣照顾他,“好好照顾十七王爷。”
君怀衣领命:“草民遵旨。”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随即便不动声色地移开,拂袖而去。
李抒言知皇帝本意是要他休息,可他如何能安心?他看向君怀衣:“现下时局如何?”
君怀衣扶住他,淡淡开口:“陛下要你休息。”李抒言眸光微动:“西蜀皇帝是不是到了?”
君怀衣不答,手指用力,便按住了李抒言的几道穴位。李抒言微微蹙眉,知自己拗不过他。他叹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敛去不少冰冷,露出伤病的痛楚来。
“肋骨都断了一根,你还这样撑着?”
李抒言轻笑一声:“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断肋骨,这种痛……”他话未说完,君怀衣便按住了一道穴位,铺天盖地的疼。君怀衣看他倒抽一口气,心中对他的伤势也大致有了解。
他垂眸,“先上去吧。我替你医治。”随即,便扶着李抒言上了楼。李抒言躺在床上,忍着疼道:“其他的不说,你总该告诉我,她怎么样。”
君怀衣下针,引出他体内的媚毒,淡淡道:“不算差,还活着便是。”他这几日虽未时时刻刻跟在秦舒玥身边,可他只看她一眼便知这几日她过得有多辛苦。
他是大夫,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治好的病人如今这样折腾,还偏偏不能言语。秦舒玥背负的,是李抒言本该背负的。那么个重担子压在十六岁的少女肩上,纵然有卫景湛和楚运帮衬,也是高压。
她一次一次地将自己逼至极限,心气郁结,眉头都未能舒展片刻。而他唯一能做的,是为她的食膳加入消疲之物,再送去一副护嗓的药方。即使他明知秦舒玥可能连这些也没时间吃。
李抒言闻言,沉默。他听到楚运说听风苑现下是秦舒玥在掌事,都吃惊不已。他送她回去是为了保她,可小丫头一回去便是吼吼地跟那群肮脏的算谋小人周旋。
楚运说,秦小姐十分聪慧,谋略差不了卫景湛多少。她会设计下套,会虚张声势,会运筹谋略,是奇女子。如果没有她,或许听风苑没那么容易躲过圣女毒手。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三章,李抒言终于回来了!!下一章一定要高甜才能对得起小两口分离之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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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玥(泪眼汪汪):王爷你辛苦了!
李抒言(一把抱住):媳妇你更辛苦!
秦舒玥(锁喉):你特么还知道啊混蛋!下次你再生死未卜试试大猪头!
第52章
只能看,不能吃
奇女子吗?
李抒言听到这话的时候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小丫头,本不需要站出来。她这样站在明面下,会像他一样成为众矢之的。那么随即而来的,就会是密不透风的算计谋杀,黑暗血腥……
和他一样刀口舔血的生活。
李抒言沉默良久,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该不该将她拉入自己的泥沼。她十五岁被灌哑药,十六岁扮男身掌控比玉斋,步步小心斟酌,从不主动沾染争斗,清醒非常,过的也算舒适。
她不适合明争暗斗。她适合平平淡淡、干干净净的生活。就算不陪在他身边,他只要知道她性命无虞,也是会高兴的吧。
“怀衣,你说我还能将她推出去吗?她可以继续做丞相府大小姐。与本王……无关。”
君怀衣微微一怔:“王爷什么意思?”
“江湖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李抒言的语气带了几分坚定,仿佛在说服自己。
君怀衣忽然想到,秦舒玥被劫持前找到他,说:李抒言……拜托你了。
而昨日,她说:怀衣,我信你,也信李抒言。
两次,她的眼底都是强撑冷静,以及深藏的忧心。
她或许自己都不知,李抒言于她,已入骨。
“滩入这浑水简单,抽身却难。王爷可想过,她又是否愿意离开?”
李抒言一怔,心忽然跳地厉害。他半垂着眸子:“你的意思……”君怀衣截了他的话:“王爷还是自己亲口去问。”
“阿玥与其他女子不同。王爷,你既然不了解她,又为何不尝试去理解她心中真正所想?”
……
君怀衣的话似乎还在耳边。李抒言虽闭着眼,躁动的心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他迫切地想要见她。
李抒言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披了外衣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秦舒玥房间走去。如预料一般,小丫头未闩门。
李抒言推门而入,便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提神香。他走几步,入眼便是乱糟糟的书案。案上铺着一副地图,狼毫胡乱地挂着,砚上墨迹已干。
他走上前,目光无意地落在一纸生宣上。他只看一眼,身子便如同便定住,心底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没。
那张纸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名字,大大小小、横七竖八。他似乎能看到案前执笔的秦舒玥一遍一遍写他的名字。开始一笔一画,写到后面笔愈疾,连墨都不沾。
直到最后一笔,一个言字已占据了半张生宣。她停了笔,久久都未能动一下。许久,“啪嗒”,泪花便晕开了生宣上的墨字……
李抒言转过屏风,入了耳房,便看到了床上憔悴却沉睡的人儿。李抒言脚步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她许久。他缓缓上前,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眉眼。
秦舒玥感知到冰凉的触感,也不排斥,倒舒了眉,无意识地蹭了蹭。她一偏过头,温热的呼吸便喷洒在他冰凉的掌心。李抒言眼底浮上一层柔色,嗓音不知何时沙哑了,道:“玥小鬼,小十七回来了。”
睡梦中的秦舒玥迷糊听到动静,动了动眼皮。她疲倦地转过身子,似乎不愿醒来,还一边嘟囔:“莫……扰我。”
李抒言失笑,收回手,压低声音宠溺道:“好。不扰你。”随即,他便转身欲离开。他还没迈出一步,床上的秦舒玥忽腾地坐了起来。
她听到动静下意识要赖床,可才一刻又被理智打败,纵然眼睛都还闭着,也坐起来。
“谁找?我……就来……”她有气无力地应着,一边伸手去摸床头的衣服,迷迷糊糊就要往身上套。李抒言怔怔看着她这几乎像在梦游的反应,哭笑不得。
他伸手拿过她的衣服,道:“不必起来,你继续睡罢。”秦舒玥摸到一只手,又听有人说话,立即睁了眼,看到了李抒言。
她沉默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站起身:“王爷……您坐。”说着,她便拉过李抒言的手,将他半拉半摁到床上去。伤患怎么能站着呢?应该坐下,啊——好想也不对,应该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