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失去剧本加持(穿书)+番外(44)
怎么她每每无人看着,就乱来?
秦舒玥自觉理亏,也诚恳道的确不值。一连讨了多日的饶,才得了君怀衣的原谅。她自己心下也决定了,是得好好养她的嗓子了!
如此,她跟在怀衣身边替他拿拿药箱,捣捣药草,一日里也用不着说几句话。再加上有君怀衣的药日日温养着,嗓子不出一个月,便完全好了。只要说话缓些轻些,也同常人无两样了。
而现下二人寄住在一户农家,只因要等霜降日采一味药草。算算日子,也还要八日。秦舒玥懒懒打了呵欠,无聊地捣啊捣。
随即,她的余光撇见一道身影,一道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身影——沈商玉!秦舒玥微眯起双眼,冷笑一声,便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沈商玉看到她也是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好巧,秦小姐也在?”
秦舒玥冲他微微一笑,实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死狐狸,过来。”沈商玉坚决地摇头,妄图解释:“其实,我只是来找君怀衣的。”
秦舒玥眯了眯眼睛,松开手中的药罐,起身便朝他走去,皮笑肉不笑:“来吧,算算上次你挟持我那笔帐。”
上次这只死狐狸又是拖着她又是把刀横她脖子上,加上之前逃命也是钻了她的马车。她觉得不好好治治他他还要上瘾了!
沈商玉看见她眸底深藏的怒气,解释道:“其实我也是……情势所迫!李抒言不会让你死的!”秦舒玥呵呵笑了一声,上前拍拍他的脸:“一码归一码。”
随即,她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饶有兴致地在他脸上比划:“你说我刻串什么字好呢?”沈商玉…一噎:你还要刻一串!
“还是别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个?日后你瞧着我的美颜,也还能心情好些。划了我英俊潇洒的脸,我会很伤心的!”
“哦?”秦舒玥饶有兴致地压低了音量,“可惜,姐姐我不吃你这一套。”说着,她便要下手。沈商玉见她来真的,忙笑嘻嘻地抓住了她的手,促狭地看他一眼:“行行,我认输。说吧,要我怎么赔偿?”
秦舒玥本就只是吓唬他。她见他颇有思悟地抛出了橄榄枝,扬起了唇:“银子呢,暂时不缺。你玄衣教的人脉广博,我要你,替我找一个人的下落。”
她知今日十五,可就等着沈商玉上门了。一个月来,她思来想去要沈商玉赔偿她的精神损失,就想着了让他替自己去寻鬼一的下落。他是玄衣教主,势力遍布江湖,找起来会快的多!
“行。谁?”沈商玉痛快地答应了。好吧,他承认挟持女人这件事挺对不起她的。
秦舒玥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递给他:“越快越好。”
沈商玉看一眼,收下了。合作达成!
秦舒玥看他一眼,想起来他到底是干嘛来的,立即翻了脸:恬不知耻地缠着怀衣替你诊治,还不给诊金的死狐狸!
沈商玉看到她眼中的不怀好意,还想着自己又哪惹了这个小祖宗。可才一晃神,秦舒玥连药都不捣了,提脚便忘外走。沈商玉下意识问:“你去哪?”
秦舒玥连头都不回:“逛逛,这儿臭!”
“……君怀衣呢?”
秦舒玥根本不答话,兀自离开,漫无目的地闲逛。只剩沈商玉一人站在原地傻了眼。许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秦舒玥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个小祖宗!
他兀自摇了摇头,也顾不得秦舒玥了,掀了帘进去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君怀衣。然后,近了黄昏,君怀衣一进屋子,便看到了坐在那昏昏欲睡的沈商玉。
他听到声响,动了动眼皮,因为睡意嗓子哑然:“你去哪了啊?困死我了。”君怀衣目光停在他身上一瞬,随即立刻移开,将身上的药篓放下:“出去采药。阿玥呢?”
“出去玩了,”沈商玉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站起身,整个人倚靠在柜子上,“可让我好等。你这次想出什么法子了没?”
君怀衣微微颔首,一边拣着药材一边答:“针灸。”沈商玉应一声:“几分把握?”
“一分。”
“……”沈商玉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低。也对,哪有这么简单。他叹一口气,看着君怀衣将采来的药草一株一株分开,思绪却飘远了。
沈商玉遇上那个女人,是在十三岁。他死里逃生遇到了她。她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世,一番利诱,将他收作棋子。
她自称“圣女”,给了他玄衣教主的名号与势力,冷眼看着他变得阴险狡诈。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她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一种名为“金蚕蛊”的玩意,控制他一直到如今。
每月十五发作,他生不如死。但他每每想到自己背负的深仇大恨,就咬着牙,撑了下来。一次又一次,一年再一年,他都要习惯了金蚕蛊的痛楚。
他是玄衣教主,无时无刻不在思虑如何报仇。直到上次,他对李抒言下手了。只要李抒言死了,他的大仇就成功了一半。可是,他失败了。
圣女来了,象征地惩罚过后,就是玄衣教内迅速崛起了副教主一派——分权。他细思那个女人的用意,才明白她与他的目的相背离。而她早就知道,才下金蚕蛊控制他!
九年了,他体内的金蚕蛊愈发肆虐。他隐隐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他自诩才傲,不甘心被任何人摆布。他只稍稍用计,便在暗中慢慢地布了一局。他就不信了,到最后是她利用了他,还是他算计她!
想及此,沈商玉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很快,他又将情绪藏下去,扭开头佯装淡然地去看窗外。君怀衣微微抬眸,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语。
很快,入了夜。沈商玉卧躺在床,体内的蛊毒已慢慢发作。君怀衣坐在床侧,在他身上下了三处银针,便有意扫过他的侧脸:“如何?”
沈商玉拧着眉,哼一声。他额间已是冷汗涔涔,忍不住吐槽:“君怀衣你这什么破法子,痛死了!”
君怀衣不为所动,继续抽了一支银针出来,放在烛火下烫烧:“我下针风池穴,有不适再告知我。”沈商玉扯了扯嘴角:“还来啊……”他话未说完,君怀衣便已下针。
沈商玉只觉脑后一阵细钻的疼,忍不住抽一口气。随即,他浑身都疼痛放大了数倍,体内的金蚕也更加疯狂地游走,撑得他的头都要爆了一般:“停,停!”
这个酸爽……真特么疼!
君怀衣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在他叫停之后立即收了手,飞快地点了几处穴位,将银针都收了回来。他看了看乌黑的银针,微微一蹙眉,看向沈商玉:“现下呢?”
沈商玉惨白的唇一翕一合,无力地应了个嗯字。君怀衣默了默,将银针收起:“下次再试试其他法子。”
沈商玉听着这话,不吭声,只闭着眼睛消化体内巨大的余痛。突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猛的一颤,睁开了眼睛。
体内稍停息的金蚕再次折腾起来,带着层层翻滚的痛感。他强撑着披了衣服坐起来,还未出声提醒君怀衣,面前的人便栽了下来。他将君怀衣扶好,一抬眼便是一席黑衣。
来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字一句咬出他的名字:“沈、商、玉。”
大开的窗扉灌进来冰凉的冷风,将微弱的烛火吹得一颤一颤。沈商玉垂眸,起身下了床行礼:“参见圣女。”
来人幽冷的目光似凌迟般地落在他身上:“听副教主说,你最近十分闲乐?是怪罪我分了你的权?”
“属下不敢。只是近些时候金蚕蛊发作痛得厉害,才想寻名大夫来看看,减些痛楚。”一句话,便将他与君怀衣的关系解释清楚,并对解蛊毒的事打了马虎眼。
女人轻飘飘笑一声,也懒得追究他。她一抬手,打翻了燃着缓痛药草的药炉。“砰”的一声,火灰四溅,烫伤了沈商玉的手背。他忍着痛,一动也不动。
女人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君怀衣,目光逡巡一圈,冷冷一笑:“倒是个好大夫。”
“……”
“你闲着也是闲着,便去给李抒言找些事做。这一次,我要活的。”女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却暗藏了针锋。
沈商玉微微一顿:也终于要动李抒言了吗?之前一直拦着,现下却忽的动作频频,想来是冲着李抒言手中的江湖势力去的!他拜了一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