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失去剧本加持(穿书)+番外(111)
如果不是大稷还要他这个皇帝,如果不是太后遗愿救他,她真的想就让李叡死在徐婉琉手里。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戾气没能逃过李抒言的眼睛。他上前一步,将秦舒玥挡在了身后,继续道:“徐氏不除,大稷难安。陛下要想知道什么,案上的奏报已写明一切。”
李叡看过去,便看到案头堆积的奏报。他只随手拿了一本翻看,便是徐氏在外蓄养门客杀手的陈状,条条例例十分清楚。
他心中暗暗吃惊:皇后在外豢养势力的事情他是默认的,为的就是对抗李抒言,可这奏报上的情况,已然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面色稍变,继续拿了另一本看。那上面所写是自徐氏上位以来,以各式手段残害的众人名册。有一些他知道,还有一些,他根本都没听说过。更甚的是,里面还有不少他的人。
李叡脑海中跳出来的一个词便是“外戚”。皇后母家近年的势力却是有过分膨胀之态,他也已在暗中思索削权之道。
可等他再看下去,这个天真的想法就愈发地站不住脚。
皇家即位,为了收拢朝臣,总会牵扯上肮脏龌龊的手段,先帝时有李抒言在背后,而他,则交给了徐婉琉。
他早有皇后势力过大的心理准备,可现下看来,情形却越来越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甚至有此事从来就不在他的掌控中的错觉。
徐氏势力一手遮天至此,远远不是简单的所谓外戚干政了。那膨胀的势力背后,仿佛还有一个答案。
看到最后,李叡都忍不住心中打鼓,他啪地将奏报合上,沉声道:“王叔何意?”
“这些奏报都是本王手下的暗卫搜集的,陛下以为,本王屑于作假?”李抒言微微眯起了双眼,“只怕陛下睡于虎旁,还不自知。”
李叡微微犹豫,仍旧不想承认脑海中那个荒诞又残酷的想法。
“王叔的意思,是要朕废后?”
“本王什么都没说。要告诉陛下的就这么多,也只能提点至此。陛下怎么处置,与本王无关。”李抒言长袖一挥,书房的门便被震开,“陛下慢走,不送。”
李叡蹙着眉,看了二人一眼,才走出去。
李抒言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阴郁尤甚。
他不会选择站到李叡那一边,他只会旁观。他被朝堂江湖之事纠缠这么多年,看得清楚。
如果在扳倒徐婉琉这一役中站在了李叡那一边,指不定以后这个侄子怎么驱使他。
要他做他手里制衡的棋子,做梦。
秦舒玥看着李叡离开,垂下了头,只上前将那只匣子合上收好,久久都不开口。
“玥儿,”李抒言不知道什么站在了她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声音极轻,“不必忧心,还有我。”
秦舒玥微微一愣,随即唇边才缓缓浮出一抹笑意,“嗯。”
我还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李叡要醒了~撕逼还远吗?hh
可能有小可爱觉得为什么李抒言不提前将徐婉琉所做的一切告诉李叡,原因正文不好插进去,就在这里交代一下。
第一,众所周知,李叡眼瞎!前面我大玥玥也无数次暗示,他不吃。
第二,众所周知,徐婉琉手中势力庞大。在没有足够与之抗衡的势力之时,随便就想策反眼瞎的李叡……emmm,有点难度。
所以全局李叡就是猪队友,只会拖后腿。大玥玥之能果断放弃治疗他,和李抒言联手打怪这样子~
发现了吗?我大玥玥才是拯救全场的关键啊!想想,如果没有我大玥玥,原女主秦舒雪会是什么下场?李叡——肯定就是卖了帮数钱的,至于小十七,emmm,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秦舒玥:妥妥按在地上摩擦啊啊啊?吹爆我小十七!你造他有多流批吗?还不快点过来提鞋?
李抒言(羞涩):吹爆我媳妇吹的彩虹屁!
李叡:……
第99章 何谈亏待
李叡一路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徐婉琉与秦李二人的脸总是浮现在面前,晃得他头疼。
到底谁真谁假?
回到宫里,李叡便遣退了众人,一人独行去了未央宫。未央宫的宫门已然关闭,隔着高高的宫墙,依稀看得见里面稀落的灯光。冷风一吹,才将李叡给吹醒。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停在这外面,只是恍然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年少初见徐婉琉,听她弹琴,看她丹青,不知不觉间,这个女子便成了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徐婉琉为他流过泪挡过刀,一路相持着走到今日,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块。
哦,对了,他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福薄,走了。
想到这里,李叡许久不动不伤的心就忽然疼了起来。
她不会负他的。
李叡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他在冷风中一哆嗦,仿若酒醒,提步就要走。
临走之时,宫墙那边隐隐传来了抚琴声,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试音。李叡想起来,好像确实几日前才命人寻来了一把古琴送去了未央宫。
他又停了一会,最终也没能等到一首连续的琴曲,便只能离开。
他今日脑子混沌地厉害,奇奇怪怪的。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才发觉整个皇宫如此大而空旷。宫道内黑漆漆的一片,偶有几盏灯火,也微弱得很。
不自禁地,他越走越偏,居然拐到储秀宫去了。他抬眼看了看那块布满蛛网的牌匾,微微犹豫了一下。
李叡想到秦舒玥所说的那一席话,又回忆起那块莫名其妙的衣料一角,终于开了口:“墨言。”
黑暗中一道身影一动,出现在了李叡跟前:“陛下。”
“开门。”
墨言领命,转身便一剑将储秀宫的宫门劈开。整扇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便逐渐显露出里面荒败的陈设来。
李叡只看一眼,心底便涌起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只驱使着自己去兰芷院。
毫无意外的,二人发现了地牢入口。李叡提着一口气,顺着陡峭的阶梯下去,便远远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一道人影。
墨言奉命前去查看,顿时脸色都变了。
李叡不悦地又叫了他一声,墨言才回神,声音异样:“陛下,是……太后。”
李叡身躯一震,快步上前,看清了那人的脸。纵然骨瘦狼狈,但确实就是他的母妃。
秦舒玥讥讽的话仿佛犹在耳边:一年了,太后可曾入梦来?
母妃没有死,她被人囚禁在此,折磨地凄惨死去。而他为人子,在做什么?甚至连母妃寿衣的衣角都没能够认出来!
李叡的嗓子眼就仿佛堵着什么,一双眼睛瞪得大,双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怒吼:“谁干的!谁!”
他整只手青筋暴起,“即刻去请十七王叔进宫!”
李抒言知道答案!他知道!
李叡整个人几乎要疯了,一口气堵在胸前就是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可他等了一个时辰,派去十七王府的人只身回来复命,只带了李抒言的话回来——“陛下心知肚明。”
他气得甩手将案上的东西都给摔到了地上,就像终于找到了决口,一发不可收拾:“给朕下死命!命他进宫!”
可纵然他有滔天的怒气,对于李抒言来说都是无关痛痒。
他只冷眼看着李叡一次一次地遣人来,闭了府门,又在外边安排了一排的暗卫拦门,抱了秦舒玥,睡觉。
不逼疯李叡,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煎熬。
太后承受的、他承受的、玥小鬼承受的,李叡半点都不知道!活该!
然后,李叡整个人近乎崩溃。
他正发着脾气,一把掐碎了手中的茶碗,狠狠摔出去,便打到了一个人。正是听到风声急急赶来的徐婉琉。
李叡骤然看到徐婉琉,停了下来。
徐婉琉的脸上被碎瓷片划开了一道血口子,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跪下,也不顾满地的狼藉:“陛下息怒。”
皇后一跪,整个大殿一瞬便只剩了一个站着的李叡。他手上流着血,胸前的怒气却骤然间消散了大半。
特别是看到徐婉琉脸上那一道血痕,内心一时间就涌起了漫天的自责。
他忍了忍,上前扶住了徐婉琉的手,目光却扫视了那一群跪倒的小太监:“谁多的嘴?”
“陛下要怪就怪臣妾,是臣妾太过忧心陛下……”徐婉琉依旧跪他,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