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文放下图纸,“有萝卜呢,就水煮羊头吧。”
宁东也把尺子和笔放下了,卷毛衣的袖子,“小妹找件旧罩衫给我,我去外面收拾羊头。”
呵,这贱人,小妹不动他就不动,小妹要gān活他就勤快了。邢兰州扭头先出了院子。
gān着活脏兮兮的,就不会靠那么近了。李振华也放心的出门了。
李惜文把她大哥gān活的旧棉袄拿给宁东穿,她先拉开炉子添柴,再拿盆给宁东端着,把锅里的水舀到盆里去。
整只羊都斩成了块装在一个荆条篓子里。篓子就扔在水井边。李惜文扒一扒发现整头羊除了角估计都在这儿了。她把羊头和羊蹄找出来放到井台边的石头上,问他:“你会收拾吗?”
“当然会,jiāo给我!”宁东摩拳擦掌,“我在我小舅那儿玩,待的最多的地方除了汽车班就是炊事班了。”
吃货真是本领大呀,李惜文想想就把篓子提起来,“那你gān活,我把羊肉放到屋后头的棚子里去。”
“我来我来。”宁东赶紧接过来,很机警的问:“要不要拴院门?”
“不用,都说荒滩上有野láng,生产队的社员都不允许孩子们跑来玩。我大哥上午在生产队教扫盲班,小伙跟他玩都在生产队。不是有事下午都没人到我们家来。”李惜文领着宁东到屋后头去。屋后头就是墙,晒不到太阳温度低,李惜文要冻冰块储藏起来,李大海和李振华靠墙搭了个棚子准备给她放水盆,这地方大的很,把羊肉篓子摆在这儿很合适。
“有láng啊,生产队有人家有猎枪没有?”宁东兴奋了,“打láng打láng,láng皮做褥子多好呀。”
“都说有láng但是谁也没看见过,就看见过粪便。我爸说有láng群不一网打尽就是祸害,要县里牵头组织几个公社的民兵搞一趟大的才行。但是县里粮库听说都没有粮食了,没法组织人手打láng。”李惜文叹气,“支书他们也想打láng,但是现在吃饭都吃不饱,一天两顿稀糊糊只能续命,打láng跑都跑不动!靠两三个人去打láng,把láng引村子里来麻烦就大了。”
宁东摇摇头,“这样也不是个事呀,再冷一点野外找不到吃的,láng还不是要往村子里来?”
“来了再说吧。”李惜文其实不怎么担心láng到村里来,第一没人亲眼看见过有láng,第二她空间有武器,还去荒滩装了一些石头,去年民兵训练的时候还巩固了一下枪法,遇到láng也是可以拼一拼的。
“我跟我姥爷说了你们家的事情。我姥爷说你家下放也不一定是坏事,等后面大批gān部下乡参加劳动,你家就不用再折腾了。”宁东凑到李惜文耳朵边,小声说:“你师伯的事主要是他那个老婆娘家亲戚胡说八道。但是那群傻bī又没有串好供,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前妻,离婚了。”李惜文笑一声,告密者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何况是无中生有的告密者。
“离婚了?”宁东摇摇头,“那等你师伯回去了怕是不可能和她复婚了。”
“一听说她离婚我就默默祝福她二婚幸福来着。”李惜文更关心师伯回去的事,继续问:“我师伯回去有准信?”
“暂时没有。不过没有问题的人早晚都是能回去的。”宁东看看天空,晴朗的冬天的天空呈现出深蓝的颜色,空气很冷,显得阳光尤其温暖,“我找熟人给你们这边的部队说一说,派两个班过来打láng吧。你们家恐怕要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有láng太不安全了。”
“行呀,要是太费事就算了。”李惜文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好了,她觉得宁东应该可以亲她一下。
可是宁东并没有,他居然沿着院墙看看还推堆,边走边说:“还行嘛,墙挺结实!”
初吻难道还要女方主动的?
李惜文眨眨眼睛,无力的跟过去,问:“你什么时候走?”
“住两三天就得走。学校那边给你办的是休学手续,王显胜老大哥还给大哥争取了劳动实习。大哥寄个实习报告到系里,六七月份就能和同班同学一起拿毕业证书了。王显胜现在忙着搞学校农场的基建工作,工作也挺忙的,我叫他不要给你写信。你有事也别给学校写信了,隔壁平大有教授下放,华大主要是高年级师生都在外面参加工农业生产和建设,暂时没有这些事情。但是小人哪里都有,你给谁写信托人办事就怕谁会被挤出去下放。”
“我知道了。那班长老大哥给我哥争取实习的事,对他有影响吗?”李惜文问。
“这事他是悄悄的办的,就是几个经办人和校长书记知道。他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人厉害的,我姥爷说这人要是现在有机会上福山去看两眼,他都能把他未来住的地方看好!”宁东担心的看李惜文一眼,确定李惜文对班长老大哥没有超过同学关系之外的情绪,松了一口气,“跟他比我还差的很远,我会努力学习,争取以后比他能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