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偏执狂想独占我(57)
……
霍景言又被女生们缠了将近十五分钟,才勉qiáng脱开身。
他独身站在讲台上,收起身后的幕布,俯眼台下——多功能厅里此时已经没了学生,灯光暗下,空无一人。
霍景言沉默站定两秒,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在第一个默认的号码上按下,拨了出去。
须臾之后,电话便接通了。
对面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带着岁月沉淀磨砺的厚重与不怒自威,是霍景言所熟悉并最为景仰的存在。
接起电话的第一秒,霍景言主动开口:“叔叔,我见到小峻了。”
“嗯。”对面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并不能听出太多起伏,但霍景言出国前不知追随霍晟峰多少年——对方的一丁点情绪上的变化,甚至不等霍晟峰表达出来,他都能有所预测,更不必说此时。
那情绪里压抑的关怀和欲言又岂止几分?
“你刚到乾城,自己先安顿好,他的事情不用着急。”
“没关系。”霍景言垂了视线,“除了有点排斥我的到来,小峻看起来一切都好。”
霍晟峰声音一低,“那孩子就是被他母亲惯坏了……从他知道自己身世起,素来都对霍家和我都不抱善意,这次还是要辛苦你了。”
“叔叔,这是我的本职。”霍景言收起手边最后一叠教学材料,“我会把他带回霍家,这是我理应做的。”
霍景言停顿了下,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问:“只是,您确定要让他落进霍重楼的身份里吗?”
“怎么,你也觉得我这决定是错的?”霍晟峰声音微微沉下去了,“霍峻年龄尚小,不知道出身的重要性,你也不清楚吗?”
“不,只是……”
霍晟峰打断了霍景言,“如果他没了霍家大少这层身份、而只是个私生子,这一辈子他在圈子里都会被人看不起。为了给他一个合理合法的霍家正统继承人的身份,我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而今,他就只因为他生母的事情,就想弃我多年的努力于不顾、执意选择一条困难重重的绝路?”
霍晟峰在电话对面重重地哼了一声,扔下了总结语。
“我绝不会允许他这样自毁前途。”
“……”
霍景言沉默几秒,低声。
“我知道了,叔叔。我会尽力让小峻明白您的苦心的。”
电话对面,霍晟峰沉吟片刻,语气稍稍放软。
“如果小峻能像景言你这样懂事,那我大概也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霍景言:“总有一天,小峻会理解的。”
“希望吧。”霍晟峰叹声,转而又道:“那我让你查的那件事呢?”
“……”
想起今日课堂上的那个叫秦可的女孩儿,霍景言目光微微一动。
或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真正看透了自己那幅画的寓意的人吧……霍景言第一次对霍晟峰撒了谎。
“按照目前我观察到的,小峻并没有和哪个女生行为过密……我会继续查察下去。”
“好,那小峻的事情,我就jiāo给你了。”
“嗯,叔叔放心。”
“…………”
一两分钟后,通话结束。
霍景言收起手机,拿起讲台上自己带来的零星教辅材料,顺着幕后的台阶走下多功能厅的演讲高台。
厅内此时除了台上几盏LED灯还拓着冷白的光,别处都已经被黑暗复满。只在霍景言刚踏下最后一节台阶时,多功能厅的前门突然打开。
走廊上的光线透入,推开了门的人插着裤袋斜斜往门上一靠,薄薄的嘴角轻挑了下,眼尾弧度微冷。
“那么灿烂辉煌的履历,只用来做这点家长里短jī毛蒜皮的小事,你也不觉得憋屈?”
霍景言只在最初两秒稍作怔滞,很快便反应过来,又戴上那副面具一样的微笑。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职责?”霍峻冷嗤,“你倒不如直说,老头子给你许了多大的好处,才能哄得你这样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和事情都能以利益收买或者驱使。”
霍景言一顿,眼底凌厉散了,复又一笑——
“只是我也没想到,重楼少爷原来还会做这种偷听别人电话的‘小事’。”
甫一听到那个称呼,霍峻就冷了眼神和脸色。
只不过霍景言原本以为霍峻会在第一时间驳斥他或者直接转身离开,但出乎他意料的,霍峻在黑沉了眼眸几秒后,竟然既没发火也没走人,反是明显压抑了下眼底的躁戾。
站在门前,踏着多功能厅里外的光影jiāo界,霍峻冷哂,“我对你们之间那些勾当没有丁点兴趣——你不必担心。”
“唔,那重楼少爷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