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也欣慰道:“母后,儿臣已然知晓。”
皇后看着倾城,道:“傅倾心,抬起头来。”
倾城螓首抬起。
皇后一见,大吃一惊。
倾城又把头低下。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有如双生。”皇后自语道。
先前,沈侧妃已然简短将傅倾心之身世回明,所以皇后已知这是一母同胎亲姐妹,长成一副模样并不奇怪。
皇后现出母仪天下的风范来,声音温柔又高贵,“傅倾心,你为楚王侍疾有功,本宫特赏赐你五凤珠钗一对,点翠八宝耳环一双。”
倾城叩首谢恩。
宫女奉过锦盒,倾城接了,再次叩首谢恩。
正这个时候,忽听倾城身后有隐隐哭泣之声。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皇后抬凤眼看去,只见跪在傅倾心身后的一个穿蓝紫二色襦袄的丫头正在偷偷抹泪。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chūn莺过去,拧着那丫头的耳朵将她揪出来,斥道:“大胆奴才,竟敢在御前嚎丧,定要治你惊驾之罪!”
倾城一见,正是傅夫人硬留给自己的丫头巧儿。
巧儿吓得赶紧趴到地上“咚咚”磕头,“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皇后饶命!”
皇后问,“傅倾心,这丫头是谁?”
倾城道:“是臣女的贴身丫环巧儿。”
皇后道:“巧儿,本宫赏赐你家小姐首饰,你应当为你主子高兴才是,却为何偷偷垂泪?”
巧儿偷眼看倾城。
倾城知道傅夫人把她留下来的目的,知道她要耍什么鬼把戏,于是眸子里含了满满的严厉,冲她摇了摇头。
倾城本意是想阻止巧儿使手段。
皇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巧儿看了看倾城,不敢出言。
皇后道:“巧儿,有本宫在此,你有话但讲无妨。”
巧儿忽然叩头,道:“皇后娘娘,小姐是未出阁的huáng花姑娘,来楚王府中为楚王侍疾,此事若传扬出去,小姐的名节尽毁,日后还如何嫁人?小姐明知如此,还执意来此,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巧儿双眸yīn郁,明显藏着事儿。
倾城一听,十分荒唐,“巧儿,我有什么打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知晓了?”
皇后道:“傅倾心,你别拦着她,让她说下去。”
巧儿垂首道:“是。”
于是接着讲下去。
倾城瞪大双眸盯着她,直觉不可思议。
只见巧儿绘声绘色道:“小姐她打定了主意,为楚王侍疾完毕,就把头发剃了当姑子去。所以奴婢方才见皇后娘娘赏赐凤钗耳环,才心酸不已,忍不住偷偷垂泪,小姐马上就要出家了,哪还用得着这些东西!可叹小姐也不过双十年龄,就要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怎能不让人伤悲!”
巧儿言罢,泣不成声。
“巧儿,你真是巧舌如簧,怪不得老爷夫人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你这故事编得太感人了,我听了都忍不住要落泪,你你,你不去当说书先生都屈才了你,可是,你说的那个小姐,她是谁?反正不是我傅倾心!”倾城指责道。
“你的表演功夫也不差,”皇后道,“傅倾心,你忠心可佳,又不肯让人知道,真是可敬可佩。本宫也被你感动了。”皇后擦着眼泪道。
倾城瘫坐到盘金毯上,百口莫辩。
倾城复又跪起,“皇后娘娘,不要听巧儿信口雌huáng,臣女出什么家呀,为楚王侍疾完毕,臣打哪来,还回哪去。”
巧儿争道:“皇后娘娘,小姐她就是这个脾气,只肯为旁人着想,却不肯bào露自己的难处。一旦为楚王侍完疾,她必是要落发为尼的!”
巧儿说罢,哭得撕心裂肺。
倾城打量着巧儿,“真是声情并茂啊,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
“别再演了!”皇后一声断喝。
巧儿吓得不敢再哭。
“傅倾心,你演得再bī真,本宫也是知道的,你为了楚王,真的牺牲太大了!”说着,用huáng绢擦泪。
巧儿一见,继续哭泣,“皇后娘娘仁慈,怎么会忍心让小姐青chūn年少的就落发为尼了呢?”
皇后娘娘道:“是啊,本宫绝不忍心,本宫要给傅姑娘一个好的归宿。”
巧儿道:“可是小姐已然为楚王侍疾,今后又如何能够嫁给旁人?想来除了出家,也真是没有旁的出路。”
“怎么没有?”皇后一抖绢子道:“本宫做主,让她就嫁给楚王了,此事不就圆满了?”
“啊?什么?!”倾城闻听,犹如头上响了个炸雷相仿,急忙叩首道:“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
皇后娘娘一愣,“为何不可?”
倾城急道:“臣女身为楚王妃的姐姐,怎么可以抢妹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