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生下来时,她已经病得严重了,那时候她蜡huáng的脸色和如今毫无二致,王国梁陪着他把绒花送到省城的医院去治疗,一检查就是肝硬化晚期了。
哪怕在感情上绒花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俩人夫妻感情不睦,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医生说这病治不好了,他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绒花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现在还记得她躺在病chuáng上形销骨立地微微笑着说:“治不好就不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
她的这番话让王国栋惊上加怒,夫妻二人是彻底撕破了脸,至此他再没有关注过她,郭绒花拖了两三年一命呜呼,王贤敏成了没娘的娃,父女两个一辈子的隔阂直到他死才消解。
想起前尘往事,王国栋心如刀绞泣不成声,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哭得浑身抽搐不能自已。
褚天逸坐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他:“国栋哥,你先别急。我找熟人问过了,肝病虽然不好治,但是只要治疗费用没问题,还是能拖得下去。”
“那些一拖几十年的也不是没有,我托人打听了一位老中医,据说对肝病的调养很有一套,到时候咱们中西合璧双管齐下,保管能再拖上个几十年。”
“好,全都看你安排吧!”王国栋吸了吸鼻子,他现在六神无主,脑子已经混沌成了一片,褚天逸这番话极大地安慰了他。
哪怕绒花像前世一样病歪歪着呢,只要人没去,一切就都有希望,他一定好好陪着她,再也不会转身走开了。
哭了一鼻子的王国栋发散了一下心里的焦灼哀痛后平静了很多,褚天逸送他回房间,路上还安慰他:“国栋哥你要想开些,现在还没检查,万一绒花不是肝病呢?”
“真不是那就太好了!”他盼着老天长眼,别让自己再经受一次这锥心蚀骨的痛楚。
等他回到房间郭绒花已经睡熟了,王国栋轻轻拧亮了chuáng头柜上的台灯,昏huáng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越发huáng蜡了。
王国栋除了外衣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描摹郭绒花的眉眼,她可能有些低烧,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王国栋搂住她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天一亮王国栋就起身穿好了衣服等着,郭绒花一直睡着没醒,直到褚天逸来敲门王国栋才把她叫起来。
睡了一夜的她倦倦地更没有jīng神了,起chuáng后连声惊呼:“天哪天哪,这下惨了!怎么办怎么办?”
外间等着的王国栋慌忙丢下褚天逸跑了进来:“怎么了?什么事儿”
郭绒花穿着睡衣手里提着她的小褥子站在当地上瞪着chuáng铺发呆,王国栋一进去就吓了一跳:“这么多血?怎么回事?”
她浅红色的睡裤被染得臀部血红,手里的小褥子上也好大一滩血渍,chuáng上雪白的chuáng单更是斑斑驳驳一片。
“你月事弄得?”王国栋惊疑不定,这一大片得多少血?月事哪能有这么大量?
“是啊!”郭绒花欲哭无泪,她自打前天晚上来了月事后量就特别大,为了以防万一,她睡觉前特意垫了一条自家带来的小褥子,没想到还是未能幸免。
她伸手把chuáng单拉起来查看,chuáng单下面的chuáng垫也是斑斑点点了,这可怎么办?chuáng单还能给人家洗洗,把人家chuáng垫弄成这样,丢死人了呢!
“别管这些了,你去洗洗换衣服,咱们马上去医院,你这量不对。”王国栋一把扯下她手里的小褥子丢到了chuáng上,把郭绒花推到了浴室里又给她把衣服准备好送进去。
等郭绒花从浴室里收拾好了出来,王国栋扶着她跟着褚天逸往外走,走廊站着的服务员向他们鞠躬致意,王国栋从手包里抽出一叠纸币递给她:“我爱人身体不适把被褥弄脏了,麻烦你给处理一下,赔偿金额就记在房间的账上,我稍后回来处理。”
服务员双手接过小费恭谨地应是,王国栋冲她点点头揽着郭绒花快步朝外走:“现在咱们就去医院,到了医院肯定要做检查,先别吃饭了,你是不是已经饿了?忍一下等检查完我带你去吃大餐。”
医院不远,褚天逸早已打点好了一切,过程非常顺利,一通检查做下来医生面色严峻:“不能再耽搁了,病人马上得进行手术!”
“手术!”王国栋闻言踉跄了一下,旁边陪着的褚天逸赶紧扶住了他,站稳后王国栋急急追问:“到底什么病?还需要手术?”
“病人体内放置的节育环位置不对,已经引起了子宫大出血和体内感染,必须马上手术!”医生说完马上开始安排手术事宜,没一会儿一个护士就拿着同意书来让王国栋签字。
小护士跟他解说同意书上的各项内容,王国栋浑浑噩噩连连点头,在小护士的指点下抖抖索索地签了字,正想问个清楚,小护士拿着同意书一路小跑地去了,王国栋站起来原地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