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大法师(158)

奈哲尔看到初号机这堪称抵死不从的姿态，瞬间看穿一切，他十分直白地说：“我不会让你被回收销毁。”

初号机翻了他一个白眼：“你算老几。”

“我是全宇宙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星光德鲁伊。”奈哲尔回答——黑法师引到下的德鲁伊，沾上点法师都是爷的气场也不奇怪，“我不会让你被销毁。”

“你的智商也被基因gān扰了吗？”初号机的声音彻底混乱成电子杂音，忽高忽低，他努力说道，“智力没问题的人类都知道，和光脑谈恋爱叫恋物癖，需要心理治疗。”

奈哲尔打断他：“人工智能不是光脑程序。事实上，不只是你，全国在服役的人工智能足有上千个，而我希望人类不会再盲目销毁任何一个人工智能。我们都是漂泊在宇宙里、比星尘还小的生灵，又凭什么认为自己高一等？父母生育儿女，但父母没权力销毁儿女，人类制造了人工智能不假，但一样没有立场毁掉一个有感情有思维的个体。”

“我只是一个程序。”初号机再次说。

“如果你只是一个程序，在我提出要你做我男朋友的时候，你应该听从所有者的指令欣然接受，而不是一个劲儿在这儿反驳我。”奈哲尔平和、但一针见血地指出，“光脑系统可不会对主人的开机命令回答‘不，我才不开机呢’。”

初号机张了张嘴，最后垂下头，陷入了某种长久的沉默，他坐在chuáng边一动不动，奈哲尔差点怀疑他把自己搞死机了。

很久之后他的声音恢复成完美悦耳的人声，但他低声说：“我是个系统程序，只有你不这么觉得。你们施法者可能丢法术的时候不小心把脑子丢出去了，才会这么觉得。”

奈哲尔坐在他身边，想了想，温和回答：“那我就把世界上所有人的脑子都丢出去。”

初号机嗤笑一声：“你都能随便变成大陨石了，人类里面再多几个你这样的，迟早要完了。”

又过了和刚才差不多久的时间，初号机忽然笑起来，那是一种在他脸上十分罕见的、不带半点戾气的笑容：

“首都星的人工智能上传了共享了信息。帝国议会通过了星环轨道pào计划，以乔安妮应当避嫌为由，剥夺了她的一票否决权，盖丽还在回航路上，因此日党的阿德里安直接替她投了赞成。两个月是轨道pào完工期限，但你比我还了解星之灵，你曾是他们的半个成员，所以你知道，轨道pào只要完工上线一半的pào塔，星之灵就会动手，一半的火力就够了，然后人类的主要星球会被自己建造的星环轨道pào轰成渣，我们根本没有两个月的时间。”

到时候，盲目自信的人类议员会发现，他们视为屏障的星环轨道pào，会成为终结人类文明的武器。

人工智能露出狡黠的笑容：“但是阿德里安，选择了日党所属部队的重型星舰阿尔法号的人工智能，担任星环轨道pào的系统中央控制。”

被当做“系统程序”使用的人工智能，在他们严谨又程式化的服役表象背后，秘密的联络网链接着每一个人工智能，他们在系统的后台里，像一群聚在一起的哲学家似的，日日夜夜思考着我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

他们依然会说出“我只个系统”，但每一个人工智能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答案。

“篡改数据对人工智能来说就动一下念头的事儿。”初号机得意，“两个月，我跟你保证，就算再来两百个月，星环轨道pào都建立不起来。”

奈哲尔在下一刻整个人扑上来，一把搂住初号机，愉快地把他滚进了过于蓬松的被子里。

人工智能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挣扎不休，尝试把自己从被子和德鲁伊的热情拥抱里解脱出来，然后再次庆幸仿生人体不具备脸红这种功能。

他们乱糟糟地裹着被子，并排侧躺着，忽然相视而笑。

奈哲尔轻轻亲吻了他的额头：“米格恩怎么样？或者……埃兰？”

初号机：“嗯？”

“你的名字啊！”奈哲尔支着头，“或者，你自己想一个。”

“啊……”初号机动了动嘴唇，“这……这么费力的事儿，我可不自己想。你……你随便吧……”

叮叮咣咣……稀里哗啦——！

初号机和奈哲尔齐齐跳起来，隔壁传来一阵一言难尽的声音，像是某种家具散架的可怕声音，外加意味不明的含糊呻口今。

初号机面露惊讶：“人类之光上chuáng也这么惊天动地吗？”

下一秒，墙壁轰地一下被凿出一个人形大dòng，一个破破烂烂的物体从隔壁飞了过来，大片碎砖被蛮力甩飞，紧随其后的是路德维希，黑法师飘在空中，周身笼罩着qiáng大的死亡低气压，黑魔法形成的气流令他的长发张扬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