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133)
沈宜织瞪他一眼:“回门礼算什么?你瞧瞧这一屋子,我以后的麻烦才是大麻烦呢。”
郁清和陪着笑搂住她的腰:“你是主母,想怎么整治都行。”
“你当我小孩子呢。”沈宜织撇撇嘴,“韩姨娘又不是没有娘家的,我怎么能随便整治她?还有香苹,是侯夫人身边出来的,也要给夫人面子。只有一个沈宜红,偏偏还是我妹子。灵芝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人家老老实实的,我整治什么?”
郁清和无话可说,看看屋里只有宝兰,索性一弯腰把沈宜织横抱了起来往屋里走,道:“都是爷的不是,你先歇着,嫌她们不顺眼,都叫在自己屋子里呆着不许出来就是了。”
沈宜织双脚悬空,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脖子,嗔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还有事要问爷呢。”
郁清和把她抱进了里屋放在床上,才坐下来道:“要问什么?”
沈宜织沉吟了一下:“二房那边,如今怎样?侯爷会不会分家?”二房那边现在可以肯定绝对不安好心,都住在一起也太纠缠不清了,如果能分家就省心很多。
郁清和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平北侯只有这么一个亲兄弟,哪里会提起分家的事。更何况郁二老爷如今正指着兄长替他谋前程,怎肯自己提分家呢?
沈宜织长长叹了口气,郁闷地捶了捶床道:“侯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了。”
郁清和拉了她的手道:“仔细捶疼了自己。如今要叫父亲了。”
沈宜织看着他替自己揉手,又长长叹了口气——得了,能得这样一个夫婿,再缀上一个烂摊子也只得接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好的都归你,坏的都归别人?上辈子要是嫁了人还得出去工作养家呢,这辈子也不用你赚钱,还不用你亲自做家务,那少不得就得为别的事操操心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一想通了,沈宜织也不郁闷了,坐直身体问道:“从前院子里的账都是谁在管?这几天不用过去立规矩,我还是看看账罢。另有,我想着能不能把红绫接进府来?到底她在府里呆的时间长,知道的事情也比我多些。”
“这不难。”郁清和一口答应,“这将近一年的账都是红绢在管,叫她将账本拿来给你看就是了。至于红绫,你接进来就是,在你身边做个贴身的大丫鬟。”
沈宜织点了点头:“这样还好,有人帮忙,我才不怕被人欺负呢。”
郁清和忍不住笑:“你有太后赐婚,又是刘少卿的义女,谁敢欺负你?”
“嗯,太后的名头打出来还是很能唬人的。”沈宜织笑眯眯地点点头,又看了郁清和一眼,“多谢世子爷啦!”倘若郁清和不管不顾硬顶着平北侯把她娶进门,那她就惨了。这么说来,郁清和还是极体贴的。
“拿什么谢我?”郁清和贴过来,搂住沈宜织的腰,“空口无凭,不会是想说句话就打发了我罢?”
沈宜织脸上一红:“回头给你做双鞋穿。”
“那些有针线上的丫头们呢。”郁清和的手已经有点不老实了。
“大白天的,你——”沈宜织真想说,白昼*是不对的!
“也就是这几日了。”郁清和搂着她,呼吸吹在她耳边,“等陪你回了门,我还得去衙门,恐怕白日里都见不着你了……”
“爷是男人,自然要在外头做大事才是……”沈宜织试图把他推开点儿,未果,“丫头们若知道了……”
“红绢在外头,还有你的宝兰呢,没人敢进来!”郁清和喃喃地说着,手上已经快手快脚把沈宜织的小袄和裙子都解开了。屋里笼着银丝碳,虽然外头风还冷,屋里却是温暖如春。阳光透过糊在窗上的高丽纸射进屋里,沈宜织肩头颈间那些昨夜留下的痕迹看得越发清楚。
郁清和一个个地顺着那些痕迹吻下去,一直到觉得那绣了桃花的肚兜有点碍事,这才把手伸到沈宜织背后去扯了一下,将束缚在肚兜里的那对小鸽子放了出来……
沈宜织软软地靠着他,心里有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都说老男人恋爱,好比老房子失火,按郁清和的年纪,在这个时代算得上老男人了吗……
病得快爬不起来了,好容易码出来一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郁清和这座着了火的老房子的福,沈宜织直到回门那天早晨都是腰酸背痛的,这么想想,倒盼着郁清和快点销了假回衙门去上班了。
“少夫人,韩姨娘在外头要给少夫人请安敬茶呢。”青枣儿从外头进来,一脸的鄙夷,“想必是听说了世子要送她去庄子上的话了。”
这时候才听到消息,委实不算灵通。沈宜织淡淡一笑:“就说我要出门了,没时间见她。”从前孟玉楼是不用姨娘们每天来请安的,如今沈宜织也不想让她们每天来,看着心里都不怎么痛快啊。所以索性比孟玉楼还放得宽松些,只要初一十五这两天来请个安就行了。
青枣儿高兴地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韩姨娘跪在外头院子里不肯起来。”
“傻丫头,找两个婆子送她回去。”沈宜织似笑非笑,“告诉伺候韩姨娘的丫鬟,若是不会伺候主子,府里还有的是丫鬟能顶上来,看她们年纪也大了,该出府了。”
说放了奴籍出去做平民,这看起来是一项恩典,但也分人。有些下人在外头已经没了家人,尤其是丫鬟们,放出去孤身一人,还失了侯府这个靠山,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能找个人家嫁了已然算是命好的。若如她们这样等于是被侯府赶出去的,日子更不会好过。
果然片刻之后外面就安静了,青枣儿喜洋洋地进来:“少夫人的主意真好,采碧和采香劝着韩姨娘回去了。”
沈宜织对着镜子照了照,淡淡一笑:“什么时候不好闹,偏捡着我回门这天。行啊,等我出了门,她爱在院子里怎么跪就怎么跪好了。”
刘夫人早就等在了家里。按规矩,郁清和和沈宜织给刘少卿和刘夫人恭恭敬敬端茶行礼。本该是磕头的,但刘少卿自己明白这个义女是怎么回事,不敢受侯府世子的头,只喝了茶就罢了。
郁清和不好在后宅多坐,跟刘少卿到外头书房说话去了,这里刘夫人就拉了沈宜织的手,上下端详了半晌笑道:“果然比出嫁前气色好了许多。”
沈宜织不由得红了脸:“娘!”虽然说是义母,但叫起娘来倒也还顺口。毕竟她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一个母亲,刘夫人对她虽然不如亲生母亲那样亲爱,却也是当真关切的。
按规矩,回门是不能住在娘家的,最晚天黑之前也该回去。如今天短,用过午饭,沈宜织看看天色似乎是要下雪的样子,也就起身告辞了。刘夫人并不虚留,送了她出二门,看着马车走了才回去。
“跟义母谈得可好?”外头飘起了清雪花,郁清和也不骑马了,钻进马车跟沈宜织挤成一团。
沈宜织推他:“马车这么大,做什么挤着我。还好,虽然不是亲娘,义母对我也算关切了。”自然,这里头少不了有刘如意的原因。
郁清和笑了笑:“方才小六来送了个信,青莲在院子里跪着晕倒了。”
沈宜织一扬眉:“谁让她跪了?”果然是玩这一手,幸而她出门之前让人把韩青莲送回院子里去了,否则这帽子还不得扣在她头上?
郁清和笑而不答,只说:“韩夫人也来了。”
“哦?倒是巧啊。谁送的信?”
“似乎是她身边的采香,叫二门上的看门刘婆子托了儿子送信出去的。”
“这刘婆子倒热心,是不是该提拔她一下?”沈宜织虚心地请教郁清和。
“有理。就是她儿子也该提拔一下,叫他到外头庄子上去罢,省得在门房上当差跑来跑去辛苦。”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觉得对方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