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种良缘+番外(132)
事到如今,如果再继续逃避,只会错失良机,倒不如先发制人,在杜程松还不知道筱筱的真实身份之前宣示所有权,这样一来,等以后筱筱认祖归宗,他杜程松就算再有怨言,也绝对不敢多说什么。
打定了主意,傅凉枭先前还略微紧张的心情逐渐松缓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转身对静娘道:“走吧,去堂屋。”
静娘一颗心还在纠结,试图劝说傅凉枭,“王爷……”
“不必多言。”傅凉枭随意地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然后抬步直接朝着堂屋而去。
“阿福哥哥,你休息好了吗?”当先见到傅凉枭的是杜晓瑜,她一脸笑意,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下准备吃饭了。
“阿福兄弟,睡了一觉,该好些了吧?”丁文章也关切地问。
傅凉枭淡淡点头。
杜程松对他们口中的这个“阿福”很是好奇,忍不住转过身来。
这一看,可把杜程松吓得不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张脸与记忆中楚王傅凉枭的一模一样。
可是他们都叫他“阿福”,这世上难道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杜程松不断地在心里揣测,最后他总结,或许是的,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想想那楚亲王是谁,大魏第一混蛋皇子,行事嚣张,狂妄跋扈,不开口说话还能凭着那张脸勉强像个人,一开口,管你皇亲国戚,重臣后妃,谁没被他损过,偏偏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没办法,这是个天生的反骨,打小就以混蛋作风拉足了仇恨,连皇帝都管不了的,那王府里的美人,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声色犬马,骄奢淫逸。
混蛋,风流,寡情,这是楚王给世人的印象。
而眼前这位,虽然皮相与楚亲王十分相像,可除了皮相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杜晓瑜介绍道:“这是我即将上门的未婚夫婿,我们都叫他阿福。”
杜程松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对着傅凉枭笑笑,“小伙子生得倒是挺俊俏的。”就是有些腼腆,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杜晓瑜明白了杜程松没说完的那句话,又解释:“阿福天生不会说话,三爷别见怪。”
“原来如此。”杜程松这下全明白了,难怪他说刚才丁文章和廉氏打招呼的时候这个阿福怎么没反应,却原来是个天生的哑巴。
杜姑娘这么水灵的姑娘家招个哑巴做上门夫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过这些事都不是他这个外人能插手的,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免得引起小丫头的反感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杜程松很快收了心思,端起碗来吃饭。
饭后,杜晓瑜亲自去烧水给团子洗澡,水苏和静娘在收拾厨房,廉氏把刚醒来的丁安生抱起来喂了几口饭抱回房去了,丁文章生怕自己留下来会说错话,站起身随意找了个借口跟着廉氏回房。
堂屋里便只剩下杜程松和傅凉枭两个。
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这位未来的岳父正面交锋,傅凉枭就没想着再隐瞒,“杜三爷,别来无恙。”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杜程松心跳猛地停顿了一瞬,随后难以置信地看向傅凉枭,“你……”
“借一步说话。”傅凉枭淡淡撂下几个字,抬步直接往外走。
杜程松震撼的心绪还是难以平复,但不得不起身跟着傅凉枭出门。
傅凉枭一直走到寂静无人的田埂边才停了下来。
杜程松也止了步,拱手躬身,“草民杜程松,见过楚王殿下。”
“免礼。”傅凉枭顺便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昏暗中看不清楚面部轮廓,那双眼睛却在雪光里亮得惊人。
杜程松微垂着脑袋,“不知王爷为何会在汾州?”
先前杜程松还觉得自己太有眼福,竟然真的遇到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如今一见某人身上气势全开,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楚王这是装呢,在那小丫头跟前装哑巴,装乖巧,也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本王的事,无需你过问。”
杜程松纳闷了,刚才那情形,自己分明没把这活阎王给认出来,那他为什么要主动在自己跟前暴露身份呢?
傅凉枭看着杜程松,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让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王爷请说。”
“跟你合作的这位姑娘,她是本王要护的人,往后不管是秘方也好,药材生意也罢,本王希望杜三爷能拿出良心来做生意,否则你要敢钻空子黑了她,本王便让你提前回家颐养天年。”
杜程松脸色有些僵,什么叫做他黑了杜姑娘,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奸商?
再则,活阎王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要不是他魔怔了,就是自己在幻听。
“草民不知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杜程松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草民与那位姑娘总的不过谈了两笔生意而已,草民敢摸着良心说,每一笔生意给她的都是高价。”
“那就再好不过了。”傅凉枭神色淡漠,转身要走。
杜程松突然道:“王爷既然有话警告草民,那么草民也有句话送给王爷。”
傅凉枭没回头,耳朵里却听得真切。
杜程松说:“杜姑娘的未婚夫婿是阿福,不是楚亲王。”
这是在提醒傅凉枭,早晚有一天他的身份会暴露,到那个时候,这天下再没有阿福,也就意味着杜晓瑜再没有未婚夫婿,他们俩的关系终将决裂。
傅凉枭冷笑一声,“阿福也好,阿贵也罢,她的未婚夫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后只能成为本王的女人。”
杜程松捏了捏拳,心说这混蛋王爷府上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竟然还连如此单纯的乡下小姑娘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可惜他不是那姑娘的父亲,否则他就算奈何不了楚王,也要想法子膈应膈应他。
傅凉枭眸光清冽,老狐狸,你以为这一世,本王还会允许你将她许配给别的男人吗?
一番言语上的较量之后,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前一后回了宅子。
杜晓瑜刚好从水房出来见到这一幕,笑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俩出去做什么?”
“没什么。”杜程松道:“堂屋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杜晓瑜不疑有他,指了指外面,高兴地看向杜程松,“三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雪一定会停的,果然停了,明早估计路面都通了,得,您也不必担心走不了了,房间已经安排好,您就安心歇着吧,明天吃了早饭再走。”
杜程松点点头,满心感激的同时又有些惋惜,多好的姑娘,竟然会被这么一头饿狼给盯上。
他倒是很想提醒一下她,可惜那饿狼太过凶残,说不得到时候还会把自己撕得渣都不剩。
再说了,活阎王在杜姑娘跟前装小绵羊的时候,那乖巧的样子,连他都给骗了,更何况是单纯不谙世事的杜姑娘呢,怕是早就被活阎王披在外面的那层绵羊皮给荼毒至深,回不了头了。
想到此,杜程松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杜晓瑜觉得奇怪,“雪停了,再不用担心走不了了,三爷为何还叹气呢?”
杜程松勉强笑笑,“没事,不过是想着京城还有一堆让人头疼的事情要处理,一时喟叹罢了。”
没多会儿,杜程松跟着水苏去往客房休息。
傅凉枭难得的一直坐在堂屋不肯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杜晓瑜总觉得阿福哥哥今天晚上心情特别好,好像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于是不得已陪他干坐着。
但其实这种坐是很难熬的,因为阿福不会说话,其他人又都各自回房歇下了,没个能唠嗑的人,容易犯困。
杜晓瑜的确是在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勉强半睁开眼,见他仍旧如同玉雕一样坐在火盆前,那么安静,杜晓瑜嘟囔道:“阿福哥哥,你都不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