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痴(又名:寻玉痴)(55)
不远处,一名男子抱胸倚在粗壮的树枝上,口中叨着一片树叶,半眯眼,聆听着桃林内传来的一缕缕慑人心魂的悲鸣。
“你真残忍!”突来的声音令树枝上的白澜月睁开眼。另一树枝上,立了一条蓝影,来人额系蓝丝带,丝带中间绣有凤鸟图腾。
“哦?”白澜月淡淡地应一声。
一魄不可置信地望着臼澜月。这个男人绝非平常的那些江湖浪子!他,有一双看世间沧桑的眼,虽一副不羁的样子,却有着不可言语的复杂气息。仿佛,光与暗同时存在,而两者尽量地去掩盖住对方。
他分明在默府来去自如,凭他高深莫测的武功,默家无人能挡得住他!他既然爱着小公子,完全可以带走小公子的。然,他没有,几日来,只隐身在小公子身边,冷眼望着小公子一天比一天憔悴,不付诸任何行动。
“你……真的爱……小公子?”一魄问。
“你说呢?”白澜月笑着将问题抛给他。
一魄皱眉。“你若真心爱他,便不该冷眼旁观!小公子为了你茶饭不思,睡不安稳,才几日更清瘦了!你看着,难道……不心疼吗?”
白澜月摘下口中的绿叶,在手指间把玩。“心疼?怎不心疼呢?眼睁睁地看着他憔悴,我比任何人都心痛他啊。”
“那为何还能若无其事的旁观?”这太匪夷所思了。心爱的人受苦,他难道没有感觉?相爱的人心不是相通的吗?
“何以见得我若无其事?”白澜月瞟他一眼,寒光乍现,令一魄一惊。“这孩子总爱往死角钻,又不善待自己,结果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心都纠痛了。我又何尝不愿意他快快乐乐的?只是……”
“只是什么?”二魄望向远处,叹道,“我是不知男人喜欢上男人的滋味是怎样的,不过……主子……倒是深受其害过。”
“你说什么?”白澜月一震。
一魄一惊,忙摇头,“没,我可没说什么。”暗自咬舌,身影一闪,只知逃跑,再留下去,怕要失言。
白澜月沉下脸,捏着下巴,思忖。莫非……
默墩璇虽娶了妻,但十几年来,连个孩子都没蹦出来!偏他不纳妾,不休妻。默璎珞经常失踪,即使娶了妻,倒像嫁了他自己,连有无子嗣还是个谜?
这两个人……很怪!
抬头望望天,叹然。
不是不心疼啊!
耳边有凄苦的琴间,闻者莫不动容。
他听着,心都揪在一块了。
这几日,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他的心也在受煎熬,然而……不能……不能……还未到时间,不能心软。
他对他,是残忍的吧?否则,看着自己的爱人受苦,他竟无动于衷?
低低地笑,捂着眼笑。
他的心,是黑的!
骤然,琴音倏地断了,他一惊,望向远处,慢慢地……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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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浔玉病了!
自前日在桃林内突然晕过去后,便病了,病得不轻!大夫看了十来个,个个都摇首而去。
心病……无药可医。
望着床上昏睡的苍白少年,默墩璇抿着唇。
默家的宝,失去了光彩,黯然失色,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连带的,默家的人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又气又恼又心疼,抚摸着少年苍白消瘦的脸庞,喃喃:“你怎如此之痴?怎能如此痴?白澜月有什么好的?你为他憔悴为他哀伤,他却……却不一定会回报你!痴儿啊……”
床上的人儿一直昏睡着,偶尔,眼角淌下两行泪。
默墩璇一咬牙,低喝:“一魄!”
“属下在。”一魄自暗处现身。
默墩璇深吸一口气,冷漠的脸泛着寒光。“把白澜月找来。”
“……是。”一魄领命,隐身。
仿佛就等默墩璇“邀请”,白澜月很快便出了,来到房中,冲默墩璇一笑。
“别来无恙啊!”
“你少得意!”默墩璇以冻死人的眼神射向他。
白澜月摇头。“我有何得意?此时我十分担忧。”
他接近床,默墩璇一挡,他推开,冷道:“不让我看他,怎么治他的病?别忘了,我也是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