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社会的小商人(17)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能自给自足,不能自给自足的也付不起代价,白鱼觉得沈白这一步走得有些太激进了。
但沈白看中的,从来不止白姓氏族这一块市场。
她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道:“木头不值钱,放在那也是放着,多做点免得之后忙不过来。”
白鱼见她一意孤行,没再围绕这个话题多言。
“你弄出来这象棋好玩是好玩,但等她们玩明白了,照样要继续赌的。”白鱼看向躲在边角偷偷赌输赢的赌徒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赌瘾难戒,她明着没什么动作,其实暗里一直在关注沈白这边的动静。
在得知沈白照常去赌场与人赌博后,她气得差点将与沈白的合约撕掉。
还好几十年的经验告诉她,凡事不可只看表面,所以她耐着性子,又观察了几天。
一直到为她打探消息的人复刻了一副象棋回来,她才有点理解沈白的用意。
象棋需要动脑,下一局象棋的时间比数一次豆子的时间多多了。
现在所有的赌徒都在适应象棋的阶段,就是让她们赌,大多人都不会答应。
但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久呢?
沈白总不能一直推出新玩意吧?
就算沈白推出新玩意,赌徒们也不一定会接受。
象棋多好玩啊,这几天连她都玩得有点废寝忘食了,更别说自制力更差的赌徒。
沈白明白白鱼的顾虑,这也是她引入排位赛的原因。
她取下胸前的黑色木牌,挂到白鱼头上。
“你去与人对战看看?”她挑了挑眉,诱惑道。
白鱼今天走这趟,一是为了传说中能治腰酸背痛的床,二,就是为了过过手瘾。
在家自己琢磨象棋是好玩,但这就像是隔靴搔痒一样,终究是差了点味道。
她背着手看了一圈,最后选定了一个还没有木牌的对手。
那人本来想答应,在看到她胸口上的木牌时,慌忙摆手:“我可不行,我连青青草原都还不是,怎么下得赢你这个最强王者?”
白鱼有些无语,举着那块黑色木牌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跟人下。”
那人想也不想就恭维道:“那你可真厉害。”
白鱼:“……”
她没有纠缠,将目标转向一个挂着“青青草原”木牌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在听明白她想干什么后,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一脸真诚地问道:“我看起来聪明不聪明?”
白鱼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点头道:“双眼明亮,口齿伶俐,挺聪明的。”
女人笑了,仔细地将面前的木牌摆正,慢悠悠地道:“那你觉得,我一个青青草原,为什么要跟你这个最强王者打?”
白鱼:“……”
可能不聪明的是我吧。
她摇了摇头,抬步走到赌场内为数不多的“白雪皑皑”前,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是第一次与人下棋,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吗?”
被她挑中的那人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下来:“行……吧。”
白鱼松了口气,高兴地坐下,将属于自己的棋子摆好。
有人围了过来,指着一半整齐一半凌乱的棋子道:“不愧是最强王者,连棋子都摆得又快又好。”
白鱼:“?”
与白鱼对战那人伸手抹了把汗,颤颤巍巍地拿起“炮”,手一抖,扔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个位置上。
落子生根,那人看着将“炮”稳稳地放在“卒”后的白鱼,惭愧地道:“不愧是最强王者,完全猜到了我想下哪一步。”
白鱼:“???”
你清醒一点,我在你后面下的,我能不知道你想下哪一步吗?
一开局,棋盘就陷入了一边倒的局面。
直到将军,白鱼都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就、就这么赢了?
为什么她会有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跟她有同样错觉的显然不在少数。
不知不觉在她周围围了一圈的赌徒们小声谴责起来。
“最强王者不愧是最强的,白雪皑皑在她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她为什么要跟白雪皑皑打?觉得欺负人好玩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可不会跟她打,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我以前还很敬佩白鱼来着,现在看她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欺负人,我只觉得恶心。”
白鱼的脸上,一片茫然。
她不信邪地跑到其他“白雪皑皑”面前,威逼利诱让对方跟她对战。
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全输在了她的手上。
见她将视线移到青青草原身上,沈白及时开口,宣布了床的归属人。
得到床的兴高采烈地拖着床跑了,剩下的人心有余悸地瞧了白鱼一眼,跟着溜了。
白鱼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胸前的黑色木牌,感觉自己从所未有地迷茫。
沈白走过来将那块“最强王者”的木牌从她脖子上摘掉,另给她换了块“青青草原”的木牌。
“你要是还想玩,明天再来吧,抓紧时间,再过一阵子就没人陪你玩了。”她神秘地笑了笑,留下满肚子疑问的白鱼,施施然离开。
白鱼百思不得其解,在原地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找沈白问个明白。
良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朝沈白家相反的方向走了。
沈白回家后,先把家里的存粮和腊肉清点了一遍,留下够自己和牧云吃两天的份量,其余全拿去给了正在荒山上建房子的白十等人。
白十等人见了肉和粮食,心里所剩不多的疑虑也没了,老老实实向沈白汇报自己的进度。
荒山上没有动物,他们不用考虑动物的袭击,所以只需要搭建简单的木屋就好了。
而荒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头。
之前沈白向他们交待过,说他们以后可能会在这住许久,所以他们在建房子的时候十分仔细,并没有敷衍了事。
再干半个晚上,他们的住处就能彻底完工了。
沈白听着白十的汇报,脚下围着那片错落有致的小木屋转悠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考虑到一会还要教白十等人做床,她撸起袖子,主动下厨,做了顿简单的腊肉包子。
白十等人自小流浪,能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就不错了,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看着沈白行云流水般揉面、调馅、包包子的动作,他们全都呆住了。
等沈白亲自将蒸好的包子一一分到他们手里,他们才终于回过神。
沈白分完包子就出去了,留下他们捧着白白软软的热包子议论纷纷。
“我的天啊,我之前听白十说沈白会为她男人做饭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沈白会亲自下厨为我们这样的人做一顿饭!”
“她对我们都这么好,对她男人该多好?白十不是说过她男人看上去脾气挺大的?真羡慕啊,她男人好幸福。”
“你们快别说了!快尝尝这包子!”白十咬着包子的一角,热泪盈眶。
其他人见状,赶忙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将包子塞进嘴里。
“呜呜呜这是什么人间美味?这真的是人能吃到的东西吗?我们以前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
“不、不止我们,你们还记得白鱼家那个经常来寻欢楼的二女儿吗?她曾经给我拿过她平时吃的东西,我当时觉得那就是我能吃到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想到这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要努力干活,争取被沈白买回家!然后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沈白一手拿着包子,一手在地上写写画画,等吃完包子,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打算进屋叫白十他们出来。
她刚转过身,就被身后排排站的一大片人影吓了一大跳。
发现这些人影是白十等人后,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指着地上的数字道:“你们来得刚好,力气大的站一,手灵活的站二,数数厉害的站三,没丢过东西的站四。”
她本以为白十等人还要问一下为什么,没想到他们一听到指令,身体便自动朝数字的方向跑去。
不到五分钟,队伍便分好了。
沈白诧异地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眼里的光芒异常明亮,还以为他们是对学习充满了高涨的热情,没多废话便将做床的工作安排了下去。
床由床头、床身和床板组成。
单独的床头和床身都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只要有一把子力气,能把木头锯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