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社会的小商人(13)
白鸟还想说点什么,见向鲸一脸坚决,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言。
发生了这样的事,向鲸也不好开口留白鸟和沈白做客,只道:“这事与沈白无关,只是赌场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还是少去吧。”
沈白敬重她是非分明,乖乖点头应下。
白鸟看到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来气,伸手道:“田契和房契,还给你向阿姨。”
沈白还想挣扎一下,向鲸已经笑着摆了摆手,拒绝道:“那是她凭本事得的,你别跟白萤一样是非不分,回头沈白心里别扭,不愿意来我这儿了,我就少了个乐子!”
沈白乐了,觉得向鲸似乎也没有那么古板,主动道:“放心,向阿姨,回头我天天来烦您!”
向鲸点了点头。
沈白知道她现在看上去没什么事,但心情恐怕还是受到一些影响的,便没有再多言,拉着牧云道了别。
见她脚底打滑想溜,白鸟拎着木棒追了上去,揪着她的耳朵道:“三年没见,你还变得挺厉害的,还知道挖坑设计人了?”
其实她根本没用力,但沈白还是故意哎哟连天地叫唤:“疼!疼!没听别人说羡慕我有个好母亲吗?我变厉害了,您这个好母亲不该高兴吗?”
白鸟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笑。
她松开手,无奈地叹气道:“跟我回去吧,你父亲与你弟担心得紧,本来要一起过来,被我拦住了。”
沈白瞬间乖巧,仿佛刚刚叫疼的不是她。
白鸟盯着她看了几眼,没说话。
回家的路很近,几步就到了。
沈白刚冒出个脑袋,就被一只灵活的小手揪住了耳朵。
紧接着,一张凶巴巴的小圆脸出现在她面前。
这张脸跟她有五六分相像,说起话来却还带着奶气:“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沈白一脸无奈,伸手将牧云拉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弟,沈爱白。”
在介绍牧云的时候,她卡壳了半秒,最终还是坦坦荡荡地道:“这是牧云,我男人。”
牧云本来藏得好好的,突然被她暴露在人前,一下有些没适应。
还好他一心想着不能给沈白丢脸,表现还算镇定。
跟他相比,沈爱白就有些不淡定了。
沈爱白今年十六,正是最活泼的时候,加上他在家一直受宠,性子更是被惯得有些无法无天。
他松开揪着沈白耳朵的手,拉着牧云的麻布罩子看了看,一脸好奇:“这是什么?外面最近在流行这种东西吗?你多大啦?力气大吗?”
牧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头昏眼花,一双手紧紧地拉着麻布罩子,深怕被他扯下。
还好沈爱白虽然娇,但不“蛮”,在发现牧云十分紧张这个麻布罩子后,直接松开了手。
甚至于,他以为牧云是怕冷,主动拉着牧云往屋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吐槽道:“跟着我姐真是辛苦你了,她好吃又懒做,还喜欢去赌场,你天天瞧着,一定很糟心吧?”
这个问题牧云终于可以回答了,他摇了摇头,肯定地道:“不糟心,夫人很好,勤劳又善良……”
他还想再夸一会,沈爱白“噗呲”一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别替她说好话了,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能不知道她什么样?她要是勤劳又善良,白萤得气得离家出走!”沈爱白冲沈白做了个鬼脸,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沈白:“……”
亲弟。
白鸟从厨房里端菜出来,面不改色地坑儿子:“白萤真的离家出走了。”
沈爱白:“?”
看着小儿子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白鸟撸起袖子,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吃完饭再说。”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
沈桥,性转放大版沈白,端着剩下的菜走出来,不咸不淡地扫了白鸟一眼。
白鸟立刻闭嘴,乖乖分筷子。
沈白:“……”
呵!夫管严!你教训牧云时的气势呢!
沈桥瞥了沈白一眼,抬脚踢了她一屁股:“想什么呢,领着你男人去洗手。”
沈白跳起来避开,乖乖拉着牧云去水缸边舀水。
牧云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一边洗手一边小声道:“夫人的父亲……很特别。”
他想了想,自我否认道:“不对,是夫人的家人……都挺特别的。”
沈白叹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辛酸泪:“一家四口,沈白最丑。没有地位,特别狼狈。”
牧云:“……”
听到“丑”字,牧云犹豫了一下,看着略显局促的脚尖道:“我吃饭的时候不露面,夫人的家人会不会觉得……”
“不会。”沈白回答得特别果断。
她放下水勺,拍了拍牧云的肩膀道:“怎么样舒服怎么来,因为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了,在家人面前,不存在犯错。”
牧云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在家人面前,不存在犯错吗?
那为什么,母亲会说生下他就是个错误?
为什么,他在兄弟们面前,吃饭是错,喝水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
沈爱白挤到沈白身边,吵着要听白萤“离家出走”的具体过程。
沈白微笑摇头,就是不说,吊足了他的胃口。
沈爱白气得脸鼓鼓,余光注意到身旁的空位,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道:“牧云,快过……啊!你摘下那个罩子了呀!”
沈白心中一惊,慌忙回头。
第11章
桃花潋滟,葳蕤生光。
沈白盯着牧云那双澄澈到将所有心思都暴露在里面的眸子,一时失了神。
不过在注意到挂在他下半张脸上的帘子时,沈白:“……”
防不胜防啊。
沈爱白没沈白这么多心思,他光是看到牧云的双眸就够满足了,主动跑上前,亲亲热热地拉着牧云坐下。
“我可算明白你为什么要戴那个罩子了,你也生得太好看了吧?我要是在路上看到你,走着走着掉进坑里都不知道!”沈爱白夸张地道。
牧云耳尖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也是一时冲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将罩子扯下来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心里积攒起来的那点勇气荡然无存,既不敢将罩子重新戴回去,也不敢将脸上的帘子摘下。
还好,夫人和夫人家人并没有嫌弃他……
至于说他好看这种话,他还没傻到当真。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兄弟们中最丑的那个。
想到沈白刚刚说的“一家四口,沈白最丑”,牧云没忍住,悄悄翘起了嘴角。
他不知道他偷笑的时候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会微微挑起,仿若新月。
沈白看了又看,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扒饭。
白鸟看不惯她这副乖顺的样子,边吃边绘声绘色地将她大闹周边的过程描述了出来。
在听到白萤离家出走那段时,沈桥抬眸看了沈白一眼,轻笑道:“倒是有点长进。”
沈爱白也将注意力从牧云身上转移到了沈白身上,啧啧啧道:“你被白萤欺负了那么多回,总算还回去了一次!”
看着家人淡定的模样,沈白后知后觉地道:“你们知道她一直在欺负我?”
沈桥夹了一筷子猪脑放她碗里,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再补补脑子吧。”
沈白:“……”
亲爸。
白鸟跟着补刀道:“就你这脑子,没有白萤也会有黑萤绿萤,我们知道也没用,只能把你丢得远远的,免得被你传染!”
沈白:“……”
怎么,弱智还能传染?
沈白今晚开心,好脾气地任白鸟和沈爱白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
吐槽完,母子俩都没提赌场的事。
江山难移,本性难改,以往他们因此跟沈白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次难得气氛和睦,他们不想扫兴。
不过他们不想扫兴是他们的事,沈白却得拿出自己的态度。
“赌场我还会再去,不过不是去赌,而是让那些人不再赌。”沈白放下碗,主动道。
白鸟第一个不信,跳出来反驳道:“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谁去赌场不但自己不赌,还不让别人赌的?”
沈白挠了挠头:“……”
是有点奇怪嗷。
她想了一下,换了种表达方式:“我与白鱼约定好了,若我能在两周内除掉赌场,她就将附近那座荒山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