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女配错嫁了吗+番外(51)
浴室挂着厚重的幔帐,挡住外面的月光,只留一支烛火摆在鸡翅木架子上,燃着晕黄的光,伴着噗通噗通水花四溅的声音,和着炭盆里红罗炭的暖,将两个动荡不停的人影映在墙上。
两更锣响,桶内水温渐凉,酣畅过后的江北然虽喜欢这种游戏,却也怕叶蓁蓁着了凉,便取了毯子把她裹住了抱回卧房。
叶蓁蓁把脸埋在毯子里只露出来柔黑头发,方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事后才反应过来声音大了,外边守夜的人会不会听到?会不会……
还有江北然他会怎么想?她这时候想做个鸵鸟,躲起来逃避一会儿。
江北然心里暗自得意,看来她也是喜欢这般的。不过他很明智的没提这茬,就怕惹恼了她,下次再不肯这么配合了。就这一次还是他装可怜才得来的机会。
想到很快就要离开,难免惆怅,江北然把两人都擦干了,盖好被子,用臂弯圈着她。
“睡吧,这些日子你肯定累坏了。”叶蓁蓁总算调整好情绪,帮他掖了掖被角,不让他肩膀露在外边。
“没吃饱呢……”江北然说道。
叶蓁蓁舒爽的余韵在他挑拨下很快又起了涟漪,想着他要很长时间在战场上拼杀,便抛去了那些顾忌和羞涩,随了他的意。
深夜时屋子里安静下来,叶蓁蓁眼皮沉重,快要睡着的时候,江北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蓁蓁,我这两天白天不能在家,明儿早上得去上朝,晚上方能回来陪你。我不在家时你若是闷了,回娘家转转或者找魏三小姐说说话都成。”
叶蓁蓁翻了个身,困倦地说道:“你有事就去办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最近我店里也挺忙的,得经常过去。”
说完这句话,便睡着了,江北然再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
江北然瞧着她安静的睡颜,无语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他那点俸禄跟小妻子挣的银子相比可有些差距。原以为是个娇养的姑娘,娶回来竟是个挣钱小能手!
连小霍氏都跟他讲过,以后家里的铺子也要慢慢的交给叶蓁蓁打理,也不知她有什么样的魔力,让小霍氏对她这么认可。江北然白天总是不在家,除了新婚那几日,基本都是天黑了才能赶回来,吃了点饭就晚了,其实算起来,他跟叶蓁蓁说的话也不是很多,要说了解,有些事其实不是太了解。
想起来有些歉疚,好像总是一回来就忍不住折腾她,别的事关注的倒少了。不知道她可曾有什么不满,只是她从不曾提起过罢了。
江北然是个愿意动脑的人,哪怕他以前没关注过夫妻的相处之道,可等到他想用心跟叶蓁蓁好好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就会想的多些,这么一想,便很清楚叶蓁蓁有时候其实是在迁就着他的。
自己虽然说过有什么事让她跟他商量。可事实上他总是忙,除了那次叶家出事他出了力,其他事他对她帮的忙实在有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在解决。
低下头,挨着她闭上眼睛,心想,等北方战事了了,或许该谋个不用经常出京的差事了,人生苦短啊。
第47章
过了正月,冰雪消融,柳枝子还没开始发芽抽条的时候,兴帝带领一干皇室人员去太庙祭过天地,于二月二龙抬头那一日大军开拔。
奉命留守京城的太子携一众留守官员在德胜门外相送,站在城楼上可见德胜门外十里长亭处旌旗如林,斧钺钩叉高举,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
马蹄与士兵们步行震荡着地面,随着尘土渐落,大军已渐行渐远,直到眼中只余长亭及路边招展的旗幡。
叶蓁蓁随着江家夫妇一起去了城楼上相送,至大军完全看不见,一家三口才返身回城。
江韶伍去了朝中议事,叶蓁蓁送小霍氏上了马车,自己则带人照例去店中巡视。
路上青莲小心觑着她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却也当心着手底下的动作,便是倒茶时都格外加了些小心。
将军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想来小姐心里必不是滋味。惦记着叶蓁蓁的心情,平日里活泛话多的丫头难得的安静着。
叶蓁蓁也的确不想说话,方才在江家夫妇和一众送行人面前,她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并没有像旁的女眷捏着帕子不停拭泪。
这时只面对着青莲一个人她就没有必要继续掩饰自己的情绪。总得找个突破口,不然那股子突然而来的孤寂围过来,竟像水把她淹没,让她的心闷到无法呼吸。不知不觉几个月,江北然已经以她不曾预料过的春风化雨的方式潜入了她心里。
有车子从后边快速赶上来,她想着许是急于赶路的行人吧,因此并未在意,仍然在缓行的车里靠着车厢壁闭着眼沉浸在闷闷酸涩的情绪中。
有马蹄声经过,那马车也赶上来与她的车并行。
“叶姐姐,你在车里边吧?”叶蓁蓁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魏杰的妹妹魏婉之时,青莲已听出了魏三小姐的声音并挑起了帘子。
“嗯,是我,婉妹妹你回来了?”魏婉半个月前去了寺庙小住,叶蓁蓁最近忙着打点江北然北征的事,没怎么关注她的动向,如今看来她是回来了。瞧她马车的方向大约也是同家人送行去了。
魏杰这次同江北然一起出征的。叶蓁蓁探头往外一瞧,果然没错,与魏婉同行的两个骑马的年轻人,一个是刚从南方战场上凯旋归来不久的魏家大哥,另一个叶蓁蓁也见过,是那次在街上抓刺客时遇到的兵部官员。不过叶蓁蓁并不知晓对方姓甚名谁。
“江少夫人这是要回府吗?”那个兵部官员显然是对叶蓁蓁印象深刻的,方才车帘掀起的一瞬间,他没错过叶蓁蓁一脸的萧索和落寞,这是因为同夫君分别的缘故吧。想到此,单身汉阮三多竟有些羡慕起江北然来。
“我先不回府,店里有点事,我得过去看看,忙完了再回。”叶蓁蓁客气答道。
随后又问魏婉:“婉妹妹你这是送三公子去了吧?”叶蓁蓁脸上这时已恢复了惯常的平和,如不是知道她刚刚送丈夫远行,是完全看不出她才与夫君分开的。
魏婉显然是哭过了,平日里魏杰与她相处最多,最爱与她闲话逗闷子,买各种各样奇怪或不奇怪的小玩意哄着他。她想到三哥就这么走了,回来时还不知道是不是完好无事的,魏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刚在车子里已经稀里哗啦的抽泣了一路。
“嗯,我也去了,人太多,没看到叶姐姐的马车。”魏婉才说两句话,忍不住又掉了泪,然后将帕子按在腮上,哽咽着对叶蓁蓁道:“不好意思,叶姐姐,我刚看到你的马车,想跟你打个招呼,我难受,我先回府了,改天你方便时我再去找你吧。叶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
魏婉跟叶蓁蓁常来常往,知道她不喜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并不是冷心凉肺之人。
魏家大哥看自己妹子哭得不成样子,觉得脑仁发疼,哄还不如不哄,一劝就哭得更厉害了。他抱歉的对叶蓁蓁抱拳道:“三妹她担心太过,失礼了。我先带她回府了,江少夫人保重。”
他与江北然年岁相仿,自幼也常在京中与人斗殴掐架,与江北然自然打过,是熟识的。
“无妨,魏大哥照顾好婉妹妹。”
情绪真的有传染能力,叶蓁蓁一直相信这一点,所以她不喜在人前露出负面情绪来,如今魏婉这一哭,又惹出她心里的担忧难过来。
强撑着送魏家兄妹和阮三多向前拐了个弯,叶蓁蓁已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待青莲放下帘子便将头埋在两膝间半晌不动,除了让青莲告诉车夫把马车赶得慢一点,别的什么都没说。
大军出征的事是当下京城及其周边各府最热的话题,叶蓁蓁路过一处茶馆时都能听到有说书先生在讲兴帝北伐之事,此时正讲到去年秋乌荊余部纠结残余力量再次对折月朝北部边境进行打劫袭扰的事,惹得茶馆里的茶客和周围的看客群情激愤,纷纷嚷着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要把那些鞑子打怕了之类的嘴炮话。
叶蓁蓁没让马车停留,想也知道那些老百姓可能会议论的话题,有夸奖北伐男儿的,其中便以江北然为最。可保不齐那一天,就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说些怪话呢。有些人便是这般,最惯于用嘴皮子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似乎他一去。随手一指,所到之处便浮尸千里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