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女配错嫁了吗+番外(46)
屋子里虽然长时间不住人,江北然却命下人仔细打扫过,并且布置了一些必备的家具。这时江北然忽的抱起来叶蓁蓁,坐到一张罗汉床上,床后是一架八扇雕花山水屏风,有了这屏风的隔挡,使得罗汉床这一处小小的空间变得私密了不少。
江北然让叶蓁蓁坐在他腿上,这才说道:“我现在也是有妻子的人了,说话做事自然不是全凭意气,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圣上并没有要对葛家赶尽杀绝的意思,葛尚书此人极有才华,有些书还要仰仗着他主持编撰,更何况他是天下士林之首,如今威望是不如前了,可若是他被逼到绝路,只怕天下士子要哗变的。何况太子继位是早晚的事,他一旦继位,葛尚书肯定要放出来。”
他只对叶蓁蓁分析了一下葛尚书将来可能有的处境,却并没提他自己看不得老弱妇孺被当街侮辱的行为,所以才出言制止,葛尚书虽是刚愎自用,可做出的实事不少,远胜于那些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的人,合适的时候,搭把手是没问题的。
叶蓁蓁本来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身体下方有异,有什么东西在涨大,瞧向江北然,见他脸上微红,却仍圈住她不愿意放手。
陌生的环境,私密的氛围,暖心的小妻子,种种因子纠结在一起,挠的他心痒痒的。
叶蓁蓁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他更尴尬了,忽然“噗呲”笑了出来,惹得江北然有些囧。
正想着该怎么对付她,便感到她的唇主动印上来,把他的身子按到了罗汉床的靠背上,把被动的江北然吮得七荤八素的,最后忍不住反客为主,换成叶蓁蓁软倒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幽暗的室内,原本的阴冷散去了一些。体软无力的叶蓁蓁听到江北然喃喃说了一句:“我很喜欢被你欺负。”
两个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才走出垂花门,就见管家江福在垂花门外搓着手在原地绕着圈子。
江福好歹也在江家做过十几年的管家了,大大小小的事什么没见过?见他如此,江北然知道应是有事了,便收回方才的旖旎心思,问道:“江叔,你怎么来了?”
“二少爷,是少夫人家里有点事,老爷让我过来一趟,见到少爷少夫人的话,就请回去。”
叶蓁蓁觉得很惊讶,居然是她家里的事?叶家人行事一向低调不张扬,能有什么事?
江福也知道这二位肯定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详细的他也不甚了了,才得着信就被江韶伍派出来寻人了。
他也不想一知半解的说出来误导主子,所以他不等江北然问,主动交代:“到底什么事,二少爷少夫人回去见到老爷夫人就知道了。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第43章
江北然看见叶蓁蓁肃着脸,显然是在担心,便扶她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之前,说了一句:“先别急,等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想办法。”
叶蓁蓁点头,在青莲安抚下,靠着车厢壁坐稳。众人一路无话,车夫扬起鞭子,拿出自己多年赶车练就的功夫,将马车赶得又快又稳,回程所用时间不过去时的一半,便把主子送回了涯石街通政使府上。
叶蓁蓁快步与江北然并肩去了江家夫妇所住的兰园,不出所料,江韶伍和小霍氏两人都在,一见小夫妻俩进来,江韶伍便挥了挥手,清退了张嬷嬷青莲等一干下人,留下江福一个,嘱咐道:“少夫人家里暂时有了点麻烦,你这两天注意约束下府里的下人,若有乱嚼舌头的,按府里的规矩处理了。”
说罢,示意他也出去守着门户,这显然是有事要跟小夫妻俩商量了。
叶蓁蓁与江家夫妇打交道机会不多,平时不过是彼此客客气气相处而已。她很难想象出来,若是她们叶家遇到了麻烦,江家人会怎么处理?
具体只怕还得看是什么样什么程度的麻烦吧。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她不知道,若是这次的事很麻烦,江家人包括江北然都会怎么对待她?
锦上添花从来是最容易的,雪中送炭,尤其是冒着巨大风险的雪中送炭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和意愿去做。
她与江家夫妇本就谈不上什么情分,便是江北然,确实是对她有了些情愫,江北然与她在一起时的欢喜也是真的,可那是没遇上事,若是遇上事了,叶蓁蓁也不确定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觉得,如果他在这时候选择放手不管,她也谈不上恨吧,只是从此会把那份刚生出来的与他的丝缕牵连彻底斩断。
她心思翻转,等着江韶伍说出下文的时候,江北然已经把她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江韶伍叹了口气,道:“是亲家的二公子在学堂里出了点事,把兵部吕同知的小公子打破了头。”
叶蓁蓁听了,总觉得这里边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二哥叶兆亭这个人表面上有些欢脱,实际上完全继承了其父的生存智慧,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他不至于这么冲动。何况叶炳添一直三令五申的让他低调务实,好好做学问别惹事,此时正多事之秋,他不至于轻易惹下这般麻烦。
江北然听到这,抬眼看了下他父亲,彼此都明了对方心中所想。兵部同知吕宜先,曾在汉王麾下效劳十余载,算是汉王的铁杆拥趸,这就有些微妙了。
小霍氏这时站了起来,亲自拉了叶蓁蓁去她旁边玫瑰椅上坐了,拍拍她的手,让叶蓁蓁觉得很意外。
却听江韶伍继续道:“这件事表面上就是学子们在争执中意气用事,一时冲动,叶大人私下已经去兵部同知府上送礼道过歉了,不曾想那同知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此事捅到了淑妃那里,再由淑妃将这事当成玩笑话传到了圣上耳中。”
叶蓁蓁听了心猛的一跳,皇权社会,率土之下莫非王臣,这样的事居然捅到了皇帝那里!
江韶伍叹了口气:“又有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叶大人对圣上的命令阳奉阴违,办事不力,才使得秋税征收事宜种种不顺,眼见天气转凉,圣上正心焦来春出征之事,又有几个御史轮番上奏弹劾你父亲骄奢傲慢,教子无方,圣上当时动了肝火,把一干折子全都砸在叶大人身上……”
江韶伍说到这停顿了下来,眼神没有凝聚在任何地方,只直直地瞧着前面,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弹着,很明显,他脑子里在想事。
叶蓁蓁哆嗦着嘴唇,原谅她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女子,还没有亲身体验过皇权的可怕,那可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强权,落在爱护她的父兄身上,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她终是鼓足了勇气问道:“那,那我父亲和二哥现在……”这话问的有些艰难,因为很怕问出来得到的是亲人下狱的答案。
“你二哥无事,只是被你父亲打了一顿,受了点皮外伤,在家躺着休养呢,这样也好,在府里养一阵子,也能避开些麻烦。至于你父亲,暂时无大碍,圣上责令他一个月内凑齐来年春天出征北伐所需的一应军需粮草,否则的话,轻则会除了你父亲户部左侍郎的官职,重则……”
叶蓁蓁听了,顿觉浑身发软,力气像被抽干了一般。圣上这要求,明显有刁难之意,收税筹备军需是整个户部的事,哪里是她父亲一个人的责任?兴帝这是借机拿她父亲做筏子啊!
谁都知道,自从五月中旬,江南富庶之地便一直雨水不停,去主持救灾修大坝的汉王又混水摸鱼,根本没好好办差,直接导致今年江南欠收,有的地区几乎绝产,秋税收的一直不顺利,老百姓家里没粮,叶炳添能怎么办?!这锅让他一个人背也太大了,叶蓁蓁悲愤莫名。攥着手绢的手指骨节紧紧互捏着,关节处都被她捏的青白。
亲眼见证了葛惠欣一家突然的落魄,叶蓁蓁毫不怀疑兴帝的狠心,慈不掌兵,善不立事,他那样的人,真要对付她父亲,不会留什么情面的。
叶蓁蓁其实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可对着公爹,有些话无法说,江北然整个过程一直沉默着,叶蓁蓁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时候的他竟让她一时间有了错觉,仿佛之前他们在新宅子的欢愉和交心是一场梦幻泡影一般。
叶蓁蓁也不想为难他,他成就如今的一切也是搏命换来的,如果皇帝真要治叶家的罪,她何必把他拉下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