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常采萍被这孩子吓到了,一个三四岁小屁孩儿,怎么敢说这种话出来?
四丫就凑在她耳边偷偷嘀咕:“四叔说,让我偷偷看着你,不让别的男人把你骗跑了。”
“啊?”常采萍确信自己没忍住轻叫了一声,她那个震惊啊,那个佩服啊,简直要对薛啸卿五体投地了,他怎么敢对一个屁大的孩子说这个?!
反正,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开心的,因为薛啸卿还惦记着她。
接下来,张志文照旧殷勤,常采萍倒没那么难过了,以平常心对待,该搭理搭理,不该搭理就晾着呗。
薛啸卿也回来,只是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他才回家喝了口水,掏出在老山村里买地两瓶土蜂蜜递过去:“大瓶的给常老师,小瓶的你留着吃。”
他那老娘就抱着蜂蜜,坐在桌边儿坐着笑:“诶,采萍这个人就是不错,前两天张老师追她,听说两个人就要结婚了。”
薛啸卿一皱眉:“什么?”
他这脸色之难堪,整不明白,自己才走了十来天,怎么就变天儿了?
自己养得好好的婆娘,就上次一次惹她发火没哄,这就要跟别人结婚了?
薛啸卿这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知青住所,薛老娘就去追他,一边追,一边叨叨:“前几天我给你看了几门亲,你等两天看看啊。”
薛啸卿根本不想理她,头也不回:“不用,我自己看上了,只要你不反对就行,反对....反对也没用!”
薛老娘没追上去,薛啸卿到了知青住所才知道,常采萍带着四丫和常青萍抓螃蟹去了,是朝着五队那边儿去了。
薛啸卿直接沿着沟去找,找了一段路就瞧见了,那沟里四个人:常采萍、四丫、常青萍、张志文。
他看到张志文的背影的时候,眼里是实打实的不耐烦,很不耐烦,照着以前在村里的混蛋性子,早把人提出来打掉了牙,不过现在倒也没那么混蛋了。
他只远远喊了一声:“薛兕。”
四丫一下就扭过脸,在水里扑通扑通跳,朝他招手:“四叔,四叔,你回来了啊!”
常采萍和其余的人也转过脸,常采萍这么瞧他一眼,又转过脸去了,没再看他。
薛啸卿当真看不懂常采萍的心思,不过大抵晓得她不高兴,现下是跟他一百个不高兴。
他走过来,伸手就把四丫捞到臂弯里面,四丫就开始跟他“交头接耳”了,凑在他耳朵边悄悄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
薛啸卿就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声:“晚上你带你娘去李三叔家的桂花树下好不好?”
四丫就在他肩膀上靠着嘻嘻笑,薛啸卿就摸出了一块儿奶糖塞进她嘴巴里,她转脸跳下了薛啸卿的怀抱,跳进了水里,又拉着常采萍走。
常采萍看四丫笑得腮帮子鼓鼓的,说不清那滋味儿,自己天天养在身边的小福娃,是人家派来的间谍,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么一会儿功夫,薛啸卿也没留,转脚又回去了,常青萍就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张志文也摸不清薛啸卿的意图,他总感觉薛啸卿对他似乎没有什么敌意,这种错觉让他甚至猜测起来,薛啸卿对常采萍没意思了?
常采萍看他没怎么说话,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个意思,走了十几天,回来就冷冰冰的,谁知道这十几天他干嘛去了!
到了晚上,这边儿吃过了饭,大丫被两个娃拉着回去看四叔,四丫缠着常采萍去摘桂花,要做桂花糖。
这天儿已然有些晚了,但是常青萍也溜出去了,她又不想叫张志文,只好独自带着四丫出门了。
刚到了桂花树下,就看薛啸卿和大丫站在那颗高高的桂花树下,他通身军人气派,站得笔直,更显凌厉,站在香桂下,只觉得是美得叫人心惊。
大丫一看四丫,就跑了过来,牵着四丫去玩儿了。
现下不过常采萍和薛啸卿两个人站在树下,这树葱葱茏茏的,阴下一片,桂花馥郁飘香。
常采萍就低着头,歪着脸,没去看他了:“二蛋、三蛋呢?”
“随便找了个由头,罚在院子里跑圈圈。”
常采萍:......这作风真是够流氓的了!
薛啸卿顺手就摘了一枝桂花在她辫子上一戳,她自然就扭过脸瞪他:“你干啥?”
薛啸卿“哈哈”笑起来:“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常采萍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本质上薛啸卿和那个狗屁张志文多大区别?还不是天天调戏着她玩儿?
她冷哼一声:“关你啥事儿?臭流氓!”
薛啸卿脸转瞬就拉下来了,这当然关他的事儿,他的心意可是很明确的,但一直怕时机不成熟,所以只是和她暧昧接近着,并没有直白地放话出来,可现在这张志文想要趁虚而入,这可是把他惹毛了。
说起来也怪了,他看其他女人总觉得娇弱,一朵小娇花,而他天性不喜欢小娇花,但一对上她,只觉得她娇美去了,没有那股迎风摇摆的微弱感。
他一手就捏住了那小小的肩膀,捏得她一跳:“你干嘛?!”
成年男女,稍微一点点儿肢体接触,都会异常敏感,他总是火气出奇地高,稍微沾上,就让人整块皮肤都发烫。
这棵桂花树长得偏,平常人不会打这里经过,但保不齐也有摘桂花来的,要是撞见了真够他俩喝一壶的。
她紧张兮兮地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一面外强中干吓他:“薛啸卿,你快松开,叫人看见,你可就完了!”
薛啸卿就乐了,挑了挑浓郁的眉:“我完了?”继而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是完了,遇上你,我完了也认了。”
他这态度,你都不知道说他是动了情了,还是流氓到底了,常采萍气得直骂他:“是了,是了,我嫁给张志文都是高嫁了,跟你,你岂不是让我祸害完了吗?”
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脸都红了,薛啸卿低头来看她,凑得近近的,没想到她那手在他肩膀上乱七八糟一推,指甲刮他脖子了。
他轻轻“嘶”一声,她也顿住了,看着脖子上那道血痕,还没说话,就被人扛了起来。
这桂花树转两个弯就有个土坡,下面隐隐避避的,平常就是干活儿的要路过一下,现下黑麻麻的,大伙儿都收工了,根本没人到这边儿来。
常采萍就被他摁在了土坡上面,背低着土坷垃和草,面门子上又怼着他,他那两只手这么一撑,就把她紧紧困住了。
她这会儿又惊又怒,没想到薛啸卿真做得出来,脸都白了,抬头盯着他。
两人也低头深深看着她,头越低,朝她的唇上落,她一偏脸,唇落在她的脸颊,她的心狂跳,不是二人的危险关系带来了刺激感,而是她很对他很心动,难免会有满足感。
她想这会儿才是最不该自乱阵脚的时候,捏了他的手臂,声音低低的:“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玩儿的起的人,你要是玩玩而已,你去找别人。”
薛啸卿就这么纹丝不动地吻着她的脸,鼻息落在她的脸颊上温温热热的,她耸着肩膀,有些起鸡皮疙瘩。
“常老师,我可喜欢你了,你喜不喜欢我?”他问。
常采萍听到他敢这么大胆,呼地扭过脸来看他,不妨他动作快,一下就捕捉到了她的行动,四片唇就这么纠缠起来。
常采萍就推他,捶他,踢他,不要他占这个便宜,就听见外面有人经过,说说笑笑的,像是要摘桂花,她就不敢动了,怕人捉住他们,任由这个人占便宜去了。
薛啸卿本来也是个现实主义派,这么亲一亲就像要吃人一样,偏偏又没什么接吻技巧,整个过程,就像一场战争,磕磕绊绊而又异常激烈。
常采萍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越发捏紧了他的手臂,不敢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力道刺激了薛啸卿,他更加动情,沿着她的脖子吻下去了,她真怕他一套做全了,只好抱着他的头低声骂他:“够了,够了,你别得寸进尺了。”
薛啸卿顿了一顿,一手就拉开了她的衣领子,看见雪白的肌肤,也倒抽一口气,对于女人,他还是见识过的,但是从没有哪一次有这么激动,只恨自己没早点这样,于是一口就咬在了她的锁骨上。
常采萍当即就吃痛,叫他差点儿就吓死了,伸手捶他的肩膀:“你敢,你敢,我不会饶了你,我没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