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很久没吃过热食,捧着碗稀里哗啦地嘬面,最后连碗底子也差点儿舔干净。
薛大娘吃了面条,有了力气,就开始拍常采萍马屁:“采萍心真好,帮我出主意,还给我煮面条。”
常采萍哪儿那么好性子跟她说话,收了碗就走了:“我没什么功劳,是看薛社长挺担心你的,这才多嘴多舌了一回。”
她进屋去洗碗,薛啸卿也径直进了厨房,看她忙着手上的活儿,笑了一笑:“这次真要谢谢你。”
常采萍在一边儿根本不想搭理她,没错,她还是着昨天的“仇”呢。
她冷皮子冷脸地说:“我要是不给您办,指不定还要多看多久的脸色呢,我这样的人,可是民不敢跟官斗。”
她这会儿又开始贬低自己,又耍脾气,又有些娇气的味道,薛啸卿就过来笑着帮她把筷子放进筷筒里,反正总是脸色好的不行。
“我明天就不过来吃饭了。”
常采萍惊讶地“啊~”一声,又才想到薛大娘跟着他了,总不能叫薛大娘一个人吃吧。
反正她是没有开口留他们母子的,她可不想给自己增加负担。
然后她只是点了点头“嗯”一声,转手又去装了两碗老玉米粉和几根红薯、几个土豆给他:“你就算要买,明天早上和明天中午,老娘还不得吃饭。”
她想得周全,薛啸卿知道她心里替他想了,无不满意,笑眯眯接过口袋,叹了口气:“说起来常老师手艺这么好,我还真是可惜了呢~”
常采萍就瞪他,脸红红的,纠结了半天,骂道:“薛社长,你不觉得你很...很...”
“很什么?”
“无耻啊!”常采萍有些气急了。
薛啸卿就哈哈笑着,看着常采萍绯红的脸颊:“常老师,你是不是喝了糖水?”
“啊?”
“我闻着有点儿甜味儿。”
他笑着走了出去,等他出了门,常采萍又一次又好气又好笑,她就不明白了,平常死装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一没有外人在,就油嘴滑舌的~
话说那新院子里现在只备了三张床,两个男娃一张床,薛啸卿一张床,大丫一张床,老大娘去了,只能和大丫挤着睡。
大丫怕她,死也不肯跟老大娘睡,就抱着衣裳来找常采萍,晚上跟着常采萍了。
薛大娘只坐在床上跟儿子说话:“这常采萍以前那么坏的一个人,现在倒是挺好的,还是她给我出的主意......”
薛啸卿压根儿不想听她这些叨叨,只告诉她,以后他回来吃,几个娃跟着常采萍他们吃。
薛大娘只是哭唧唧地说:“咋了,我能煮饭,你看我喘,嫌弃我了?”
薛啸卿有些无奈:“不是嫌弃你,是娃跟惯了他们。”
他没跟老娘叙旧,甚至没有多说几句,就回自己屋里睡着了。
他明白他娘的这个性子了,你越是给她贴心,她就越是不知道度,他只要不亏待着她,她反而知道克制自己。
二蛋和三蛋在屋里听到他们说话,就开始盘起了小九九。
三蛋不满意:“凭啥他们分了房子,偷了钱,还要把薛大娘塞给我们养?”
二蛋就抄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不是看四叔好欺负。”
三蛋就很生气:“四叔为啥让着他们?”
三蛋一问,二蛋也沉默了,他们嘴上不明白,心里还是明白的,四叔本就不是争那些东西的人,四叔其它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二蛋心里顿时冒出一个馊主意,就对三蛋勾了勾手指,两兄弟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
薛啸卿一过来,两兄弟立马就闭嘴了,好像是密谋什么事情,怕被人抓住一样。
薛啸卿也没想到他们在商量什么,只是他对他们的皮,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出格了,才会上皮带收拾。
他一边脱衣服朝床上倒,一边笑他们:“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两个娃嘴巴闭得死紧,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娃就早早爬起来,一溜烟儿跑到了常采萍那儿去,拉着大丫,三个娃挤到一颗树下嘀咕起来。
大丫听得一直摇头:“四叔听了会打死我们的。”
二蛋又是一副老成样:“他不打女孩子,只会打我和三蛋,你就帮我们望风啊。”
大丫就绞着手指头:“我不敢啊,我没偷.....”
“不叫偷,我们是拿,我们是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二蛋特别有道理。
常采萍远远看几个娃在树下煞有介事地说话,就知道他们又在搞幺蛾子,不过她也是个放任派,一般他们不出格,她也不管的。
孩子嘛,偶尔野一点儿也没事儿。
她才不晓得,这一次野可野出大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说真爱,把我哄回来。
老娘: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好,大伙儿自己唱起来,我先撤。
第39章 偷钱
薛家的几个小兔崽子集体逃了课,常采萍没捉到人, 只能等他们晚上回来再训。
这几个兔崽子, 趁着白天大人们都去上工,孩子们都在上课, 就偷偷溜回了新院子,每个人端一根板凳儿,踩着板凳儿翻过院墙, 翻到老院子里去。
大丫站在院门外面望风,二蛋和三蛋就去撬薛大良他们家房子的锁。
三蛋向来手巧,弄了根铁丝两三下就弄开了,两人钻进屋里, 又连撬了两把锁, 撬开了薛大良两口子卧房门。
二蛋就对着那口柜子的锁又开始用铁丝,倒腾了半天,没弄开, 二蛋一脚就踹在他屁股上:“你到底会不会弄啊!”
三蛋就跳脚:“这个锁要难弄些,你等会儿!”
二蛋急得团团转,他在一边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想到了把锁砍开,钻出屋子去找斧头一类的东西,找到了一把砍刀, 不曾想转脸看到了一辆自行车,想了想,这不得是用四叔的钱买的?
他扛着砍刀进了屋子, 一把推开二蛋:“你去把堂屋里的自行车给他搞烂,这边我来。”
两兄弟分了工,二蛋暴力地砍开了锁,三蛋蔫儿坏,出去搞自行车,不知道哪儿摸到了扳手,把人家车笼头上螺丝给抠了。
三蛋刚弄完,就看二蛋扛着砍刀出来了,叫了他一声:“走!”
两兄弟赶紧朝外跑,刚跑出了门,二蛋又折了回去,朝屋里的暖水瓶里尿了一泡尿。
这尿完,大丫就趴在墙上喊:“快点儿,人要回来了。”
喊完了,大丫把递了根栓绳子的板凳儿过去,两兄弟就着板凳爬了回来,把绳子一拉,板凳儿也回来了。
当天晚上,几个娃吃饭的时候就跟屁股上长了疮似的,怎么坐怎么不舒坦。
常采萍一吃完了饭,就叫他们站在院子里挨手板儿,挨完了手板儿,还要背书,以惩罚他们逃课了。
他们这边儿安安静静的,薛大良他们那边儿可就闹得昏天黑地了。
两口子回家,发现这里里外外的锁都被撬开过,那柜子的锁还被砍开了。
两口子急得脸都白了,扒开柜子一看,里面叠着的衣裳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两口子也顾不得衣裳了,把那些衣裳全部倒出来,好家伙,趴在地上来回找,来回找。
薛大嫂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得伤心:“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钱,那可是我所有的钱呐!”
薛大良也心如刀绞,整个人眼前发黑,腿下发软,坐在了地上,呆呆地呢喃:“我的钱,我的钱.....”
两口子只觉得剜肉似的疼,薛大嫂也懵了,爬起来就说要去告诉队长,他们家进了贼,偷了他们的钱。
薛大良一把就拉住了她:“你疯了啊,那可是□□百块,叫人知道了,那咱们拿娘钱的事情不就露馅儿了吗?”
不仅拿薛大娘的钱的事儿露馅儿了,就连薛大娘拿薛啸卿的钱这事儿也露馅儿了,这事情闹下来非同小可,老大娘要是咬他们一口“偷窃”,他们被免了工作还好,怕是要被抓进去劳改的。
前两天,他们才跟老娘和老四闹了矛盾,难保这时候对方不对他们下狠手。
薛大嫂眼里全是绝望:“那咋办?那里面可不光有老四的钱,还有咱们攒下的钱啊!”
那可是他们所有的钱呐,不光是薛啸卿的那些津贴,还有他们这两年攒的私房钱,她全裹在一块儿放着,现下被贼偷了个精光,他们怕别人抓他们把柄,还得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