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的大佬暗恋了[民国]+番外(8)
林康苑张了张口,没立刻答应。
“是这样,冬至日,徐府家宴,泽清、泽秀都要回来,呐,阿黎也会去。”索绰罗婉仪抬下巴示意了下,“你或许还不知,泽秀嫁与了驻军团长杨启明,当日他们夫妻二人会一同归府。毕竟是泽秀的丈夫,你就不想见一见”
林康苑:她见了不满意,他们还能离咋滴。
索绰罗婉仪继续道,“阿黎与三妹夫交情甚笃,你现下便可以向阿黎打听一下他的人品。”
林康苑转头看吴黎。
他坐在侧面单人沙发上,沙发容下了他的人,却没容下气势,压迫感扑面打来。吴黎言简意赅,“胆大心细。”
“我相信吴黎的眼光,”林康苑转回身,“不用亲自去看了。”
索绰罗婉仪抿嘴。
七年前,在林康苑离开上海时,徐府与林康苑之间有龌龊,大家心知肚明。今日,林康苑拒绝得如此干脆,在意料之中。
“不过,去徐府参宴还是要的,只是不为了三姑爷。”林康苑眼角弯弯。反正她将入黄泉,无所畏惧。
索绰罗婉仪笑出了声,“淘气。不过,我邀你参宴,不是在为难你,相反,是为你好。徐家是大户,与徐家相交,于你,会带来诸多方便——”
林康苑笑而不语。
一侧,吴黎低咳了声,打断索绰罗婉仪的话。他的声音,夹杂的青年的纯粹和成年的沉稳,独具特点。
索绰罗婉仪立刻领悟,懊恼地点了点眉心,“确实,多说无益。阿园,你看,阿黎在为你抱不平呢。”
“我该感谢他。”林康苑捧哏,“来,我请你吃糕点。”她上身前倾,伸长胳膊递出一块玫瑰糕。
吴黎看着她,伸手接过。
接时,他的动作大张大合,整只手掌伸过来包住林康苑的手,主导地取过玫瑰糕。
他的拇指和食指交缠进林康苑手心,林康苑缩了下,玫瑰糕落到吴黎手上。
她收回手,擦着他的手指往回收,林康苑这时觉得,他的手真大。突然,她的手被一把抓住,有力地抓住。
玫瑰糕落到地上。
林康苑惊诧,看他。
“手怎么这么冰?”吴黎问。
“体、体寒。”林康苑答。
她能感受到吴黎手上脉搏的振动。
慢慢的,吴黎手中的温度侵入林康苑的,她的手跟着暖起来。
吴黎眼神锐利,微眯起。
林康苑抽出手,双手搓几下,又放到暖炉上烤,避开吴黎的眼神。
“怎会,”索绰罗婉仪惊讶,“阿园,你以前不体寒的,不管何时都像个小火炉。”
林康苑对她解释,“就是在上海的最后那年,受了寒,又没及时医治。”
索绰罗婉仪一顿,“原来如此。”
有事在上海的最后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是横亘在许多人心里的伤口。
她低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因为这一番交谈,到吃饭时,三人兴致都不高。林康苑提议,把女儿红喝了吧,不尽不归。然后,索绰罗婉仪就喝醉了。
林康苑意外,“嫂嫂酒量并不高”
吴黎:“嗯。”
林康苑艰难地咽下口水。
她与吴黎一起送醉了的索绰罗婉仪回徐府。
此时,夜已漆黑。站在徐府门口,林康苑脱下真皮手套敲门。
一位年纪轻轻的听差打开门,夜色深,看不清眉眼。他正待问敲门者何人,就看到了她身后站着的吴黎,立刻恭恭敬敬,“吴爷。”
吴黎微一颔首。
“你们大少奶奶在我那喝醉了,我送她回来。”林康苑解释,“她在车上。”她指了指十步远处的汽车。
听差点头,“好,我去叫人把大少奶奶扶进去。”
不一会儿,四五个女佣人出来了,向她道过谢,然后,其中一名壮妇直接抱起索绰罗婉仪。
林康苑看了看,不见徐府大少,于是抓着一个佣人问,“通知大少爷了吗,怎么不见他出来?”
佣人摇头,“大少爷在刘姨娘屋里,我们没敢打扰。”说完,跟上众人进府去了。
林康苑面色沉重,看来,那位姨娘确实不是善茬。
一边,吴黎把索绰罗婉仪的车钥匙交还给听差,林康苑看着徐府的门重新关上,猛地想起,他们是开着索绰罗婉仪的车来的!
她抬头问吴黎,“我们要……怎么回去?”
“走路”吴黎道。
“呵,今晚月亮挺圆。”林康苑仰天苦笑,率先迈开步子。
今天十六,挂在天边的月亮正好圆,轮廓散发着莹莹的光。
看,那月光,像不像她脑子进的水。
吴黎拉住她胳膊,“不必,把钥匙再要过来就是了。”
他那样做了,敲门,对听差惜字如金,“车钥匙。”
听差不明白,也不敢问,把钥匙重新交到吴黎手上。
“借用一日,明早还。”林康苑不忍见听差一脸懵逼,好心地解释。
两人坐到车上,汽车发动。
街道上没人,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发动机的“轰轰”声。
“你冬至真的要去?”吴黎问。
“啊,”林康苑眨下眼,“当然,答应了的。”她看向吴黎,吴黎面色冷硬,唇紧抿着。
“徐泽清也在。”他道。
林康苑点点头,侧头看车窗外,“徐二。”
她知道吴黎是什么意思。徐府二少徐泽清是她这个角色的前未婚夫,只是后来林康苑父母双亡,徐府破败,徐府便悔了婚,她南下广东回老家。
在书中,她这个角色由此陷入抑郁,一日,追着鸭子跳河死了,死状清奇。
当时,林康苑遵守剧情回到广东老家后,每每看见院子里圈养的鸭子,想到她有一天会傻到追着那只秃毛的鸭子溺水死了,就陷入无言的沉默。
在外人看来,确实挺像得了抑郁症。
“他当然会在,而且,若是徐府每年冬至都办席……”林康苑眼神带上一丝悲悯,看向吴黎,内心道,比你去得多多了。
毕竟,吴黎英年早逝嘛。
“什么”吴黎转头想听清她后面的话,却见林康苑眼中闪烁,以为是眼泪,“你在难过他——不值得。”
林康苑挑眉,该难过的是你啊小伙子。她将错就错,假装楷泪,“徐府的人都不值得我难过,除了嫂嫂和泽秀。”
吴黎沉默地开着车,车个拐弯驶向另一条路,“你可以不去。如果是为了徐府的权势人脉,我也可以给你。”
“不是为了这个。”林康苑摇头,突然想到,以徐府的权势,如果她惹怒了徐府,会不会暗中下手除掉她那她就可以早死早超生了。
可是,这样做对她又一点好处都没有,不为国不为家的。林康苑颇为纠结,她在徐府面前唯一的优势,就是徐府愧对她,她可以嚣张一点了。
但她要怎么利用这个优势呢?
等等,她倏地转头,“你刚刚说,权势人脉,你可以给我”
吴黎瞥她一眼,默认。
“那,我希望驻扎在东北的关东军退出中国”她底气不足道。
吴黎:“说实际的。”
林康苑乖巧坐正:“哦。”
果然,就算是大佬也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林康苑长叹口气,看淡世事般道,“那我一生富足,别无所求。”
吴黎:“……”
回到巨鹿路小洋楼,周婶还没睡,留了灯等他们。
送林康苑进门,吴黎正要离开,又转身对周婶道,“以后每日,都给林小姐炖一道补血的汤。”
周婶点头。
林康苑在一旁听着,明白此举是因为她的体虚。正打算道个谢,不想吴黎正看着她,两人对视上。
“多谢挂怀。”她道。
吴黎低应一声,抬步离开。
冬至日很快到来,在此期间,周婶每顿都给她煲八珍乌鸡汤、当归排骨汤、红枣生鱼汤各种。
于是,在短短的十一天里,她从广东带来的旗袍就穿不下了。
下午,林康苑龇牙咧嘴地系上旗袍的盘扣,觉得整个人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周婶在一旁看着,频频点头。她现在对林康苑很顺服,因为她真的抽空回了一趟吴公馆,跟她的老姐妹们谈了好半天的心。
她道,“小姐,你看这样穿着多显身段啊,好看。”
林康苑穿上呢绒大衣,把旗袍包得一丝不漏,“他们是有透视眼么,这样都能看出我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