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太子捡回了家(75)
“娘娘请退后。”面对这一场疾风骤雷般的杀戮,唯有伍子尘表现得较为冷静,沉着脸伸手护李惠妃退往后方。
宋蓉桢就跌坐在地上,愣愣看着梁焕,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梁焕。
很快,地面上就横七竖八倒满了人,包括瞪大着眼睛,口中不断淌血却说不出话来的郑嫔。
她双眸满溢着怨恨,还有难以置信。
郑嫔无法相信,梁焕竟会出现,并且宛如索魂的地府使者一般,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他怎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元日佳节,你们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逼我动手。”
随着一声清脆碰撞声响,那柄追命夺魂的长刀总算被收入刀鞘。
梁焕淡淡扫视这些或是死了,或是半死不活的人一眼,仿佛这般可怖的场面在他看来不过是寻常,“郑嫔,你还真是不长教训。”
“你……怎敢……”郑嫔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困兽的呜咽。
她精心设下的局,明明只要再把人带到皇帝面前告上一状,就大功告成了。
岂能料到,梁焕的手段比她狠辣了百倍!
他甚至不会给她再见上皇帝一面的机会,从此刻起,她就要带着李惠妃和伍子尘的秘密,永眠于黄泉了。
郑嫔死不瞑目啊。
梁焕缓缓转过身来,比血刀更冰冷的目光落在宋蓉桢身上。
宋蓉桢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微微翕动着唇,同样说不出话来。
她蓦然想到,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过李惠妃和伍统领在一起的人,就剩下她了……
梁焕朝着她走过来。
凶狠凌厉的煞气覆在她上空,宋蓉桢下意识紧闭起了眼眸,抿着唇,浑身发抖。
“没事了。”
宋蓉桢既没有像白锦画那样猝然脖子一凉,也没有可怕的寒光在她面前闪过,她听到的,只是太子殿下逐渐趋于缓和温柔的低沉嗓音。
第70章 成婚
“你在害怕我么?”
梁焕低声道。
他的大手没有直接扶起宋蓉桢, 而是轻轻覆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尽管沾染血气的杀意尚未完全褪去, 这个动作却犹如安抚幼崽的猛虎一般收敛温柔。
当宋蓉桢感觉到梁焕掌心的温度, 她就忽然回过神来了, 站在她眼前的仍旧是自己所熟悉的太子殿下, 由始至终,前世至今, 从未变过。
“我不怕。”宋蓉桢抬起手,轻轻握住了男子的手臂, 声音微弱而坚定,“殿下做的……是对的。”
梁焕唇角微微扬起, 这才慢慢扶起宋蓉桢。
他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花——
虽然, 他很想把宋蓉桢揽入怀里, 让她的心神安定下来,但这样的一身狼藉,却是不大适合再去抱一个小姑娘入怀了。
她的纯洁无瑕,不该被此等卑劣之徒的血污染。
“阿焕!”李惠妃就顾不得这么多,她看见梁焕三两下杀了这么多人, 哭得泪眼花花,扑了过去。
“现在这样……这可怎么办?”
李惠妃十分惧怕, 甚至不敢多看地面一眼,只能捏着梁焕的胳膊,惶惶然不知所措。
她的儿子,竟然在深宫之中大开杀戒!
这里到底是皇宫,是京中最威严的地方, 不是他的战场呀!
若是传了出去,别人又该如何非议太子?
梁焕凉凉扫视一圈,“郑嫔密谋暗害惠妃,事情败露,被我就地斩杀,仅此而已。”
“可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即使宋蓉桢愿意出来作证,如今明眼人都看出她和太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了,怕是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她的话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梁焕眸底浮现狠戾,“自有方法让他们闭嘴。”
宋蓉桢犹豫片刻,看了一眼始终沉默无言的伍统领,小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的呐。”
李惠妃讪然不语,梁焕亦皱起眉头。
他看向伍统领,沉声道:“你没有遵守好你的承诺。”
梁焕不傻,早在多年前就看出了伍统领对李惠妃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
伍统领倒也大方对他承认,同时保证,绝对不会去打扰李惠妃,更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娘娘定然不会有事。”伍统领像是下定了决心,苦笑了一下,“我会去跟陛下说,郑嫔收买了我,想让我谋害惠妃娘娘,这样就有了可信的证词。”
李惠妃惊讶:“那怎么行!你,你肯定也是被她骗了,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宋蓉桢却深深看了伍统领一眼,摇头道:“此计可行,只要说明是伍大人及时回头,偷偷向我和殿下通风报信,就可算是将功赎罪,以陛下温厚的性子,想必不会对伍大人严加惩罚。”
“县主说的没错,只是这个禁军统领,怕是做不成了。”
伍统领凝视着李惠妃,这个他眷恋了多年的江南美人,眼底有说不出的酸涩。
李惠妃犹豫半晌,秀美脸庞渐渐泛起愁绪,终是柔声开口道:“这样也好,伍大哥,你早该回家去了……回你真正的家,到你喜欢的大漠去,娶一个跟你一样豪爽鲜活的女子,纵马驰骋,日暮天涯。深宫可以锁住我这样的小女子,却不应该是你的归宿。”
伍统领眼眶通红。
只觉喉头酸哑,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默默转过身去。
准备去向皇帝‘坦白’一切。
“走罢。”梁焕扶着李惠妃,本来腾出了一只手想去扶宋蓉桢,却看见这小姑娘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绕开躺在地面上的死尸,并没有害怕到脚软的样子。
梁焕挑了挑眉,就没有再多此一举。
他一早知道,宋蓉桢跟他的母妃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女子,她的张扬,大胆,就像是此刻高悬于枝梢之上的朗月,将繁星与烟花都映衬得黯淡无光。
宋蓉桢从一个眼熟的人身上跨了过去。
她脚步一顿,低下头,正好看到仍瞪着一双眼睛,嘴角高高扬起的白锦画的脸。
朦胧月色下,很是骇人。
宋蓉桢闭眸想了想,轻轻说:“解绑……它的意思,应该就是指你已经失去了锦鲤系统吧?你往日那么高高在上,原来没有一条鱼帮忙的话,也不过如此。”
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出就断了性命,比郑嫔还要死得窝囊。
当初自视为天命之女的锦鲤姑娘,怎会想得到自己最后的下场,竟然和那些没名没姓的宫人并无分别呢?
既不凄美,也不轰烈,甚至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为她震惊,为她哭泣,想来,这个结局是心性极高的白锦画最不愿意看见的了。
“现在倒要看看,梁璟没有了你出谋划策,还能作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宋蓉桢喃喃说着,踮脚轻快追上了梁焕的步伐。
*
数日后。
这场骇人听闻的宫中杀戮并没有在都城造成多大的震荡。
皇帝不愿让这样的丑闻传扬出去,只召来了梁璟和郑嫔的父亲,将写着伍子尘供词的奏折扔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看。
郑嫔之父当场吓得跪下连连磕头,忙不迭撇清关系,他都快入土的人了,怎么想得到女儿还有那么大野心,敢勾结禁卫谋害宠妃呀!
“老五,你怎么说。”皇帝阴沉着脸,看向梁璟。
梁璟面如灰土,双目无光,只是念念有词:“锦画……我的锦画,他怎能杀了我的锦画……”
“这种时候居然还记挂着一个女人,果真废物。”
皇帝性情再温和,此刻也忍不住对梁璟失望厌弃至极。
郑嫔和白锦画,一个是梁璟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女人,此事无论如何也跟梁璟脱不了干系了。
皇帝绝不容许有皇子胆敢挑战太子的威严,对大位产生觊觎之心,他二话不说,以谋逆为罪名褫夺了梁璟的封号,将其打入大牢,命宗正府协同大理寺详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点猫腻——
原来早在十五皇叔一案被揭发之前,梁璟已通过白锦画和庄芸郡主的关系跟他多有往来,并且对十五皇叔豢养死士知而不报,可谓用心险恶。
至此,梁璟再无翻身的可能。
……
春雪消融,正是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赐婚的圣旨已下,太子要迎娶永宁县主的喜讯传遍都城大街小巷,冲淡了自元日以来京中莫名萦绕的阴云。既然圣心大悦,那么下边的官员和百姓也总算可以高高兴兴过节了。